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桀骜眉宇一轩,眼眸刹那间变得寒彻刺骨。
“呵,有人敢在我场子里把那么大个活人绑走了?够牛掰的啊。”他冷冷瞥了那女伴一眼,“绑走四小姐的是辆什么车?”
“黑、黑色的面包车!有些旧了很不起眼!”女伴看着这戴着黑色眼罩,帅得邪性的男人吓得连大气都敢喘。
“你,把现在在LY里所有能用上的人都带上,再派人开车堵住这附近所有的路口,只要看到符合特征面包车就全给我拦住盘查。”
雷桀骜双手插在裤袋里,歪着头对身边的手下下令。看似仍是漫不经心,但叶微澜却从他森冷的眼神中读出了恼怒。
手下忙不迭应了,跑下去下达任务去了。
叶微澜惊恐之下脸色煞白得快要透明,她忙掏出手机想打电话再找德恩的人帮忙时,雷桀骜突然眼角噙着一丝温柔摁住了她颤抖的手。
“别怕,微澜。有我在,我保证囫囵个把你小姑子救出来。你不需要再求任何人,有我帮你就够了。”
言外之意,显而易见。你不需要联络卓英爵,有我就够了。
别怕,微澜……
简简单单几个字,偏偏让她想起了卓英爵。她知道卓焕榕身为他的亲妹出了事她理应第一个联系他,可不知为何,她就像心里蹩着股劲似的,下意识地在回避他。
也好,暂时先让雷桀骜稳住局势,等有了卓焕榕的下落再联系卓英爵想办法。
心下拿定了主意,叶微澜与雷桀骜离开了LY,也坐上车加入了寻找卓四小姐的队伍。
车上,叶微澜忐忑不安,急得手脚冰凉。她一直在不断打卓焕榕的手机,可那边已进入无法接听的状态,根本打不通。
雷桀骜深凝着她紧绷的侧颜,情不自禁地探过手去攥她冷津津的手在掌心捂着。她身子僵住,慌忙想抽出自己的手,可他却死死地攥紧,她指节都被握红了他都不肯放开。
“微澜你知道吗,这是我们的第一次。”雷桀骜眼底无尽的温柔满溢,却在每一片温柔里都滋生出了更深切的**,“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天,你是这样需要我。”
叶微澜紧抿着唇,无话可说。她的一念之差令事情发展至此,她没什么可辩解的,多说反而可耻。
“被爱的人需要原来是这种感觉啊,卓英爵真是太幸福了,我嫉妒他嫉妒得要疯了。”雷桀骜眸里要涌出火焰来,妒忌的火焰。
叶微澜此刻却撩唇冷笑起来,悄无声息的。
如果他知道她从一开始接近卓英爵抱得是何种目的,如果他知道她对卓英爵的感情从开始就是假的,只有盘算、陷害、利用,不晓得他还能不能说出这“嫉妒”二字。
人,总对自己得不到的事物抱有超乎实际的幻想。为了这片海市蜃楼他们甚至能够冲锋陷阵,奋不顾身。
真是无知,可笑。
就在神思沉浮间,叶微澜握在手中的电话震了起来。她低头一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令她眉心一拧,竟是丁澈。
叶微澜提心吊胆地接听,丁澈冷彻的嗓音冲撞着她的耳膜:“叶小姐,你如实告诉我,四小姐是不是出事了?”
“你……你怎么知道……”她简直觉得这男人神了,难道他与卓焕榕有心电感应?
“定位有异常。”丁澈顿了顿,沉声道,“上次她靠在我身上装跟踪器找到了我家,后来我又趁她熟睡时把跟踪器植入了她的手机,即便是关机我也一样能追踪到她的位置。我这里显示她现在的位置在东郊某个化工厂附近,实在太奇怪了,而且我刚给她打电话她已经关机了,就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真是未雨绸缪,这丁队长心思够深!
“是……焕榕在酒吧被人绑架了,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她……丁澈,对不起。”叶微澜羞惭不已,无论怎样今晚的事她都难辞其咎。
“叶小姐你无需自责,现在找到四小姐比什么都重要。我已经在前往东郊的路上了,您联系了总裁先生没有?他那边要做好准备,搞不好需要加派人手,或是准备赎金。”丁澈冷沉的声音被风吹得摇曳。
“没有,卓总现在人不在S市我怕来不及所以……不过你放心,人是够的!只要搞清焕榕目前所在的位置就一定能救出她!”
