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月医馆。
慕容离的车马在后门停了下来。
他身着一身素白色衣衫,在飞影的搀扶之下,跳下马车。
飞影望了一眼向月医馆的后门,长叹一口气,“陛下这感情谈的也太累了些,要我说,陛下还是早些让王妃和王爷和离,将王妃讨进宫中的好。”
慕容离闻言,别过头,不满地上下打量了飞影一圈。
飞影被他冰冷的目光盯得心中发紧,只能紧张地舔了舔自己微微干裂的唇角,对慕容离挤出一个笑容。
“叫门。”
飞影才上前,手都尚未抬起,后门便被人从内里打开了。
刘长贵站在院中,已经换了一身宫中太监的打扮。
这衣物还是慕容离为了他进出宫中通报消息方便,特意吩咐人给他送来的。
“陛下。”
刘长贵一眼看到慕容离,立即慌乱地迎了上来。
“你这是要进宫?”
慕容离盯着刘长贵,看着他慌乱的神色,心中突然涌动而起一阵不安之感。
刘长贵的面色越发紧张,跪在地上,对慕容离叩首行礼,“陛下,不好了。”
慕容离随着刘长贵急切入了院中,穿过长廊,行至前厅,却见绿竹正红肿着双眼,等在前厅之中。
一瞧到刘长贵,绿竹立即起身。
她几乎是同一时间,看到了跟着刘长贵一同进来的慕容离。
绿竹愣住了,呆呆地望着慕容离,“您……您……您是……”
‘皇上’两个字尚未说出口,慕容离已经快步上前,对绿竹摆摆手,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战王怎么会对王妃动手呢?”
绿竹如梦初醒,也顾不得自己心中有多少诧异,只道:“战王疯了。那个唐婉假孕,他非但不责罚,还栽赃我们小姐生事。小姐辩驳了两句,他便对小姐动了拳头。陛下,还请您为我们小姐做主。将军才刚刚离开京城,战王便如此狂悖行事,难不成,是半分也不将苏白放在眼中吗?”
慕容离才顾不得那么多,急切地接着问道:“王妃的伤势怎么样?严重吗?”
绿竹闻言,哭得更加厉害,“王妃已经昏迷不醒,可是战王却将小姐关在柴房之中,还不许人去请大夫。”
慕容离的目光骤然阴沉,当着众人的面,便厉声呵斥,“这个混账!走,我随你一同去王府。”
说着,慕容离便要往外而去。
飞影见状,几步上前,拉住了慕容离。
他瞥了一眼绿竹,对慕容离轻声道:“陛下,这可是王爷的家事,陛下此刻前去,定会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陛下可要想清楚了。”
飞影的手死死地抓住慕容离,试探的目光在慕容离的身上来回游走了一圈。
不成想,慕容离却是想也不想,一把甩开飞影。
“我若是不去,他和那个唐婉,还不知道会想出什么法子,生生地将苏慕玉折腾死呢。”
说完,慕容离已经快步上前。
待到慕容离走出好远,绿竹等人却还愣在原地。
慕容离转过头,不满地挑动眉角,瞥了一眼绿竹,沉声道:“你还愣着做什么?”
绿竹慌乱地应承一声,便快步追上了慕容离。
柴房在王府后院,这里的窗户都被钉住,常年见不到阳光。
突然,一盆凉水从苏慕玉的头顶浇了下来。
苏慕玉打了一个冷战,猛然睁开眼睛。
唐婉双手环抱在胸前,扬着下巴,趾高气扬地用眼角的余光瞥了苏慕玉一眼。
苏慕玉挣扎着坐直身子,腹部的疼痛还在排山倒海一般地涌动而来。
上一次,她白苓毒发作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看来,这体内的白苓毒一日不除,自己的身子便一日不能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冷水从苏慕玉的额头上滴答滴答地落了下来,有些水珠顺着睫毛,滚进了她的眼眸之中。
苏慕玉通体发寒,做了一个深长的呼吸,稳住自己的心神,抬起头,望向唐婉。
“王妃。”
唐婉慢慢蹲下身子,伸出一只手,捏住了苏慕玉的下巴,冷哼一声,“你不是有苏白族给你撑腰吗?苏白族呢?”
她嘴角勾动,脸上的笑容狰狞怪异。
“唐婉,你对慕容霆做了什么?让他如此黑白不分。”
苏慕玉冷眼盯着唐婉,咬着后槽牙,才能勉强将自己身上的寒意逼退几分,厉声道。
唐婉不屑地瞥了瞥嘴,晃动着身子,哼了两声。
她抬起另外一只手,在苏慕玉的脸上拍打了两下,“苏慕玉,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愚蠢?你留不住自己的男人也就罢了,就不要怪我用自己的手段了。”
说完,唐婉再度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一把松开了苏慕玉的脸颊,站起身,向后退了两步,居高临下,饶有兴致地盯着苏慕玉。
苏慕玉冷笑一声,抬手将脸上的泪水擦干,这才仰头望向唐婉,“自己的手段?不过就是巫蛊之术。这等腌臜手段,也值得你在我面前如此耀武扬威?”
唐婉的喉咙动了动,脸颊的肌肉也抖动两下。
她凝视着苏慕玉,冷哼一声,从衣袖之中拿出了一只白色的瓶子。
“既然你瞧不上巫蛊,我就让你死在巫蛊之下,你觉得如何?”
说完,唐婉蹲下身子,一只手捏住了苏慕玉的下巴,另外一只手,已经一把拔开了药瓶上塞着的布条。
苏慕玉晃动着身子,挣扎着。
可是,她腹腔之内搅动而起的疼痛,几乎让她丧失了力道。
苏慕玉如今的挣扎,在唐婉的手中,不过是孩子一般的力道。
很快,唐婉便将瓶子之中的药丸尽数倒进了苏慕玉的口中。
一股辛辣的味道在苏慕玉的喉咙之中蔓延扩散。
唐婉脸上的神色越发狰狞起来,冰冷的目光在苏慕玉的身上来回扫视,鼻尖翕动,眼中还有些许狞笑。
“苏慕玉,这东西用下去,便是大罗金仙,也难留你一条性命了!”
话音才落,柴房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小厮们站了一院子,却无人敢上前阻拦踹门之人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