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游乐园出来,叶微澜火急火燎地返回了德恩宅邸。
宅邸里很冷清,这会儿虽然不算太晚却除了几名佣人外谁都没看见。
她本以为时间尚算早,卓英爵应该没这么快回来,便想着赶紧去浴室洗个澡换套干净的衣服,把身上这属于雷桀骜的气息全部洗去。
结果刚一推开门,她整个人像被强大的气流冲撞了般打了个晃,怔忪地钉在门框中央不能动了。
幽谧的落地台灯光照里,卓英爵正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抽烟。他身上西服正装未换下,修挺傲岸的身形在缭绕的烟雾中像一幅隽永而复古的贵族肖像画。
“回来了?”
叶微澜隔得远些,看不清晰他此刻的表情,可他的声音却很温柔。这男人的嗓音本就磁性魅惑,稍稍动一点情就足以摄人心魄。
“嗯,你今天回来得好早。”她心里怦怦跳,却还是让语气听上去自然。
“我放心不下你,所以回来等你,工作顺便拿回来做。”
“外面好热,你稍等我一会儿我去洗个澡……”
“微澜,来,让我先抱抱你。”昏暗中的他已向她敞开怀抱,等待着她用身体浇灌他的思念。
叶微澜深深呼吸,脚步滞顿地走到他面前。他将她拉入怀里,她明显感觉到他身子清减了好多,脸庞的轮廓也更加棱角分明,一时心里有点闷闷然。
“嗯?你喝酒了?”卓英爵深嗅她的发丝,这男人的心细如发让她惶恐。
“没啊,你恍惚啦?”
他蓦地夺走她的唇,垂落安谧好看的长睫,探索般地吸吮。
她脑中嗡然空白,愕然睁大了眼睛,双手无措地缩紧。
“威士忌的味道,还说没喝酒?”他爱怜地吻了吻她的鼻尖,“你酒量应该不赖,敢喝这么烈的。下次陪我喝喝?”
“卓总你是千杯不醉,谁敢跟你喝呀……”叶微澜心跳如擂鼓,脸因紧张而酡红。
“怎么样?今天和姚小姐出去还开心吗?”他笑问。
叶微澜心跳奇响,她曾经信手拈来的欺骗他,鬼话连篇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此刻她竟觉得这谎言是如此难以启齿。
“没什么开不开心的,只是心里有点儿憋闷,想见见她说说话。”
“你要想她就接她来宅邸里常住,你们见面也方便。”忽地他笑眼弯成新月,“沈赫见她也方便。”
“那多不好,沐颜也不能成天围着我转啊,姚夫人现在只有她这么个女儿的,她该在家多陪陪母亲。什么都没有亲人重要啊。”叶微澜顿了顿,轻声问,“四小姐……怎么样了?”
卓英爵俊眉轻拢,笑目蒙尘:“明天你多陪陪她。她身边连个像样的朋友都没有,你勉强算一个,所以就有劳你,多陪陪她吧。”
“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我已经把她当成朋友了。”
“谢谢你,微澜。”他干燥微冷的唇抵住她光洁的额,久久都肯松开。
“不要再谢我了,身为你的女人为你分忧,不是理所应该的吗。”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大总裁终于暂时放过了她,她才得以脱身去浴室里洗澡。
然而她刚一离开,卓英爵瞬间整个人像被抽空了灵魂,身子颓败地深陷在沙发中,像是散了架般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谎话,谎话连篇!
他已经查过,她今天根本没见姚沐颜,而且她为人那么小心谨慎,怎么喝了酒还能一个人开车回来?还有,她身上的气息也不对,不是他所熟悉的温馨清柔,而是混进了一种让他心寒的,疏离又陌生的暗香。
是去见了什么样的人,才让她大费周章的用接二连三的谎言为他打掩护?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让她费尽心思的隐藏她的行踪,他的存在?
卓英爵的整颗心被痛楚渗透了,如被鬣狗撕咬得伤痕累累。
他刚才在言语连着给她设了那么多的障试探她的反应,她怎么能狠下心对他撒这弥天大谎?她怎么能这样辜负他对她这宝贵如交付了生命般的信任?
卓英爵苍白的手用力拉扯着胸前的领带,即使如此他还是觉得整个空旷的房间氧气在渐渐耗尽,呼吸变得滞重艰难。
可是,他还是爱她,分毫不减且越发浓烈。她骗他反而印证了他对她的爱,如同匪石,不可转移。
曾经眼里容不得沙子,狠辣决绝的卓英爵,面对这几度凌迟他安全感的女人竟变得宽宏大量,忍气吞声。爱,彻底把他荼毒了。
今晚,连日的劳顿疲惫在苦熬着卓英爵的身体,可他却将她温柔地倾覆,仍然给她最极致的疼爱。
叶微澜隐约觉得这次的温存很不一样,往常他伏在她耳畔总有说不完的情话讲给她听,可今晚他却全程缄默得让她心有余悸。
他们照例相拥而眠,卓英爵却失眠了,累到极致,挖空了身体,却连他的睡眠也一并挖空了。
他过于用力地抱她使她在睡梦中发出一声细细的低吟,于是他只好放轻了动作,虚虚地拥住她,睁着眼睛独自忍受着内心的苦楚,直到天明……
第二天,叶微澜又去卓焕榕住处找她,她却仍然不在。
四小姐的贴身女佣说她昨晚就没回来住,打电话也是关机,就像从人间蒸发了般音信全无。
叶微澜心焦如焚,可其他的又做不了什么,唯有守在宅邸里耐心地等,不断地拨打她的手机。虽然她知道卓焕榕是个坚强高傲的女孩,轻易不会被困难打倒。但她还是怕她有事,或一时想不开做出过激的举动,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
夜幕低垂,S市第一大夜店NEo的华丽门脸前仍是一派喧嚣热闹,艳光四射。
此时是晚上九点整,恰是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间。
轰然震响,一辆红艳似火的法拉利以几乎蛮横的姿态堵在了NEo的正门口,来往的客人纷纷向这跑车侧目,皆露出匪夷所思的惊诧神色。
见大门被堵了,守门的两名保镖忙跑了出来,站在车旁礼貌地敲了敲超跑的车窗。
窗子落下,卓焕榕画着美艳妆容的俏脸白生生地映入他们的视野,两人都怔了怔,随即其中一个保镖客气地道:“小姐,这是我们的大门您不可以把车停在这里。”
“让你们梁老板滚出来,接客。”卓焕榕目不斜视,面带鄙夷。
两名保镖见这小姑娘口气很大,态度傲慢,皆是一怔。
“我们老板没预约不见客的,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他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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