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夏家长房之人走后,屋子里的气氛便有所缓和,伴随着蜡烛燃烧时发出嗤嗤的声音,黑影在不断晃动,屋子里也变得光暗不定。
掌灯见状丫鬟连忙护住灯芯,光线才逐渐恢复正常。
正在这时。
话说夏家二房门人啊。突然间,一带着沙哑腔调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随即只见那个老官员,端起茶盘,摇晃了摇晃,小口眯了一下,反而没有了刚才那一股子的官派作风,伸手拍了两下夏才庸的肩膀,然后从袖口中拿出一锭银子:这次你们夏家不得不要大出血。
一听还是银子,夏才庸心中略有些放松,不过只是稍稍放松了一点,又紧张起来,银子还是银子,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听相公之意,这事很难办?夏才庸扯着衣袖随意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
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主要还是银子管够,其他都好说。只见这个老官把手向前一伸,顺势将那锭银子收回袖中。看这夏才庸也是清楚了其中的意思,忙点头哈腰。
这还像话,你们夏家人都还挺懂事,这事肯定给你办的妥妥的。老官见夏才庸已表明了自己的心意,终于也发话说道。
那么劳烦李兄说个数,我们照办就是了。夏才庸终于狠下心来,银子还能赚回来,只要夏家牢牢靠上这棵大树,多少银子都花的值得。
我也不好说,你们就看着给吧!
这老官一阵迟疑:本打算好好坑一笔夏家,再往上面送一些,得到上头赏识很可能升迁就有希望了。然后自己手里稍微留点,到外面快活几晚上。想想就感觉这趟没白来,美滋滋!
拿了银两,得到上面的赏识,又能舒服舒服,我李小二终于要时来运转了。
老官心中积攒多年阴霾转瞬即逝,只觉内心深处郁郁不得志之意要得到释放,一时双眼微湿,竟要流泪。这老小子摔袖起身,心下尽是一片敞亮。
这这!夏才庸拿不定主意,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不断盘算着,眼下他要确定出一个银两的数,尽管他费尽心力盘算着夏家今后要省着点用钱,但也想不出一个比较合适的数目。
眼看这老官有些不耐烦了,夏才庸终于将自己压箱底的东西拿了出来,这是一千两银票,还望李大人笑纳。
只见桌案上有一叠银光闪闪的银票,老官的目光便汇聚银票上,一千两也就差不多了,不过我可不准这事能不能成。话音一转,老官带着威胁意味的目光看着夏才庸。
夏才庸脸色有些难看,好在他很快又有了了笑脸:李大人你说的哪里话,这一千两银票只算是押金,等到事成之后会有重谢。
你不早说。却见这老官哈哈笑了笑,说道:这事也挺好办,只要银子管够其他都好说。
大爷,二爷夏殇在此恭候多时了,不想有贵客那小子就先回去了。
在这个节骨眼,屋外传来一孩子的声音,余音缭绕,声音稍显刺耳。
这时候只见老官笑眯眯地在夏才庸眼皮底下把那一叠银票收入袖口中,手法略显数络,看来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个了。
夏殇贤孙快进来吧,也不是什么外人。
夏才庸只能自认倒霉,自己和别人合起伙来搞人家,现在正主却突然到了,他倒是有些慌,说着便咬牙喝了一口茶水。
而后老官李小二则是一副拿了钱就办事的表情,他倒是想要看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值不值得他出手。
却见是一个人缓步走了过来,看样子夏殇本人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脸上稚气未退,目光游离在夏才庸和李小二身上打量。
直到要自己要对付的人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的时候,李小二有些感觉可笑,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小娃娃而已。不过想到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果断拉高了自身的姿态。
你便是夏殇?只见李小二连看一眼都不带看的随口说了一句,转过头看向夏才庸,似乎没将这个小孩子放在眼里。
对,对。夏才庸不明不白率先应声回答,语气稍见柔和,他是我的孙儿,夏殇。
我又没问你,你回答什么。李小二脸色瞬间突变,厉声喝道。随即便对夏才庸使了个眼色,夏才庸猛然点点头,心领神会。
你是哑巴还是聋子,听不到本官在问你话?又见李小二缓缓走上前,好似挺直了腰板,伸出食指着夏殇的鼻子,那张褶皱得如一棵老树皮似的面目,在此刻却变得格外狰狞。
你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本官见你年幼无知,可年幼无知又不是你嚣张的资本。
先是见到本官不行跪拜之礼,然后又拒不回答本官的话,是不是本官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还是朝廷的制度在你眼里一文不值?
面对李小二的一连串问话,夏殇选择没有回答,而夏才庸却在一旁悬忐忑不安。当他看到李小二那一副傲慢无礼的姿态,心中自然是后悔为什么要请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来家。
这一下子,家中有人无缘无故被戴上了一个轻视朝廷的罪名,在他看来这个罪名是李小二在无中生有,为得是从夏家多捞一些银两。
好像在怕事情在生变故,夏才庸当即抢在夏殇前面,带着哭腔道:还请李大人饶他一命,我这个孙儿年幼无知,也不知朝廷法规,这些是孝敬您老人家的。
说完夏才庸硬着头皮伸进衣袖中,左晃一下右晃一下,费尽心力地终于掏出几张带着霉味的银票。
李小二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虽然银票有一股子刺鼻的味道,不过到手的钱管他有没有味道,能用就行。
你小子见到李大人还不行礼,幸好李大人大人不记小人,不然你的小命早没了。只见夏才庸趁着李小二看银票的功夫,忙费力一拉,将一把夏殇拉倒在地。
李小二看到银票,自然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大摇大摆地将那几张银票抓在手中,然后装入袖中,快速喝了一口茶水,呼出了一口气,目光下移这才看到了地上的夏才庸和夏殇两人。
你们两个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快点起来。若是让别人看到,我这个官还能不能当了?只见老官李小二脸上露出来笑容,向地上的两人挥了挥手。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点可不够。李小二不愧是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些年的老油条。夏殇当然明白李小二说这话的意思,可是他手里哪有钱啊。
夏才庸也明白,可他毕竟已经拿出了这么多银票,但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慢腾腾地从两只鞋里扣出十几张银票,看到夏才庸这守财奴的表现,李小二贪婪的目光更甚了。
怎么样,李大人这些可够了吧!而这时候的夏才庸双腿发软,身子瘫软下去,缓声道:天色已晚了,李大人可以在寒舍休息一晚,小老儿可要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李大人可不要推辞啊。
夏殇本官有话要问你。闻言李小二深深看了一眼夏才庸,随后却见他又转过头看向夏殇。
夏才庸心中暗暗淹了一口唾沫,花了这么多钱,终于有了着落。李小二也不忘他此次前来的目的,却此刻的夏殇双眼通红,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大人要问什么?我照实回答。夏殇对付这种人自然也是很得心应手,说罢伸着衣袖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最后表情缓和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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