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微澜此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卓英爵给她安排的病房总是这么宽敞,她躺的病床尺寸也比普通的大些,原来就是为了方便他与她同床共枕,辗转承欢的。
这一晚,他给她极致温柔的爱,在她莹雪般的肌肤上留下灿若繁星的印记,却每一枚都避开了她的伤,让她完全感觉不到任何一丝痛楚。这是世上任何女人都无法从他这里得到的宠溺,但他却毫无保留地全都奉献给了她。
黑暗中,他的眸灿过星辰。就如同那枚镶嵌在他修长指间的蓝宝石——星空深海,令她几度在他浩瀚的目光中沉溺。
她知道,他是在用这样独特的方式讨好她。想给她带来最难忘的,最令她意犹未尽的体验。那样骄傲如孔雀般的男人,却为了他爱的女人把姿态放低在尘埃里,做尽所有的努力,只为能博他对自己绽露一丝笑颜。
午夜玫瑰纵情盛放,散发出撩魂摄魄的幽魅芬芳。
卓英爵自然是不肯走,他贪恋她的身体,汲取她的温暖,从头至尾的贪得无厌,不知餮足。
他留下来与她相拥而眠,哪怕他合衣躺在她身边全身都不自在,根本睡不好,可他也想留下,陪她多些时间,能多一点是一点。
叶微澜被卓英爵这甜蜜的折腾弄得倦极,虽然心里还是阴云密布,不见天日,可却不妨碍她酣然入梦,一夜好睡。
醒来时已是清晨,叶微澜在安谧中醒来,揉了揉惺忪睡眼,整个人像只柔软的小猫般滑进被子里伸了个极惬意的懒腰。
“你醒了?”
她怔忪着一慌,头从被子里缓缓探出个尖来,露出一双明晃晃,水汪汪的大眼睛。
温煦的晨曦里,卓英爵高俊挺拔的身形就站在床边,全身已换上了整洁板正的新西装,正抬腕戴着手表。简简单单一个动作他做出来就是魅力四射,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帅气。
“是不是吵着你了?抱歉……”卓英爵叹了口气,俯身吻了吻她温热的额头,“今天上午有个重要的集团会议,不然……真的很想多陪你一会儿。”
叶微澜扯着被子,只是缓缓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好好养伤,等我手里的事解决好了就来接你,咱们一起回去。”临走前,他又忍不住问,微微皱着剑眉似乎是极不甘心的样子,“昨天你说,沈赫是做老公的最优选择,那……我呢?”
他情不自禁地又走回到她床边,只手撑着床头,埋下身来让自己的脸庞与她无限靠近,让他肌肤上的每一丝纹路都在她如小鹿般的眼眸里变得清晰。
“我……是不是你的最优选择?”
叶微澜呼吸滞重,目光虚空地凝着他。
她很想回答他,但她还不想死那么快。于是她把心一横,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颈,用一记深吻去代替那个在心中一直酝酿着的残酷回答。
很久很久的难舍难分,直到呼吸快要阻绝才将他们分开。
“真是不能多看你一眼,多看一眼我都会把持不住自己。”卓英爵轻抚了抚她如丝秀发,悦耳的嗓音里注满眷恋,“等我来接你,好好养伤。”
他不再不解风情地刨根问底,因为他觉得这个吻让他太满足了,胜过万千言语。
她乖乖地点头,小鸟依人的样子快把他的心都融化了。
眼见卓英爵离开了病房,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过的叶微澜蓦地长吁了口气。
对付他,吻才是最好的敷衍,话不是。
叶微澜愕然发现自己竟然习惯了和他亲近,一切看起来都是行云流水,毫无生涩扭捏。她从心底隐隐惧怕这种被他同化了的感觉,她甚至摸清了他的喜好,他的品味,他对她偶尔撩拨的促狭,和那情不自禁的一往而深……
她死咬住唇,双手在被子里攥成拳。她不想再收下他对自己的好,她不想让他对她的心有任何可乘之机。
戏终究是戏,做得再真也是戏。那力拔千钧的仇恨,注定让她对他不会戏假情真。
叶微澜又懒洋洋地睡了会儿回笼觉。到了吃饭的时间,姚沐颜和护士一起把早餐送了进来。
“昨晚你去哪儿了?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就消失啦?”叶微澜故作嗔怪地问。
“啊……出去,逛了逛。”姚沐颜见她提及昨晚不禁有些羞赧。
“和沈秘书?”
