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微澜僵着身子回头,只见卓英爵如一阵黑色的风涌入咖啡厅中,身后跟着他的“左膀右臂”,而临街的落地玻璃窗外,黑压压一整排的轿车已把咖啡厅围了个密不透风,门口还有两名德恩警卫正在把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警察准备围剿犯罪分子。
这气势汹汹的阵势,光是看一眼都觉胆战心惊!
卓英爵冷沉着目光步到他们面前,而沈赫与丁澈只是在几步之遥处守着,并没有靠前。
“卓总,要不要这么夸张?挡人店家的财路可不好。”高慎明悠然自若地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
卓英爵勾起左唇角,无比冷蔑地笑着,一把扯过叶微澜身旁的椅子潇洒落坐。
极刺耳的噪音后,咖啡厅又变得静谧非常。
叶微澜只觉自己此刻,浑身上下的血管都冻结住了,仿佛稍稍一动,那根根血管就会像灯管一样炸裂,刺穿她的五脏六腑。
卓英爵伸出手臂拥上她的肩,将她娇柔的身子霸气地揽入自己怀中。
他虽是瞬也不瞬地盯着高慎明,可叶微澜却清晰无比地感觉到,他此刻已将她锁死,锁在了他的怀中。
“高总真是艺高人大胆,竟然敢让我卓英爵的女人陪你喝咖啡。你就不怕有一天从Em公司总裁的位子上滚下来吗?”卓英爵缓缓箍紧了握在叶微澜肩上的手,对高慎明不留半分情面,已然就是针锋相对了。
“我终有一天会在总裁位子上退下来的,卓总你也一样。”高慎明笑容十足狡狯,“毕竟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嘛。”
叶微澜心中暗暗惊诧,虽说同为总裁,可高慎明只是个在S市刚刚崭露头角的商界新秀,即便Em公司如今发展势头迅猛,但又怎能跟树大根深的德恩集团分庭抗礼?实力差距还是太悬殊了!
但,面对卓英爵这样一个压倒性的选手在前,这个高慎明竟然面不改色,全无惧意,甚至眉眼间还透出淡淡的不屑与讥诮。如此反常的态度让叶微澜对这个人的身份背景更加好奇。
卓英爵心中的怒火彻彻底底被高慎明点燃了,烧得不能再烧,烬得不能更烬。他放在桌上的左手无声地攥成了铁拳,仿佛全身所有的愤怒都集中在了这拳头上,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天灾人祸已无法估量。
就在这时,卓英爵感到一抹冰凉的触感落在了他微颤的手背上,是叶微澜的手轻轻抚上了他的手。
“卓总,我想您对高总可能有点儿误会。”叶微澜冲他温柔缱绻的一笑,笑得那样美,说出来的话在他听来却是无比伤人,“是我开车时分神撞到了高总的车,我不知道车子保险公司的电话,也不知该怎么处理。是高总见我为难说不需要我赔付了,我实在觉得不好意思所以请高总喝了杯咖啡。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的话,半假半真。
一来,她不想让卓英爵和高慎明在她眼目前大动干戈;二来,她要维系一下和高慎明的关系,她隐约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以后要么为她所用,要么互利互惠,敌人的敌人总不会还是敌人。
高慎明微微挑眉笑道:“就是叶小姐说的这样,卓总,你误会了。”
卓英爵愕然瞠目,他愤然锁着她沉静的侧颜,难以置信她竟然会当着他面向着高慎明说话!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可她竟然三言两语就把他说成了个无理取闹,心胸狭隘的小人!
“沈赫!”
“是,总裁先生。”沈赫快步移到他身后,恭谨地微微倾身。
“你留下,善后高总的车。”卓英爵忽然挽唇,温柔迷人地笑着吻了吻叶微澜发烫的脸颊,可拥她站起时那手臂间注满的力量却态度强硬,甚至是胁迫,“别让无谓的人和事耽误了咱们相处的时间,走吧亲爱的,我们这就回家。”
高慎明眼看着他们双双从咖啡厅中离开,蓦地眼神中迸射出一丝神秘莫测的寒光。
……
回到车上,叶微澜与卓英爵并肩坐在后排,车窗电动帘幕拉上,面前的可升降电视隔板升起,将两人完全禁锢在了这逼仄压抑的空间里。
叶微澜心突突地跳着,冲撞着,她强拉硬拽着让自己镇定,可这份镇定就要被卓英爵狠厉的目光欺压得溃不成军了。
果然,只要她脱离了他的掌控,他便能立刻找到她,有一千一万种法子找到她。但那又怎样?今晚她的计划已经得逞了,想到这里她又不禁悄然偷笑,这抹笑在昏暗中既美丽又邪冶。
“你今晚跑出来,到底想干什么?”卓英爵忍无可忍地诘问。
“兜风。”她淡淡地答。
“只是如此的话,至于甩掉丁澈吗?”
“……”
“回答我,告诉我实话,在我还没真正生你气之前。”卓英爵的嗓音微哑,已隐含低怒,“你今晚,跑出去到底想做什么?”
叶微澜低敛着如水的眸,半响,冷清清地吐出来两个字:“兜风。”
卓英爵星眸越睁越大,越睁越狠,他顿觉心中一阵闷痛呼啸而过,只留下一片荒兵野燹的狼藉。
“那高慎明呢?你为什么要跟那男人接触?”
“我刚才解释过了,我到底还要怎么说你才信??”叶微澜秀眉微紧,她语气烦躁了些只为掩盖自己的心虚。
“叶微澜,你请他喝咖啡的时候,是不是忘了件事。”卓英爵心痛如割化作一声冷笑,“那个人之前企图伤害染指过你。你到底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是根本就……”
“根本就,不知廉耻为何物?”叶微澜忽然看定他炽烈的眼睛反问,自嘲的笑目中噙着一丝不怀好意。
卓英爵霎时怔忪,被她冷酷的目光再次刺伤。
“叶微澜……你到底在想什么?我怎么就是看不透你的心?”
“你不信我,所以你永远都看不透。”
“我不信你?呵呵……”卓英爵滚动的喉咙里涌出苦笑,“我的确生气,气你老是想逃,老是想跑。我气你不听我的话,气你总是一再任性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可我只是生气……只是生气罢了,我哪儿有不信你……我不过是关心你!”
“那你就别再问我今晚出来到底要干什么,别再问了,因为无论你怎么问,我的回答都是一样。”
这女人真是把温柔刀,刀刀直抵他的要害,刀刀都在要他的命,放他的血!
卓英爵死死咬牙,突然充满男性力量的双手掐住她的腰,迫使她坐在自己的身上,四目相对间他将又痛又欲的目光恶狠狠地钻入她氤氲着水雾的眼底。
“卓英爵!你要干什么?!”她不敢再说下去,再多说一个字她的心脏都能跳出喉咙。
“此时此刻,我要你。”卓英爵双臂拢住她柔若无骨的腰身,用最热烈的拥抱筑成牢,让她在他的深情中沦陷,“只有这样,你才能熄灭我对你燃烧的怒火,只有这样你才能让我对你善罢甘休!”
还有,只有这样,我才觉得靠了你更近一点。好像我们相融在一起,我才能离你的心更进一步……
夜,好沉,好深。
他的吻,如蚁巡巢,似蜂茹蜜。却是不可避免,退无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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