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成了交易,卓曦熠心满意足地打算离开了。
“四小姐的事呢?你难道不打算调查到底是谁下的黑手吗?!”
叶微澜急声叫住他,满心的苦闷在撕咬她的心脏。可最让她心寒愤懑的还是卓曦熠此刻表露出的淡定从容,这才是真实的他,之前病房里那个只是他精心营造的假象,而就靠着那副假面这些年他不知哄骗了多少人,包括曾经的叶微澜。
“微澜,我知道你也很担心焕榕,但这件事不是我不想查……”
“你这话什么意思?”叶微澜瞪大了双眼死死拽住他的手臂,他熨烫无痕的衣袖上被她捏得褶皱满布,“你难道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我没有切实证据支撑我的想法,但我觉得突然对焕榕下狠手的人,跑不过刚刚和德恩接下仇怨的人。”卓曦熠深深看定她焦灼的眉眼寒声道,“焕榕除了喜欢在家里闹闹她的二哥和三哥,在外面我从没听过她与谁结过深仇大恨。如今突然有人来了这么一下子,没动我们三个动的人却是家中唯一的小女儿,你觉得那人按得究竟是什么心呢?”
叶微澜如触电般撤回了自己的手,看着卓曦熠转身悠悠然离开,她醍醐灌顶般怔愣在原地,只觉脚下像生了钉子一动都不能动了。
她平复了下混乱的思绪,拿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雷桀骜的电话。
那边不过响了一声就接听了,就好像雷桀骜二十四小时握着手机,成天什么都不干就盼着她打来一样。
“小女人,想我了?”他声音好魅柔,钻心摄魂的,可惜叶微澜不吃这套。
“焕榕的事……也许与G.o集团的总裁梁玉晨有关。雷总,请你从梁玉晨身上着手调查吧。”
电话那端一静,转而雷桀骜笑道:“小女人,你说咱们是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我这边也刚好摸到点儿端倪正想告诉你呢。”
“果真是梁玉晨干的?”叶微澜心头猛跳,掌心泌出冷津津的汗。
雷桀骜没直接回答,只玩味笑道:“那看来梁家二少爷的死是和德恩集团有关了,否则人家怎么会动手拿你小姑子开刀打击报复?他们让梁家没了个宝贝儿子,梁家就要让他们家千金给他们儿子殉葬,生时不能做夫妻,死后在底下续前缘,嗯,合情合理啊。”
“雷总,现在不是开这种玩笑的时候!”
“好啦好啦不跟你闹了,小女人你就乖乖等我的消息,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等我联系你,听见了吗?”
……
料理完医院这边的事,卓曦熠与洪秘书告别后便坐上车各奔东西。
“您真的把那件事透露给叶小姐了?”坐在他身边的凌旻神色忧虑地问。
“是啊,告诉她也无妨。她和焕榕关系那么好肯定会想方设法为焕榕报仇,她不出手也有旁人会助她一臂之力,雷桀骜现在对她正是兴趣最浓的时候,为了这个女人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卓曦熠身子后仰,惬意地闭目养神。
“您真是高明,不管是借卓英爵还是借雷桀骜的势力动手,您都可以渔翁得利,坐享其成。”凌旻意会地笑道,“这招借刀杀人您用得漂亮。”
“原本我也没想做得这么绝,谁让梁玉晨敢跟我大放厥词,让我没脸,那不好意思,让德恩家族的大少爷没了体面,他就理应得到这种下场。”卓曦熠微眯凤眸,阴鸷地勾唇冷笑。
……
叶微澜面色低沉地回到病房中,脑中乱窝窝的全是卓曦熠对她说的话。
她呆呆坐在病床旁守着,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打开,她光是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卓英爵走进来了。
“微澜,去歇一歇吧,我守着就好。”
卓英爵走到她身边单膝跪在她面前眸光莹润地注视着她,此刻他眼里已没有任何怒意,只有温柔和心疼。
叶微澜掀起白皙的眼睑,赫然看到他额上贴了块纱布,应该是昨天从楼梯上跌下去撞到的,不禁心底涌上一阵阵烫烫的酸楚。
“疼吗?”她低声问。
“疼啊,心疼极了,是我当三哥的没用,没能守护好她……”卓英爵哀然叹息,呼吸有些颤抖,那是饮恨般的按捺,扯痛了他眦目的眼尾。
“我说你的额头,疼不疼?”
叶微澜很轻地叹气,伸手触碰了一下那块纱布,他痛得皱眉,却立刻捉住她的手笑了。
“本来很疼的,你这么一碰好神奇,竟然就不疼了。”
“净胡说,我哪儿有那本事。”叶微澜淡淡地笑着,苦中作乐似地笑。
“我是有情饮水饱,微澜,你是我的镇痛剂。只要看见你,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算再辛苦再难受也能挺住。”
“那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呢?”她半开玩笑地问。
“我会天南地北地去找你,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你,哪怕耗尽我所有,哪怕把德恩版图一块块撕下来烧掉,点亮所有黑暗的角落,我也要找到你。”卓英爵一字一句认真地回答,目光如炬,灼烫着她的眼睛。
“我说的离开不是距离上的,我说的是……”
“你离不开我了,微澜,我们这辈子就毁在彼此手里吧。”卓英爵猛地拦腰抱住她,她感到腰际被上了他温柔的酷刑,松不开解不掉,“生则同衾,死则同穴。就算是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叶微澜双手捧着他的头,轻轻揉着他乌黑的头发,目光如同数九寒冬里的冰潭。
死亡并不是这世上最坏的事,对恋人而言有许多胜过死亡的残忍,比如不爱,不如背叛……
晚餐时分姚沐颜母女赶过来了,送来了丰盛可口的晚饭。姚夫人见到自己视为干女儿般的孩子遭此折磨,心痛得当场泣不成声。
“微澜……报警了吗?”姚夫人握紧叶微澜的手哭着问。
“阿姨,报警就会走路风声,而且……焕榕毕竟没有生命危险,那些人就算被抓起来也不过是判个故意伤害罪,没几年又会放出来祸害更多的人。”叶微澜坚定地看着她,“您放心,伤害焕榕的一个也跑不掉的。我向您保证。”
趁着女人们聚在一起谈话的间隙,卓英爵将沈赫叫到走廊尽头。
“丁澈人呢?我给他打电话怎么会关机?”他沉声问。
“您一说我也发现了,他竟然一天都没出现。”沈赫神色恍然,也十分讶异。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丁澈已坐上了雷桀骜的私人飞机,前往m国最具盛名的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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