叶微澜不过简简单单说了一句话,姚沐颜那吹弹可破的脸皮便唰地红了,藏都藏不住。
“我们俩是给你和卓总留点儿私人空间所以才出去的,微澜你不要多想!”
“我哪儿想多了,我就问一句你瞧你……”叶微澜语气虽无辜,眯起的笑眼却暴露了她的狡黠。
此时有人敲门,姚沐颜忙走过去开。门口站着个德恩的警卫,将手中的大盒子递给她。
“姚小姐,这是您托我买给您的琉璃花瓶。”
“辛苦了,多谢。”
姚沐颜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喜滋滋地拿回房间放在茶几上。
“这花瓶尺寸太小了,卓英爵送来的这一束用浴缸养着还差不过。”叶微澜边喝粥边漫不经心地道。
“我是为了插我的花,是给我自己准备的。”姚沐颜眼里噙着温暖的笑意,拿出花瓶在手里细细把玩端详,“卓总送你的东西我可不敢碰,还是留着你自己收拾吧。”
叶微澜何其聪敏,她话点到为止,她却已看得明明白白,不禁撩唇露出慈母般祥和欣慰的笑容。
“沐颜,你一定会幸福的。”
“干嘛?”姚沐颜捧着花瓶回头,不明就里地看着她有些湿润了的眼睛。
“你一定要幸福啊。”
我最好的朋友,你一定要幸福。我得不到的,我希望你可以替我拥有。
……
卓英爵上午砸德恩集团召开完会议,趁着中午用餐的空档在德恩集团他的私人餐厅里接待了言律师。言律师现在奉他之命正密切跟进彭景蔷的案子,且已信誓旦旦地在他面前保证会给许梦母女俩争取到最大限度的赔偿。
“谁会想到,那小姑娘头上发卡里藏的会是您的警卫死前录下的自白视频证据,现在有这个铁证在手,彭二小姐教唆杀人的罪名就坐实了,她就算请遍全世界的顶级律师为她做辩护也是枉然。”言律师说话间面露喜色。
卓英爵用小银匙搅了搅杯中的咖啡,眼里渐生阴翳:“可是这些证据确对彭坤基本没有影响。他真是聪明,从头到尾都躲在幕后暗箱操作,那些会弄脏了手的事便都甩给了彭景蔷去做,以至于现在警方想查他都无从下手。”
“蔡靖不是已经联系您了吗?只要有他出面作证,彭董也没法明哲保身!”
“言律师,实不相瞒。其实我让蔡靖出面指证彭坤教唆杀死姚董,目的并不是为了让他将彭董拉下水,我也知道彭坤现在已经把证据销毁了,光靠蔡的片面之词恐怕很难彻底把他击溃。”
“那您真正的用意是……”
“我很想看看,当这件事发生后,彭董他接下来的行动会不会朝我预想的方向发展。”卓英爵持着刀叉悠闲地切割着盘中的牛排,倨傲而叵测地笑道,“身为KA集团董事长,手握重权,一言一行都影响着KA股价的他势必会有所行动,想尽办法地洗脱自己的嫌疑。但你说现在这个情况,他能洗脱嫌疑最快最有效的方式,会是什么呢?”
言律师沉吟片刻,突然恍然大悟地睁大双眼:“您、您难道是想……”
“洗白自己的方式之一,就是让黑的更黑,从而转移公众注意力。”卓英爵叉住一块牛肉,眸间划过矜贵的寒凉,“不是有句话说得好么,像这种树大根深的大家族,别人从外面攻是攻不进去的,得让他们从自己的根儿里开始烂掉,那才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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