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劫持人质计划失败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入了卓曦熠耳中。
他此时站在自己私人别墅的书房窗前,西装革履,从头到脚一丝不苟,白天与深夜对他而言仿佛没有界限。
自然,今晚是行动的日子,他怎会有心睡眠?而如今听说人质非但没劫到手,还损失了手中几个实力不俗的杀手,这让他如何不怄火,又如何不愤懑。
卓曦熠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蓦地凤眸暴戾,狠狠摔碎了手中的酒杯。
“又是那个丁澈?”
“是的。听侥幸脱逃回来的那个杀手说,丁澈这个人身手和枪法都非常了得,咱们派去的人愣是拦不住他,单刀赴会,十分勇猛。”凌旻低垂眼睑,站在他身后满目忧忡。
他深知这次卓大少爷是真的怒了,素来温文尔雅的人发起火来反而比那些凶神恶煞的人更显可怖。
“他到底什么来头?有没有彻头彻尾好好查明白?”
“我不止查过他一次,多方面多个渠道都查过。可是他底子很正常也很干净,怎么看没什么特别之处。”
“太干净,太正常,就是最大的问题。”卓曦熠推了推眼镜,笑得冷森诡谲,“老三身边的奇人异士还真多啊。这么厉害的手下为他所用,可真是太可惜了。”
“是啊,这么得力的人就该为咱们所用。”凌旻也不禁感慨,转而又低声试探地问,“听您的意思,您是打算拉拢那个丁澈了?”
“想拉拢一个人,要么投其所好,要么抓其软肋。我现在对丁澈一无所知,你说我如何拉拢?”卓曦熠寒声嘲弄,“更何况今晚你也看到了,他一口气毙了我这么多手下说明这人可说是为老三卖命不要命,基本不可能有拉拢过来的希望。”
凌旻沉吟片刻,蓦地神秘而狡黠地勾唇:“您既然得不到,那卓英爵也休想拥有。”
“丁澈,沈赫……他们都是卓英爵的左膀右臂,若想动卓英爵还真得先砍掉为他办事的爪牙才行。”卓曦熠缓缓翘起唇角,“不急,机会总会有的。”
“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做?要不要让叶小姐再从卓英爵的口中打探打探那人质的消息?”
卓曦熠皱眉摇头:“已经打草惊蛇了,卓英爵势必会把人质转移到更隐蔽,更安全的地方,且绝不会再走漏半点风声。劫持人质的法子恐怕是行不通了。”
凌旻轻声叹息,只觉这次错失良机没能抓住扳倒卓英爵的把柄实在可惜。
“其实我在思考一件事,远远比眼前这件更为棘手。”卓曦熠微虚起狭长的眸,眼中阴晴不定,“那就是,叶微澜究竟还有多少利用价值。”
凌旻微微怔忪,不解其意地看着他。
“如果,一切都如叶微澜所说,订婚典礼结束后卓英爵便会对彭景蔷履行承诺,将她秘密送往海外并永不相见,只为以此换取那些对自己不利的证据的话,那说明卓英爵根本一刻都没对她动过真心,不过是一时兴起,玩玩罢了。所以在那之前,我们必须想想其他的办法,怎么才能最大限度地利用叶微澜的剩余价值,尽可能给卓英爵带来最大的伤害。”
“订婚典礼由于彭少去世的原因移到了二月十四日情人节当天,那这么一看……时间所剩无几了。”
卓曦熠瞳仁黑浓如墨,深不见底:“我之前让你盯着雷氏那边,最近可有什么动静吗?”
“之前一直在忙这件事岔开了,都忘了向您汇报了。”
凌旻上前两步,伏在他耳畔低声细语。他安静听完,不禁面露三分喜色。
“真有这种事?呵……那事情可是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
解救出人质后,身负重伤的卓英爵和丁澈被沈赫双双送去了傅医生处治疗。许梦无处安置,便也跟着他们来到德恩家族的私人医院。
“我的卓总啊,您可是堂堂德恩集团的总裁您不是黑社会的扛把子!三天两头就得挂点儿彩往我这儿跑,您这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傅医生边摇头郁闷叹气,边为他夹出血肉中的子弹,痛得他汗流浃背,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
“伤口一个月不能沾水,每天换药,不能做任何剧烈运动记住是任何!抱女人也不行!”
“左臂抱不了右臂总可以吧?”卓英爵痛得都快晕厥了,可听了这话竟第一时间不是想到自己的伤势,而是想到没了手臂以后和叶微澜亲热该有多么不便。
“那您随便!总之这一个月您就全当自己是杨过,当左胳膊不存在就是了!”
相较于卓英爵的枪伤,丁澈受的则是内伤兼两三处不算严重的刀伤,比他的更重些。不过好在他体格强健,所以没有对他的身体产生太严重的影响,但也需要好好休息一阵才能恢复元气。
“这几天你先呆在傅医生这里治疗,其他的你就不要操心了。”卓英爵已包扎处理完了伤口,此刻站在了丁澈的病床前,穿着整齐将伤势藏在挺括的黑色西装之下,不露丝毫狼狈之色。
“那个小丫头,您打算把她安置在哪里?”丁澈不禁担心地问。
“我们德恩集团成立的慈善机构名下有多所福利院,我打算把她藏在其中一所里面。且除了你,我,阿赫之外,不会有第四个知道这件事。”卓英爵星眸一森,“这次我极力保守秘密还是走漏了风声,这让我不得不怀疑警卫队里有内鬼。我回去后会逐一排查,宁可错杀也绝不会放过。我平生最恨叛徒!”
“不光是这件事,您自己平时也要格外小心,今天这伙人摆明就是想把您借机铲除,可绝不仅仅只是威胁恐吓那么简单。”
“是,我知道。”
此时病房门开,沈赫领着肿着两只眼泡的许梦从外面走了进来。
“总裁先生,她说……有东西要交给您。”
卓英爵与丁澈面面相顾,又不约而同地望向许梦。
只见许梦咬着唇,缓缓走到卓英爵面前,扬起脸来充满期盼和内疚地注视着他,那眼神相当复杂,甚至不像是个孩子该拥有的。
“之前因为妈妈的事,我对你一直很有防范……但经历了今晚,我知道了大哥哥你不是坏人。”许梦说着从头上把那只一直佩戴着的蓝色蝴蝶发卡取了下来,递给卓英爵,“现在……我想我该把这个交给你了。这是我哥临走时的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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