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微澜从S.woRLd出来后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S.GLow的办公室中,并命阿七阿九拿着探测仪将整个办公室上下进行地毯式搜查,最终在办公桌上的花瓶里及沙发下两处找到了两只精巧的监听设备。
盛怒之下她将花瓶狠狠杂碎,气血冲脑眼前一片昏黑。
“卓曦熠……你这个挨千刀的人渣!”
她恨得裂眦嚼齿,这才上位没多久,卓曦熠便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想必这东西不光这里有,她的车上,她在德恩宅邸的房间都要一一仔细排查才行,保不齐还会有所收获。
“叶小姐,这事非同小可,要不要告知雷总?”阿七将监听器放在她桌上低声问。
叶微澜眸光幽沉,她突然想起卓曦熠对她说的话。那副趾高气扬,志得意满的表情,分明就是在公开向她挑衅!
“他啊,动不了我的。不信咱们走着瞧。”
为什么,为什么他敢这么大放厥词?雷桀骜连贵为德恩总裁的卓英爵都不放在眼里,他卓曦熠算什么东西敢如此狂悖?
只有一种解释,就是雷桀骜与卓曦熠之间有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亦或合作关系,让他们形成捆绑,所以卓曦熠才敢高枕无忧似地那么说。要不然就是他在诓她,挑拨她对雷桀骜那丝若有若无的依赖,让她再次变得疑神疑鬼,孤立无援。
百般思量下,叶微澜只冷冷地道:“这件事我会跟雷总讲,你现在马上按我的指示去安保科,把最近一个月我办公室门前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给我。”
阿七忙应完转身出门去了安保科,但没过多久他便又双手空空折返了回来。
“叶小姐,我问过安保科的主管,他说最近一个月您办公室门前的监控录像已被人删除了。”
“什么?!”叶微澜满目愕然,“是谁干的?”
“我问了,那主管也非常惊疑,他甚至连这段录像什么时候丢失的都不知道。”
她颓然坐在皮椅上,木然盯着桌上的监听器陷入深思。下手这么快且能自如删除监控资料的人恐怕只有卓曦熠了,八成是他派凌旻所为,目的就是为了掩护那个隐藏在S.GLow中的眼线!
叶微澜心乱如麻,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身边有双眼睛在无时无刻地盯着自己,她更恨自己行事鲁莽大意才害了傅医生和他的家人。
是谁?到底是谁?她不禁脊背发凉,感觉暗处正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无论如何我都会给你揪出来……决不能让你在我的地盘上放肆!”
……
今天下午时分,卓英爵抽空来到薛医生的诊所秘密进行断药治疗。
现在他病发频率已降低了些许,但症状却并没有太多缓解,毕竟那未知名的毒素仍残存在他体内,而之前傅医生对他进行的治疗只是当时情势所迫之下做出的扼制手段,治标不治本。
夜幕降临,注射过镇定剂的卓英爵躺在病床上睡着,薛医生则与沈赫站在床边,两人神色都很凝重。
“我和林医生商量了一下,打算采集些卓总的血样拿去m国,找我们留学时的博士生导师拿去他研究室做一下分析,也许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不过需要一些时日,希望卓总他能顶得住。”
“谢谢您薛医生,以后我们总裁先生就拜托您了。”沈赫幽幽叹气,时至今日他除了接受现实,寄希望于医疗更发达的国度之外,他对卓英爵的病情实在无能为力。
这时,他手机连续震动了两下,拿出来一看,竟是林医生发过来的dNA鉴定报告,结果出来了。
他瞳仁一缩,屏息点开照片,结果却让他的心忽悠悠地往下沉。
而恰巧,卓英爵也在这时醒了过来,黑蒙蒙的眼珠微动,半响才完全恢复了意识。
“您醒了?身体觉得如何?”薛医生关心地问。
“很久……没睡这么饱了。”卓英爵拖着慵散的嗓音缓缓回答。
薛医生欣慰地点了点头,见沈赫神色有异便识趣地道:“我去配药,估计卓总渴了吧,我再去给您倒点儿水喝。”
待薛医生退出了病房,沈赫便将卓英爵扶坐在床头,声色阴郁地道:“总裁先生,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叶小姐……并不是贺璇的女儿。”
卓英爵心下亦是一沉,愕然看向他,眉宇揪紧。
“所以,这件事变得扑朔迷离了。如果贺璇与叶小姐并无血缘关系,那这个叶小姐又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贺璇会心甘情愿把地皮给她?”沈赫心间塞满疑窦,变得越发窒闷,“还有,您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叶小姐会与舒小姐容貌如此相似,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会不会……和舒小姐有什么血亲?然后被卓曦熠不知从哪儿找来加以利用,企图利用她对您加以报复?”
