现在摆在谢小扇面前的，是她的事业。
谢小扇接了通电话，其实也没有避着田柾国的必要，别说他听不懂中文，就算他听的懂，也没有那么必要。
“嗯，好，我知道，回国再具体讲吧。”
她接电话的时候低头看着地板，长发归至一侧，后颈发梢细细软软的，像小孩子初生的绒毛。
说完之后干脆将手机丢进卫衣插兜里，又没把握好力度从另资侧滑了出来，磕在地板上。
谢小扇也没管，向后倒在田柾国怀里，悠悠叹了口气，少见的有些惆怅，倒像是染了烟雨金陵的愁丝。
“怎么了？”
田柾国揽着她的腰，让她别像没骨头似的往下滑。谢小扇干脆卸了力气，就靠田柾国揽着。
贯穿与谢小扇职业生涯的事情，大多是好坏掺半，相较于其他时候，可能被换角算不得什么大事。
年初大热网剧在一众耽改中杀出重围，成为难得的BG之光，连带着同作者的原著改编剧，也从B级上升到S+，现在成了人人追捧的好饼。
定好的班底全得推翻重来，谢小扇这种谈到就差签约的，也被牵涉其中。
其实临了换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谁顶替谁，谁是谁的替补，谁抢了谁的角色，太正常不过了。
要细究其中的原因，无外乎是流量，是认知度，是能不能扛剧。
说起来她接到这个角色也是别人不要的，一开始制作方属意出道即演技高光的谋女郎，她确实很漂亮，也很有时尚感，路人缘也不错。
就是除了出道电影，就没什么作品，演技差了一点，不过当时这剧看起来不怎么样，就被拒了。
现在那部网剧红了，女主角也跟着红了，谋女郎就又想接了。
谢小扇完全能理解，只是又感觉之前在做无用功，有点生气又觉得好像没必要生气。
她之前特意看了原著，很喜欢，也去看了看原著粉丝心里的女主形象，她确实不是那么符合，她身段太柔太媚太女人，而原著里应该是那种有点肌肉力量感的身材。
“那你这些天健身…”
田柾国听完愣了半秒，又觉得提到她这些天健身有点不合时宜，胡乱扯了个理由安慰她。
“没关系，我很喜欢。”
虽然有点笨拙，但是意外的还挺喜欢。
“我也很喜欢。”
谢小扇笑眯眯的伸手摸进田柾国上衣下摆，一边占人便宜一边又害羞的把脸埋在他怀里。
“你是在耍流氓吗？”
田柾国隔着单薄衣料，按着她乱摸的小手，歪头挑眉，即渣且苏，似乎下一秒按着她后脑勺吻过来一样。
“我有吗？”
谢小扇咬着下唇，表情神态都是迟缓的慢放镜头，无辜茫然，眼睛里却是天真风情。
“我不是可以这么做吗？”
她仰头晃了晃头发，干脆撑着沙发边缘，倾身向前爬过去，像刚下山的小狐狸，虽然妩媚却仍然保留几分清纯。
“老公。”
像是夏天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气泡水，揭开拉环的声音，不停冒头的细小气泡，让人酥酥麻麻的。
这还是…谢小扇第一次叫他老公呢…
田柾国愣了半秒，慢吞吞应了一句“嗯”，谢小扇趁他晕乎乎的干脆趴他身上扒拉着腹肌。
她这段时间基本上是和田柾国用的同一套健身计划，只不过针对女性改良了一部分。
累的时候呢，就像小猪似的拱拱田柾国，反正都浑身臭汗，谁也别嫌弃谁了。
她一直就想扒拉腹肌，只是没找到机会而已。
“为什么我马甲线都不明显？”
谢小扇看了眼田柾国的腹肌，又看了眼自己的，两相对比，很是不平衡。
“你之前的强度只是维持身材，又不是增肌，怎么可能那么快？”田柾国扯下她的衣服又拉了拉自己的，“反正你也觉得累，现在不是好点吗？没有就算了，我可以养你。”
“我还是想要的，我还没拍过几次在西北取景的剧呢。”
谢小扇也不赖他身上了，哒哒哒的跑去捡那个碎屏的破手机，又连续打了那么几个电话，没底儿是没底，到到了这份上，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要是像你这么红就好了。”
谢小扇不是不清楚庞大的粉丝群代表什么，转念想起自己的银行户头，不由的悲从心中来。
处于低谷，那么大部分厄运则会接踵而至，并不是猜测，而是出于经验。
就算再怎么不想接妈妈的电话，谢小扇还是接了，忍了又忍，在那句“你是我生的，你什么不是我的”之后，实在忍不住回嘴。
“我不是你的，我是田柾国的。”
讲这句话，谢小扇不是完全赞同，就像选择结婚是变相屈服的一种妥协，其实谢小扇完全可以选择一种更决绝的抗争方式，因为妈妈的观点本身就是错的。
它等同于变相承认了女性一定要依附于谁，而不是独立的个体。可是她是妈妈，所以只能妥协。
谢小扇其实相信妈妈以前爱她是真的，为了她和姐姐努力工作也是真的，也会因为亏欠而心疼她。
但是人拥有变化的权利，现在如何过去的谢小扇无法提前预知，总不能因为现在很不美好，否认过去她的付出。
她说她爱我，我没有不相信，我只是不太相信时间和距离。
好像最近，谢小扇很容易心情低落，田柾国虽然听不懂她们讲些什么，却能感觉到她的情绪。
“你要哭么？”他虚掩着她的眼睛，“我想要你不哭，但是…假如这样会好点的话…”
“甜果子…”她颤抖的睫毛像是振翅的蝴蝶，轻扫在手心，“我没有想哭。”
“我只是觉得，得好好工作才是。”
金钱和事业不会背叛任何人，至于感情，也许被妈妈知道要骂一句“女生外向”，但是就现在看来，好像只给他了一些。
田柾国没怎么听到谢小扇对他的爱意，很大原因除了她说的少，还有就是…田柾国他不懂中文。
听不懂中文导致他丢失了几次谢小扇的告白，明明他听到了，但是听不懂。
不过目测之后，他还会继续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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