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妃从未想到有朝一日,苏慕玉竟然会这样硬气地对自己说话。
她气得一张脸涨得通红,抬起手,手指哆哆嗦嗦,想要骂苏慕玉两句,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收了回去。
苏慕玉的话不假。
若是她一纸家书写回苏白族,那造成的后果,可不是她和慕容霆能够负担得。
想到这里,老太妃硬生生地将自己所有的怒气都咽了回去,只能通过那双浑浊的眼睛,散发出杀死人不偿命的凌厉目光,也只有这样,能让老太妃的心中安稳几分,仿佛她的权威依旧死死地镇压着苏慕玉。
苏慕玉见老太妃许久不答话,起身对她行了礼,回以淡然一笑,轻声道:老太妃还要歇息,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苏慕玉也不等老太妃回话,转身便走。
一侧的白烟气急,侧身望向老太妃,还抬着手,指着苏慕玉的背影,对老太妃高声道:老太妃,她这你
白烟这这那那了许久,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慕玉走远,最后消失在院中。
屋外的天色已经逐渐黯淡下来,夏日的暖风卷动着京城四处的花香,全部都冲进了将军府的院中。
坐在屋檐上的飞影将这府中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中,见苏慕玉回了文渊阁,下了钥,锁了门,他这才一个飞身而下,匆匆回了宫中。
听完飞影的叙述,慕容离的眉心蹙得更紧。
从前在苏白,苏慕玉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可是却也没有这些时日这样张牙舞爪。
尤其是她嫁进京城的这些时日,一向算是克己复礼,对上对下,也都尽力耐着性子,不与人随意冲突。
可是,自从那日慕容霆大张旗鼓地迎娶唐婉以来,苏慕玉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难道说,这女人看着自己喜欢的男子迎娶旁人,真的会性情大变吗?
见慕容离一直未曾开口,飞影抬眸望了他一眼,轻声道:陛下,苏慕润已经在前来京城的路上,若是得知今日之事,只怕不妥。您可要训诫战王一番?
慕容离瞥了他一眼,缓缓摇头。
此事终究是王府内眷之事,自己插手,到底不妥。
他相信,慕容霆是个知道分寸之人,当不会随意给人拿了把柄去。
想通了这些,慕容离的面色缓和了许多。
他长叹一口气,有些困倦地瞥了眼桌上的小盒子。
从飞影进屋以来,就看到了这个小盒子。
这盒子之中放着的多半都是皇上儿时的玩意儿,他甚少拿出来,今日不知为何,倒是想起这些东西了。
慕容离打开盒子,最上面那只造型独特的发簪瞬间就映入飞影眼帘。
他已经不止一次见过这东西了。
那只簪子本身并不是什么罕见的玩意,可是簪花上那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却栩栩如生,偏生蝴蝶右边的翅膀上少了一只珠子,看上去仿佛断了一只翅膀一般。
这东西,朕是没机会替小师妹修补了。
慕容离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东西拿了出来,放在桌上,看了许久,才对飞影道:明日,你去寻个能工巧匠来,将这东西补上。说不定日后,朕用得到。
飞影应承一声,将东西贴身收好。
宫墙之内也起了风,将窗外的树枝吹得沙沙作响,偶尔卷起一两块小石子打在石砖墙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慕容离站在窗边,遥望着空中那轮明月,心早已经不知道飞去何处。
与他一样,站在窗边的人,还有慕容霆。
只是慕容霆站在窗外,看着窗内的倩影。
白日的事情,慕容霆很快就想出了端倪。
他府中绝不会有《蛊虫志》这样的东西,若是有,定然是有人从外面带了进来。
他绝对不相信,带进《蛊虫志》的人会是唐婉。
婉儿那样温婉,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不管是谁,那人的目的都是要让自己与苏慕玉生出嫌隙。
慕容霆看着在屋内忙碌的苏慕玉,双手攒得更紧了几分。
眼下,苏白族进京在即,却有人用这样的手段,让他与苏慕玉不睦。
这摆明了是想要借助此事,老挑拨朝廷与苏白族的关系。
他身为朝中第一首府王爷,绝对不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正想着,屋门传来吱呀一声,绿竹从内里端着一只铜盆,走了出来。
一眼看到廊下多出了一个人,绿竹大叫一声,手中的铜盆摔在地上,滚动两下,内里的水洒了一地。
待到看清楚那人是慕容霆,绿竹才匆匆行礼,跪倒在地,王爷奴婢没有看到是王爷,奴婢失态。
不等慕容霆答话,苏慕玉已经从屋内走了出来。
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亵衣,微风拂动而过,将奶白色的亵衣吹动两下,让她的身姿更加曼妙。
你来做什么?
苏慕玉一开口,就打断了慕容霆无尽的遐思。
他微微一愣,轻声咳嗽两声,你是王妃,本王来探望自己的王妃,有什么问题吗?
苏慕玉冷着双目,盯着慕容霆,哼了一声,王爷怕是已经忘了吧?王爷自己答应过我,日后没有我的许可,任何人都不能随意出入文渊阁。当日,王爷说得清清楚楚,即便是王爷您,也不行。
慕容霆的面色一愣,脸色涨得通红,直愣愣地盯着苏慕玉,一动不动。
这女人却不管那么多。
她一步上前,将跪在地上的绿竹拉了起来,指了指长廊的另外一边,你回去歇
苏慕玉的话还没有说完,才迈出一步,却被地上的铜盆绊了个正着。
她整个身子都往前摔去,全身本能地紧绷起来,一双手转瞬的功夫已经到了身前。
若是真的摔在地上,她这个动作,恰好可以撑在地上,让她立即站起身。
可是,这慕容霆却在这个时候上前一步,抬手来拦。
如此一来,苏慕玉的手便落在了他两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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