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最适合做一些疯狂无忌的事情。
比如现在,促狭幽暗的车内中,欲望充斥危险……
跑车被启动了无人驾驶模式,以90迈的速度在阒然无人的高速路上飞奔。
而车内,叶微澜正视前方,刺目大灯照耀下的夜路无限向前延伸,仿佛要通向地狱。
卓英爵如魔鬼,如死神,如邪魅,他有一千种方式玩儿她,玩儿她的命!
叶微澜内心的恐惧与身体的痛苦皆要到达极限,他对她的疼爱分明就是摧残!
“您告诉我……您要怎么才能放过我……”
“腻了,厌了,连看都不愿再看你一眼的时候我就放过你。”卓英爵突目光变得戏谑又凶狠,“或者,你喜欢上我,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我什么时候就放过你。”
叶微澜高烧到近乎晕厥,可他的话就像一盆无情冷水从头淋到脚,瞬间令她理智又清醒。
喜欢?绝不!
她宁可再死一万次,也不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丧心病狂,邪恶恣睢的畜生!
见她沉默,他内心莫名烈火燃烧,以野蛮为武器,疯狂爱她。
“但你别想为了逃跑而骗我,你喜欢不喜欢我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
……
天堂与地狱混为一体,这场惊心动魂的游戏终于结束。
卓英爵整理好衣服,开门下车走去路边吸烟。那冷淡而孤傲的神态依旧,仿佛天底下无论多炽热澎湃的激情于他而言都不过短暂的娱乐,娱乐过后,所有热忱云散烟消,他又化身成了那高高在上的尊贵总裁,任何人别想觊觎,更别想染指。
他冷眼瞅着车子,内饰灯开着,叶微澜安静地靠在椅背上,过度的静谧就仿佛车里空无一人一样。
卓英爵最后深吸了一口,将烟头掼在地上碾灭,走向车子。
“喂,醒醒。”
他冷漠地看着她,敲了敲车门,她却软绵绵地瘫在那儿,秀眉紧皱,全无反应。
卓英爵怔了怔,随即打开车门俯身查看她的情况。他掌心覆上她浸满虚汗的额头,就在触摸到的瞬间他心头一震,猛地将手缩了回去。
烫,烫得骇人,像摸着烧开的热水壶。
叶微澜感受到额头传来的清凉,痛苦的神色稍霁,如梦呓般低吟了一声,像是以此证明她还活着。
可她的身子,精神,皆以虚空。
“叶微澜!叶微澜你醒醒!”
卓英爵沉声唤她,然而她迷迷糊糊的,意识涣散,什么都听不见。
“放过我吧……放过我……求你……”
他听见她反复呢喃,直至无声,不禁心尖紧揪着,痛楚难以言喻。
他匆忙拿出手机拨通了沈赫的电话,哪怕他极力克制,焦急的语气也还是暴露了内心对她的担忧。
“联系傅医生,我现在就带叶微澜过去。”
哪怕卓英爵开得再快,抵达傅医生的医院时也已是深夜。
他打横抱着叶微澜跑进医院,当傅医生看到又是这个女人的时候,神情难掩惊异与迷惑。
“她烧得厉害,不会有什么事吧?”
短短三五分钟里,卓英爵这句话问了三遍。
“交给我吧总裁先生,您请在外面等候。”
叶微澜被一众护士推进急诊室,门关闭的刹那不知为何,卓英爵只觉胸口闷得发慌,闷得要炸裂了一样。
经过一系列的折腾,又是降温又是抽血又是打针的,叶微澜的情况才终于稳定下来。
“再晚来一点就要烧出肺炎啦,不过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已经打了退烧针,也做了物理降温明早看看情况,应该很快就会好转。不过这姑娘真该好好休息休息,您瞧瞧她瘦的,身上都没几两肉了,看着真让人心疼啊。”傅医生一边向卓英爵汇报情况一边叹气。
卓英爵听闻她身体状况稳定了,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我能进去看看她吗?”他再三犹豫,终于低声问。
“能,但那姑娘睡着了,您轻省些,别惊醒了她。”
卓英爵缓缓点了点头,正欲走进病房时,蓦地踌躇着滞顿住了脚步。
“算了,我不进去了,让她好好睡吧。”
“也好,那……我去给您倒杯茶吧。”
“不必了,您去休息吧。”
傅医生也不好再说什么,便转身带着护士从病房前离开。
沈赫见他们走远,这才上前恭谨地道:“总裁先生,我已替叶小姐向Grace告假。”
卓英爵俊朗的眉宇间一片虚无的黯淡,凝注着病房的门发怔,眸光幽邃,陷入深思。
沈赫不敢多言,只声色平静地道:“如果您还有别的想法可以告诉我,我马上去安排……”
“阿赫,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对她的所作所为让人厌恶,冷酷无情?”
沈赫震愕,忙向后倒退半步,微微躬身:“我从未这么想过。”
“我不喜欢不诚实的人,你跟我说实话,我不怪你。”
“……”
“算了,不为难你了。”卓英爵转身在长椅上颓然坐下,目光像空洞的枯井,“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很令人憎恶。”
“您只是不善于表达内心感受,又或许是压力过大的缘故,毕竟董事长那边逼您逼得很紧,大少爷又蠢蠢欲动,不安分守己。”沈赫顿了顿,沙哑着声音道,“一切都要靠您去权衡制衡,高处不胜寒啊。”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是我一点点地走到了这步,还是我骨子里根本就是这么恶劣的人?”
沈赫连连摇头宽慰:“您是很好的人,如果有人见过您的过去就会理解您的现在。”
“也许吧,但那个曾经的我,已永远死在回忆里了。”
自从舒雪雯死后,他的心便死了,他的人虽然活着,可也已死去了大半了。
现在的他,对爱已充满无力感。他不愿再爱,也忘了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
在德恩家族,爱从来都是奢侈至极的东西。唯有滔天的权势,无穷无尽的金钱才是永不凋零的存在。他已拥有了无数人垂涎的一切,爱情二字竟似乎变得无足轻重了。
所以,他反复问自己,叶微澜对于他,究竟算什么呢?
不伦不类的关系,不清不楚的感情,但就是这种扭曲错杂的情感却深深将他吸引,无法轻易退步抽身。
他本以为那无耻的私欲已将他的良知侵蚀,却没想到他对她终究还是留了一丝底线。
“好好照顾她,有什么情况通知我。”
卓英爵苦笑了一声起身,潇洒地地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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