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腊月,许家全家都忙了起来,快过年了,要准备一下过年的食物和全新的用品,仆人们开始购买大量的棉布和棉花,后厨每天都在忙着烹调各种美味,丫鬟们和两位媳妇也都忙了起来,忙着做新棉衣新棉鞋,绣制各种全新的用品。
书斋里的两个人看着大家都在忙忙碌碌,只有他们躲在书斋里闲着,心里感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愧疚感,于是打开了书斋的门走了出来,来到了大堂里,想要帮忙做点儿什么,却找不到什么事情可做。
正在两个人不知所措的时候,许老爷走进了大堂,叹口气,“你们两个人,怎么在这里呢?为什么不去读书呢?”
“那个,大家都有事情要忙,只有我们没有,我们心里有点儿不安!出来看看能不能找些事情来做。”许贤吞吞吐吐地说。
许老爷知道自己的儿子希望帮助家里做些事情,笑眯眯地说:“你们啊!什么也不用做,大家都可以帮我们做,过了年你们就要上京赴考了,应该好好读书才是,放心吧!家里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担心,快回去读书。你们需要做的就是读书,好高中光宗耀祖,知道了吗?”说着,许老爷推着两个儿子的肩膀,把他们往后院轻轻地推了推。
两个人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笑了笑,冲着父亲点了点头,拉着楚修回到了书斋,重新锁上了门。
从那以后,两个人果然听了父亲的话,重新进入了努力攻读的状态。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到了新一年的第一天。因为是新年,所以两个人决定休一天课,和家人高高兴兴地过一天。
一早醒来,赵嫣然便帮着许贤穿上了一身新做的红色棉衣,又拿出一双新棉鞋让他换上。这个时候,赵嫣然已经怀孕七个月了,身子沉重得很,走路也不方便,于是要求许贤扶着她,两个人一起去问候公公。
很快,两个人便来到了许老爷的面前,这个时候,楚修和冷香已经来了,坐在陪席上陪着许老爷聊着什么。赵嫣然在许贤的搀扶下,想要给许老爷施礼,却被许老爷制止了。于是由许贤代为行礼之后,在另一边坐了下来。
从明天开始,每年都必办的流水席就要开始了,这个时候才需要所有人都出来帮忙,除了赵嫣然身体沉重可以休息之外,其他的人都需要出门迎客了。许贤和楚修心里非常激动,终于有自己可以帮忙的地方了。
每天他们家的流水席都要办上三天,他们终于可以帮自己的父亲做些事情了,马上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好好表现,一定照顾好所有客人。
这一天,许贤和楚修一直陪在许老爷的身边,顺便帮着许老爷准备明天要用的东西,又帮忙挂上了红灯笼,挂上了爆竹准备晚上点。很快时间就到了傍晚,许老爷拿出了很多家族长辈的牌位摆在了上位,点上了香,摆上了贡品。
之后,许老爷带着所有人开始了祭祖仪式,恭恭敬敬地施过礼之后,许老爷收起了牌位,把贡品拿了下来,倒进了一边的火盆里,好让天上的祖先在新年之夜吃顿好饭。
一天的程序都结束了,下面就是全家人一起欢度佳节了,红灯笼点上了,爆竹也点上了,噼里啪啦直响,红灯的光照在全家人的脸上,显得所有人都红光满面,看起来特别喜庆。吃了一顿非常丰富的宴席之后,许贤和楚修带着一壶好酒来到了凉亭里,打算饮酒赏月。
对面坐下来,两个人看着天上的月亮,心里无比轻松,东拉西扯地聊着,楚修笑眯眯地喝下了一杯酒,“真好啊!和家人一起过年的感觉真是好。以前我经常住在寺庙了,每次过年能多给一个饼子吃就已经很高兴了。不过流水席是什么?我们有这么多亲戚吗?”
“不是,不是那么回事!我们家有很多的合作大户,每年过节他们都会来家里拜访,每来一家就请一次实在太浪费了。于是,爹就想出这么个主意,把所有有关系的人都请来,连吃三天,也就是流水席了。当然了还有一席是给穷人们的,会摆开棚子,给那些穷得缺衣少食的穷人们派发过年饭。”许贤帮楚修解释了一下流水席的意思。
许贤喝了一杯酒之后,继续说:“每一次我都会被安排去大街上派发过年饭,看着那些人这么可怜,心里真是难过,当时并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走上了功名路,终于知道该怎么办了。要是这次真的金榜题名,一定要当个地方官,至少要把手下的百姓们都喂饱才行。”
“你放心,等到需要你施粥的时候,我一定帮你推车。别忘了,我早就已经做好准备做你的主簿了,自然会帮助你的。”楚修举起了手,笑眯眯地看着许贤。
许贤明白了楚修的意思,很配合地伸出手,和楚修一击掌,随后又倒上了酒,两个人轻轻碰杯,饮尽了杯中之酒。
果然,从第二天的五更天开始,客人便不停地走进许家,许老爷带着许贤站在门口迎接着客人们。这一次,楚修和冷香被派出去派发过年饭,两个人带着几个下人,在大街上搭好了棚子,挂上了派发过年饭的牌子。
这个时候,从一开始就过来领饭的老手已经在棚子面前排起了长队,准备领这每年一次的好饭食。楚修看着这些面黄肌瘦的可怜人,一时控制不住,眼圈红了。
看着这些人都已经准备好了,楚修强忍着笑了笑,马上开始动手帮他们配菜,装进一个食盒里,递给了排在最前面的一位大叔。
因为领餐的人稍稍有点儿多,楚修和冷香足足忙了一整天,车子里的食物已经全部派发完了,楚修带着冷香这才收起棚子回家。
一路上,楚修的心里都没有办法平静,这些人都太可怜了,自己按照名册派发都发了一整天,自己必须想办法做点儿什么。如果这次考试成功,自己一定要好好帮助许贤,让这些可怜人能有一口饱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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