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一排黑色的豪车驶入德恩庄园的大门,而德恩宅邸门外,徐管家已带领一众佣人列队等候,迎接总裁先生和叶小姐回归。
这场面已不只出现过一回,但这次与众不同的是门口等候的人还多了一个卓焕榕。
管家毕恭毕敬地上前打开车门,卓英爵仍然是迈出长腿率先下车,然后把坐在里面的叶微澜抱了出来。她本执意要自己走可卓英爵蛮横得很,她实在拗不过他便只得由着他来了。
“嗯,你懂事多了,知道出来迎接你的救命恩人了。”卓英爵满意地点了点头。
“啧啧啧……”卓焕榕只手叉腰嘲弄道,“真不知道你这位叶小姐是充气娃娃啊还是人偶玩具啊,就不会自己下来走路吗?要不要我帮你弄个轿子给她抬进去啊?”
“我原谅你的无知和肤浅,毕竟连男朋友都没有过的你不知道被人公主抱是种什么滋味。而且听说常年没有恋爱滋润的女人会变得越来越尖酸刻薄,心胸狭隘,面色暗沉。四妹你可要小心了。”卓英爵揶揄笑着直戳卓焕榕要害,搞得叶微澜都有些下不来台了。
“我呸!”卓焕榕双手叉腰狠狠跺脚,活脱脱一个小泼妇却又俏皮得很,“本小姐聪明伶俐四肢健全干嘛自己长脚不走路非要拿你们这群臭男人当拐棍使唤?没处过男朋友那是因为我眼光高,寻常凡夫俗子根本不能入我妙目!宁缺毋滥啊你懂不懂?!”
“呵呵,我还真宁愿你是宁缺毋滥单身到老,我也不愿看你真心错付后悔终身。”
不知怎么,许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叶微澜听了他这话自己的心反而拧巴了一下。
“错付?后悔?卓英爵你放什么狗屁?”卓焕榕心头猛跳,嘴上虽凶却凶得有些发虚。
“四妹妹聪明伶俐,四肢健全,我说什么你都明白。”
说罢卓英爵不再理会她,转而抱着叶微澜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而就在这时,沈赫和姚沐颜也并肩走进了德恩宅邸中,两人和卓焕榕打了个照面,气氛是略有些微妙的尴尬。
“咳咳,那个……我先上楼去看看微澜,失陪了。”
姚沐颜低着头正要溜走时,沈赫突然在这时叫住了她:“姚、姚小姐请等一下!”
姚沐颜缓缓回眸,神色有些迷惑。
“没事,没事。”沈赫拳在暗中虚空着握了握,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卓焕榕眨巴着水杏般的眼眸左顾右盼了一番,突然她大叫着向后跳了半步喊道:“喂!你们两个该不会也搞一起去了吧?!”
“四小姐,请您不要……妄加揣测!”沈赫窘得脊背泌出冷汗,硬生生把“瞎说”俩字咽了回去。
“真是春天来了啊,沈秘书你这棵千年铁树都能开花太不可思议了……”卓焕榕又啧啧地促狭道,“我还以为你眼里只有你们家那位阎王爷呢,原来你也是会用正常男人的目光看女人的啊。”
“四小姐,我和姚小姐不是您想的那样请您……”
“哎呀好啦!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真喜欢的话大方承认不好嘛,你瞧瞧你老板,呵呵呵……喜欢谁恨不得搞得全世界都知道,高调得不行,成天就差把‘叶微澜是我女人’几个大字贴脑门儿上啦!你学学他,敞敞亮亮的,你要开不了口我去替你说,我最爱帮人这忙了哦吼吼吼……”
说罢不等沈赫回答,卓焕榕已嘻笑着走远了。
而此刻他才怔然发现,姚沐颜也早就不见了。他不禁沉沉叹了口气,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胸腔里慢慢郁结,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卓焕榕离开正厅后,始终带着各种嬉笑怒骂的神情骤然冷清了下来。她跑去楼上走廊的尽头处,透过华丽的雕花窗子张望着正门前那些守候在外,整装待发的安保部的德恩警卫,一张脸一张脸地去辨认,一排又一排地去找寻。一遍没有便又找了一遍,到第三遍的时候她终于死心了,失望地扁着嘴,垂下眼睑。
“别看了,丁澈没来,我让他多休养一阵再上岗。”
卓英爵的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玩味直刺向卓焕榕的脊背,她吓得抽了口冷气,浑身发憷地打个了颤。
“谁……谁找他了!”