“……您找的谁?您正和谁在一起?”丁澈神思敏捷,立刻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迈巴赫车厢隔音效果太好了,二人的对话每个字雷桀骜都听得一清二楚。
正当叶微澜尴尬得不知如何作答时,雷桀骜突然夺过了她的手贴在耳边,微微一笑:“你们叶小姐正和我在一起。我姓雷,和你们卓总旧相识了。”
这回轮到丁澈陷入了沉寂,他岂会不知这男人是谁!
“你把定位发给微澜,我们马上赶过去。我带的人足够多,他们要敢动小姑子一根汗毛,我一定让那伙人,包括背后黑手,排着队去黄泉路上给她磕头。”
说罢,雷桀骜果断挂了电话,所有事交代得很利索,行云流水的。
“你、你刚才怎么可以夺我手机?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你就这么跟他说话?!”叶微澜愤懑地从他手里把手机抢了回来,心悸得发慌。
“我知道啊,丁澈嘛,德恩警卫队队长,卓英爵的左膀右臂。我还知道他曾经在T国有过黑底后来被洗了,回国后在S市的一个保镖公司里受了两年培训才被卓英爵选中有了今天。他身手非常好,甚至可能在我之上。”雷桀骜傲然挑眉,歪身逼近她惊愕的面靥,“只要我想,我还能知道更多。”
“所以……你刚才完全就是故意的?你想让丁澈当传话筒把你和我今晚在一起的事儿都透给卓总?!”
“是啊,我故意的。我就是要惹恼卓英爵,让他知道你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让他郁闷,让他后悔得吐血。那我就开心了。”
堂堂雷氏总裁,费尽心机只为得到一个女人和激怒另一个男人。叶微澜气得不禁苦笑,他难道天天就没别的事做了吗?胸无大志?不求上进?恋爱脑?
忽然,她秀眉紧凝,一个想法涌上心头。
如果,她可以利用雷桀骜的势力去调查德恩家族的事,不知这做法是否可行?
现在芸姨委托她调查的事也是她自己想弄清的谜团,只是调查对象是洪秘书,那可是卓威森的心腹,她区区一个连德恩集团外围都没混进去的人手中没半点权力和人脉,想查背靠大树的洪秘书简直难如登天。
让卓英爵去查?也不稳妥。首先卓英爵是德恩家族的人,又隐隐与曾经的端木家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样的身份实在诡异尴尬,并不好让他涉情太深;另外,她心里清楚,她与卓英爵之间的关系看起来再浓烈也不过镜花水月,终有曲终人散,兵戈相见的那天。她决不能把自己的底牌亮给他,她的事他也知道得越少越好。
所以,现在有能力帮到她的就只有眼前这个仿佛能遮天蔽日的男人。
他强大,也对她有情,最重要的是他游离于德恩家族之外,是毫不相干的人。与她而言这条件已不能更合适,他着手去查必定会有所斩获。
虽然雷桀骜是猛虎,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总不能永远在卓英爵给她筑的爱情牢笼里束手束脚,她要干一番大事首先就要跳脱出他给的安乐窝,建立自己的人脉网。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今晚肯伸出援手救焕榕。”叶微澜叹了口气,心思百转千回之下对他的态度也柔和了几许。
雷桀骜微眯起眸子,唇角笑纹渐深:“你突然对我这么温柔地说话,我有点儿不习惯了,小女人。”
好敏感的男人!她心里发憷,他竟然对她一点点的改变都能够敏锐捕捉!
“虽然你做过很多让我毛骨悚然的事,但对焕榕的这件事上……我该替她谢谢你,我自己也很感谢你。看来杀人如麻的雷总心底还是存有一丝善念的。”叶微澜干涩地扯了扯唇。
“她该谢的人不是我,是你。”雷桀骜牵起她的手深情印上一吻,眼神却透出蜇人的冷冽,“我对德恩家族所有人都没好感,要不是你跟她关系好,我是断不可能出手帮她的。如果你说那是我心底残存的一丝善念,那这一丝善念也完全是因你而起。”
听着这番话,叶微澜只觉从脊背透出一股寒意,急速游走便全身上下,五脏六腑。
昏暗中,雷桀骜再次夺走她的唇,却只是蜻蜓点水,稍纵即逝。
“微澜,你就是我对这世界,最后的一丝善意。若没有你,我的人生就会是彻头彻尾的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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