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一时不知该怎么应对。
“呃,在芦苇荡。”
“那你怎么知道在芦苇荡什么地方,谁告诉的你在芦苇荡的?”
“不知道是谁,就是带着帽子的人,她给我塞了一封信,说是让我来司令部找林淮之,将这张图给他就能得到一笔巨款。”灵枢低着头,语声细若蚊蝇。
“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几个月前,后来我因为害怕,就没敢来,一只拖着。”
灵枢不敢看他的眼神,这现场编的措辞漏洞百出,是个人都不会相信,至少她不会信。
在她说完后,对方却顿时没了声,沉默许久后,灵枢小心翼翼抬头,轻轻瞥了一眼林淮之。只见她望着桌子上的那张图发呆,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当中,原本冰冷的眼眸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活了过来。
灵枢心底一疼,别开了脸,她实在是不想看到林淮之这幅模样。
一味的逃避,以为看不到他难过心里就会好受点是吗?说白了她就是过于自私,用折磨自己的方式来折磨别人,就是想看看别人心里到底有多爱自己,然后她倒好,两眼一闭,撒手人寰,独留还在世的人为她伤心为她难过。
她就是个笑话。
很快,林淮之的眼神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好似刚才那一丝柔情并没有来过一般。
“上次你走得太快,忘了跟你说,其实,这幅图我已经背下来了,我能复制下来。”灵枢缓缓说。
这次,轮到林淮之震惊了,他微瞪着双眼,表情有所松动,“当真?”
她点点头,肯定是真的啊,上次让系统给拍了照,就一直挂在主面板上,她想像看不到都难!
灵枢内心在咆哮,只要住进别墅里,那她之后的事不就顺理成章了?只要让林淮之认出自己,查身世的事情就好办了。
紧接着,她继续说:“就是,我不想吃牢饭了,太难吃了!”灵枢努努嘴,一脸怨恨的望着对面的人,控诉道。
林淮之被这充满怨气的一声怒吼给惊在原地,这怎么就像灵枢的语气呢?他沉默一阵,甩掉这些奇怪的想法。
随即,神情不再似之前那般冷漠,他点点头,示意可以。
结果灵枢还不忘得寸进尺,“我要住别墅,我要住大房子,我要吃好吃的,我要穿好看的衣服!”
“……”林淮之终于开始怀疑,这说话的方式怎么和灵枢这么像呢?想到这,他依旧点点头,继续看这人耍花样。
“这些都可以满足,陆沧挥给你安排。”他面不改色地回答,虽然还不确定这人是不是灵枢,但是也**不离十了。林悦淮,林悦淮,灵枢心悦林淮之,呵,倒是挺会编的。她不清楚为什么灵枢还会以另外的身份回来,以往在她死后,他都会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休眠状态,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
如果这人是灵枢的话,那刚刚审讯的内容,就可以全都作废了。
就这样,一场谈话愉快的结束,灵枢也如愿以偿的住进了大别墅,还……住在林淮之的隔壁?这?不就是给她创造的机会吗?
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林淮之的防范意识也太差了,如果她是坏人呢?他也会让人住在他隔壁吗?这不就是引狼入室吗,这不就是给别人杀他的机会吗,心可真大。
回到房间,就一头栽进了浴室,将乱蓬蓬的头发洗了十遍,又泡了半了小时的澡。出来后,那股一直围绕在她身边的臊臭味终于消失了,那股味啊,可是整整熏了她十几天,可想而知啊,对她的荼毒到底有多深。
洗掉脸上的泥土污渍,终于看清了她这幅身体长啥样。瘦骨嶙峋得只剩下皮包骨,纤细的手臂好似一折就会断,还有那凹进去的颧骨,削尖的下巴,说这具身体15岁她都信,这得饿成什么样才能变成这副样子啊。
这怎么跟病了好几年似的。
待她洗完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林淮之在楼下摆着一张满汉全席等着灵枢,一只手放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桌面,像是在思考什么。
灵枢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了坐在桌上等着她的林淮之,还有那满桌的山珍海味,两眼瞬间冒精光!
好几米长的楼梯硬是‘蹭蹭蹭’几下跑了下来。
“哈哈哈!你在等我啊!那多不好意思啊!我先吃了啊!”灵枢丝毫不顾忌,拿起筷子就开吃,周围的佣人皆是面面相觑,这人怎么这么不知礼数!
林淮之现在更是确定了这就是灵枢,看这幅饿狼扑食的模样,准没错了,他努力控制住想要上前拥住她的冲动,现在暂时还不能暴露,他倒是想看看灵枢到底想干嘛。
而灵枢已经完全沉浸在美食的世界里,不知道自己的马甲已经掉得连壳都不剩了。她自认为自己只要不说,就没人知道她是谁,可这些在林淮之眼里,就是个弟弟。
毕竟都老夫老妻了,要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就真别混了。
“好吃吗?”林淮之见吃得满嘴都是油,忍不住问道。
灵枢百忙之中抬头瞥了一眼林淮之,又低头夹了一块瘦肉,塞进嘴里,嘟囔回道:“好吃啊!”
林淮之见状,忍不住笑了笑,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假装咳了几声,缓解一下尴尬。
“那你可以吃慢点。”
灵枢点点头,然后将眼前那碗汤猛地灌进了肚子。
林淮之:“……”
当他没说。
半个小时后。
灵枢终于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筷子。
林淮之看着眼前一桌子空空如也的盘子,陷入了沉思。
“我吃饱了,谢谢款待啊,唉,要是每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就好了。”灵枢哭丧着脸,遗憾说道。
几个佣人闻言,脸上的表情像是吃了屎一样难受。
林淮之摆摆手,让他们收拾收拾,紧接着才说:“嗯,以后每天都有。”
端碗的佣人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个粉碎,他望了眼林淮之,悻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