“有意思。”
“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些年除了卓曦熠之外你眼里竟然还容得下其他男人,真是可喜可贺。”卓英爵语带戏谑地拍了拍手。
“呸!你别乱讲啊我告诉你,永远没有人能动摇大哥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卓焕榕气得脸颊泛起酡红,像颗熟透的樱桃。
“我真的很纳闷儿。”卓英爵双臂在胸前交错,侧倚着墙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卓曦熠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能让你这么对他死心塌地,搞得我都想向他求一碗给微澜喝了。”
“那叶微澜给你灌的什么迷魂汤?你又干嘛对她那么好?”卓焕榕反唇相问。
卓英爵微微一怔,清冽的眸光凝了凝。
他用短短两三秒的时间粗略回顾了与叶微澜一路走来的片段记忆,那些惊心动魂的时刻,那些千钧一发的危险,几乎都是他独自一人搏命挺过去的。
的确,叶微澜并没做过什么,她甚至还曾一再想办法逃离他的桎梏,反击他的残忍。不,她也做了很多事,桩桩件件都因他而起,却又似乎与他无关。
可是他不在意那些,不在意她是否为他做过哪怕零星半点的牺牲,因为如果不是他当初鬼使神差,丧心病狂了似地折磨她,她又怎会走那么多崎岖的弯路,遇到那么多凶险?所以他为她挡枪挡刀都是应该的,他亏欠她的。
“我们情况不同,我是个男人,她是女人,男人就该为爱的女人无条件付出,因为女人是需要呵护的。”他淡淡地回答。
“大哥一向很宠我啊,他对我很好的。”卓焕榕神情有些犟。
“表面功夫。”卓英爵冷刺了一句。
“上次!上次我被你差点儿弄进监狱里的那次,要不是大哥和你讲条件保我你这混蛋怎么可能放过我?!”
“上次那件事,抱歉了。”
卓焕榕霎时傻眼,这是她活了二十四年来第一次听见卓英爵向她认错,她甚至觉得毛骨悚然,觉得他搭错了筋。
“但你要说卓曦熠跟我讲条件是为了救你,呵呵。”
“你什么意思?”她眉心紧凝着追问。
卓英爵没再多说什么,他一切都看得很明白,却不愿说破。说破了就是毒,说破了就是他在背后嚼舌根,他不屑用这种离间的手段,虽然这种方式确实省力。
“总之退一万步,你们亲兄妹怎么都不可能有结果。不过如果你惦记丁澈,我也想泼你瓢冷水,我不太赞成你跟他走得太近。”
“这又为什么?”卓焕榕对丁澈现在的感情不过是朦胧的好感,远远不至于谈情说爱,可出于好奇她还是想问问其中原由。
“因为你们不适合,方方面面,里里外外都不适合。”卓英爵说着揶揄挑眉,“丁澈一个月工资都不够给你买个包,你说你们合适吗?”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原因他没说,那就是他自己都没彻底摸透丁澈的底。这是一种商人敏锐的直觉,他总觉得丁澈身边萦绕着一层朦胧的迷雾,难见庐山。
“嗤,就这。”卓焕榕伸手撩拨了一下秀发倨傲地玩笑道,“那你大可放心,钱不是问题,他没有,我有。”
卓英爵神情一哂,转身正要离开时她又叫住他。
“喂!你干嘛跟我说这么多?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啊?”
“我说这些仅仅是因为你是我妹,我是你哥。”卓英爵翻了个大白眼。
……
姚沐颜陪叶微澜呆了好一阵,直到卓英爵忙完了公事从书房回到房间她才退了出来向正厅走去。
“沈、沈秘书?你怎么还在这儿?”
姚沐颜见沈赫仍然怔怔站在楼下不免惊讶,他还保持着几个小时前的姿态,不同的只是他周身多镀了一层夕阳橘红色的光晕。
“在等姚小姐你。”他声音低低的,有些难为情。
“等我?”姚沐颜更诧异了,心跳有些紊乱。
沈赫缓缓走到她面前,踟蹰着,从西装里怀中掏出两张被揉得有些褶皱的电影票递到她面前。
“后天晚上,这个电影首映,您可愿意赏脸和我一起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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