这个大胆的猜想令卓英爵登时大动肝火,就像贺璇不允许有人诋毁叶董,他自然也受不了任何阴谋诡计玷污了他埋葬在心底的最后一丝纯洁。
“胡说八道!阿雯……阿雯是独生女,父母早逝,她并没有姐妹!”
“如果不是,难道天底下真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吗?她若是叶董夫妇的私生女,怎么眉眼间半点儿叶氏的影子都看不见?她的出现也太奇怪了。”沈赫低声忖道。
“怎么不可能有?我还和一个男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呢!”卓英爵神情已有愠色,不假思索地道。
沈赫怔了怔,忙吃惊地问:“您和一个男人长得一样?那人是谁?”
“几个月前,叶微澜拿给我一张老照片让我看,那上面是一家四口,一对气质出众的夫妇,女人怀中抱着个婴儿,他们身后站着一个青年男子,约莫和我年龄相仿,但更让我惊讶的是,他的容貌、身材,几乎跟我如出一辙。呵……我还以为是我自己跑进老照片里去了呢,当时都给我看傻了。”
“叶小姐怎么会有这种照片?”
“我记得她是从她结交的一个叫芸姨的女人那儿得来的。这个芸姨跟她交情很深,如今还被她带去德恩宅邸做佣人了。所以我说,这世界上有两个样貌相像的人并不奇怪,你不要因此把叶微澜跟阿雯扯上关系。”卓英爵烦闷地捏着眉心,吐出一口浊气。
沈赫暗自惊叹,又低落眼睑陷入沉思。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然而,就算一切皆有可能发生,那也还是有概率这个因素在里面。极巧合的事接二连三地出现,便不再是巧合,而成了必然。
无论是叶微澜与舒雪雯,还是卓英爵与那个照片中的男人,沈赫都默默记在了心底。卓英爵考虑不到的他要为他考虑着,才是作为一名心腹秘书应尽的本分。
“也不知道,丁澈那边进展如何。”想到这里,卓英爵烦躁地狠狠捶着床,就快要把病床捶塌陷,“为什么我这具身体这么不中用?!我真是恨透了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
“总裁先生您别这样!薛医生说您要保持一个好心态这样才对病情有益!”沈赫忙上前扳住他颤栗的肩膀。
“好心态……呵呵……阿赫,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有个好心态?”卓英爵苦巴巴地扯唇,用力揪着头发深深吸气,“我现在这个鬼样子,每天怕发病过得提心吊胆……我不敢闭上眼睛,只要一闭眼睛就看到她和雷桀骜在一起的每一幕,那些他们亲密的样子快要把我杀死了,是在拿刀子一刀刀剐我心上的肉!”
沈赫如鲠在喉,眸底渐渐湿热,泛起凄迷的水雾。
半响,他忽地看定他悲切的眉眼,低哑地道:“总裁先生,您放手吧。”
卓英爵震愕地盯着他,整个人心魂散了似的,连向来明烈的星眸都变得空洞失神。
“你……说什么?”
“这一路走来,您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您爱得太痛苦了,我实在不忍再看到您为了一场无望的爱而苦苦挣扎,不顾一切的牺牲。”沈赫扳住他双肩的力道愈发重,却重不过他此刻真挚而哀伤的视线,“从前我以为叶小姐与您是两情相悦,所以排除万难我都支持您们在一起。可如今您也看见了,她已经彻底离开了您选择了别人,她不会再回头了……就当放过自己,您放手行吗?”
“沈赫,你是不是疯了……”卓英爵呼吸漂浮在半空,失控地笑,“我是因为谁才变成今天这样……我是因为谁才弄得遍体鳞伤,尊严尽失……你现在告诉我让我放手……哈哈哈……你怎么不直接让我去死?!”
“您的人生不是只有爱情!您还有您的事业,德恩集团,您还要开疆扩土,还有场很久的硬仗要打下去!”
“作为德恩总裁,我的人生的确不只有爱情。可作为卓英爵,我的人生里……只有叶微澜。”
卓英爵眼底猩红,坚忍着才没有落下泪来。
“阿赫,她把我的心整个挖走了,无论如何我都要把我的心找回来。生死不论,我只想和她……有始有终。”
无所谓原谅,不原谅;值得,不值得。
他卓英爵不可能接受这样不明不白的分离,他要弄明白这一切,要明白她的恨因何而起,要明白这个女人为何会无端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这时,病房外响起敲门声,沈赫定了定心神,支撑着僵硬的身体走过去开门。
门口,丁澈周身散发着秋夜的凛冽立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份资料。
“傅医生的案子,有点儿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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