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将军,您回来了,怎么样?皇上什么反应?”许贤一下站起来,走上去扶了扶何将军,让他坐在他们一起喝茶的石凳上,让他稍稍缓缓气。而自己则坐在一边,好脾气地等着他把气喘匀,从心里觉得皇上一定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安排。
因为散了朝之后,何将军实在太着急,想到把这些消息马上告诉兄弟俩,于是以自己快六十的年纪在大街上一路狂奔的缘故,这口气花了好长时间才喘匀,许贤给他倒了一杯茶,很贴心地放在他的手边。喘匀了气之后,何将军一把抓起了茶杯,一口干了一杯茶,擦了擦嘴巴,才慢慢地说:“今天我把那件事一五一十地奏明了皇上,皇上非常重视,派我调兵二十万驻守边境,三日内就要出征,我又要走了。凤儿怎么样?有没有给你们添麻烦?这次凤儿真的要麻烦你们了。”说着,眼光在院子里溜了一圈,却没有看到自己的女儿。
“小姐也许是第一次在陌生的地方住,昨晚应该是没睡好,还和在下的女儿一起睡着呢!将军要去看看吗?小姐她非常渴望正常的家庭生活,她希望父母都能陪着她,可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据说她的母亲早已经去世了,正常的陪伴已经再也不可能了,她一定感觉很遗憾。不过没关系,我觉得小虹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就算他也没办法一直陪着她,我们也会陪着她的。”楚修很贴心地说,希望能让何将军对女儿的愧疚之心可以安静一点儿。
何将军的目光从兄弟俩的脸上扫过,好像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真诚的善意,轻轻地点点头,“那一切就拜托你们照顾了,我想要再看看我的女儿,行吗?”何将军的眼睛里充满了恳求。
“好,在下先让夫人把孩子抱出来,一会儿您再进去吧!”楚修一边说,一边站起身去找冷香了。
过了一会儿,冷香把刚刚睡醒还揉着眼睛的香兰抱了出来,看到了何将军伸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把何将军请进来了卧室里。
这个时候的何凤玲还在睡着,虽然前一天晚上睡得很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在做梦,做了很多梦,但是又好像什么梦也没做,睡得昏昏沉沉。突然,她在梦里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还有人轻轻地拍着她的脸,那感觉很温柔,何凤玲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搭在那只手上。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那只手竟然是真实存在的,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睛,一下坐了起来,却看到自己的父亲坐在床边,用一种不舍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好像有了一丝的预感,眨了眨眼,“爹,你是不是又要走?”这种眼神她非常熟悉,每次父亲要走的时候,他都是用这种眼神看着被母亲抱在怀里的自己,然后伸手摸摸地自己的头,说着一样的台词,“爹又要走了,好好听话,别让娘生气,乖乖等爹回来!”每次都是这样!
“凤儿,对不起啊!爹又要走了!”果然,何将军又一次说出了一模一样的台词,“你……”何将军刚说到这里,便被何凤玲制止了。
她有点儿抱怨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接着父亲的继续说:“你要好好听话,乖乖等爹回来。是不是这些?你每回都说一样的话,每回都是!我没有那么贪心,我只想自己的爹陪在自己身边,这样都不行吗?每回都是一样的傅衍,都是一样的,您连句说辞都不愿意改吗?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碰到这种事?为什么我就不能留下自己的爹?我说不让您走行吗?这次能不能不走?”何凤玲把自己这么多年来积累的抱怨全部发泄了出来,抱着自己的父亲不松手。
“凤儿,爹对不起你,让你没有爹陪,爹也不想这样,身居官位,身不由己,奉旨镇守边境,不是说不去就能不去的。爹也没办法,你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爹没别的心愿,只是希望你能幸福,爹是没办法给你幸福了,只能把希望寄托给小虹,就算爹不能回来,你也不能消沉,总会有人来照顾你的。”就这么要离开自己的女儿,哪个父亲都不会情愿,可是实在没有办法。自己没有办法给女儿带来幸福,就把女儿交给可以给她带来幸福的人吧!何将军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慢慢地放开了她。
何将军慢慢站起身,很不舍地看了看何凤玲,“不早了,爹要去做准备了,三日之后必须启程,你不要来送我,我怕你难过。”说完,便走出了房间,自顾自地走出门去了,头也没有回。
兄弟俩看着何将军的背影,叹了口气,他也许认为这次是最后一次和女儿相见了,不想让女儿难过,才这就这么急匆匆自己离开吧!可是,对于何凤玲来说,一定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兄弟俩转头朝卧房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夏之虹走进了卧房里。
“唉,让他好好照顾一下那孩子吧!一定难过死了!”楚修叹了口气,慢慢地走到了一边。许贤也觉得自己不愿意看到那孩子难过的样子,转头也走到一边去了。
在夏之虹的照顾之下,何凤玲暂时没有出现什么别的问题,三天很快就过去了,这一天是何将军出征的日子了,一大早就有很多百姓站在大街两旁,欢送他们的英雄去镇守边境。许贤有些为难地看着一早就起床的何凤玲,伸手拍了拍她肩,“你要去看看吗?去送送你爹?”
“我不去!爹不让我去,我还是不去了,我知道他已经走了就好!”说着,何凤玲打开门,站在门口,直直地看着面前的一面墙,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突然,大街上一阵大乱,欢呼声一片,还有马蹄的声音,听起来就是大队人马走过大街的样子,何凤玲就这么听着,听着大队人马越走越远,直到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很快,马蹄的声音没有了,大街上又恢复了热闹的叫卖声。这个时候,何凤玲走回了大门内,轻轻关上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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