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太子的豪言壮语说的自信满满。
远处厉时歌回眸, 朝他一笑。
然后烧烤味的信息素猛地席卷而来,顶级乾君的气势压得燕太子瞬间下跪。
黄太医摇摇头走开。
年轻人啊,真是记吃不记打, 好了伤疤忘了疼。
翔儿被厉时歌跟楚飞云抢着抱。
楚飞云大约也找了人补课,学会怎么抱小娃娃了。
他们个子都高, 把翔儿顶在头上玩,让这小娃娃笑呵呵的。
阮辞:“唉, 放下来吧,这摔了怎么办?”
他垫着脚伸长手臂去够翔儿。
翔儿却舞动小手小脚, 将他手打开。
阮辞生气, 真是个吃里扒外的小东西。
宁无霜伸手把翔儿抢下来, 板着脸说:“皇长子殿下不过刚刚满月, 若有一点闪失,你们如何赎罪!”
“没事儿, 乾君皮厚呢,我爹说我刚生下来的时候就铜皮铁骨, 掉到地上都砸一个大坑。”楚飞云抄着手说。
阮辞:“……”
刚满月的乾君就能比成年的坤君还皮糙肉厚?
太夸张了叭。
旁边幽燕池端起一盏骆驼奶,手里拿着勺子, 温言劝道:“陛下, 再吃一点儿吧。”
“今日要过了午时才能歇脚, 您身子比皇长子还弱些。”
阮辞懒得很, 就让幽燕池那么喂他喝牛奶。
他喝完奶, 从宁无霜怀里抱过翔儿, 走上自己的马车。
谢天谢地,因为翔儿需要奶娘,还有一大堆小玩具,尿片, 小盆子,还需要爬行的空间。
所以他的马车里,不像那次去北蛮时,挤满了四个牛高马大的男人。
来时强行挤进马车的宁无霜与幽燕池仍想上来。
阮辞准备了充足的理由,他站在马车帘子那儿叉腰道:“朕今日身体有些劳累,让黄太医上来伴驾。”
黄太医哆哆嗦嗦地被太监头子从人群中拽出来,“上去吧,您老人家,陛下都点你了。”
黄太医:“……”
看那几位大人的眼神,他感觉自己不能打破史上最长寿宫廷太医记录了。
当太医就是惨啊。
“来啊,你抖什么。”阮辞踩在马车车辕上,拽着黄太医胳膊强行把他拽上来。
楚飞云浑身冒酸气:“他都没那样拽过我。”
厉时歌:“也没有拽过我……”
宁无霜得意地说:“他很小的时候就这样拽过我。”
几个人散开,各骑了匹马,围在马车四周。
燕太子在旁瞅着,真是一点空都没有啊。
他连句话都说不上。
……
阮辞看着黄太医,严肃地说:“朕要你办一件事。”
黄太医:“陛下请讲。”
“你给朕取太傅,魏王,楚将军的血,朕要去燕国北部的温泉测试。”
黄太医嚎道:“陛下,臣不敢啊,臣怎么打的赢魏王跟楚将军,便是连太傅也……”
“你……”阮辞抓狂:“朕又不是叫你去打倒他们取血,你不会找借口吗!你是太医啊!”
黄太医:“借口倒是好找,可是那几位何等聪明,昨天燕太子才说了燕国温泉的事,今天臣就去取血……”
阮辞:“有道理,也不急于一时,在解决掉燕国之前都可以。对了,取了的血怎么保存?”
黄太医说:“臣带了几个千年寒玉的瓶子,准备路上装遇见的珍稀药材,千年寒玉装的东西,千年不腐,听说这玩意儿做棺材最好……陛下日后升仙,可以选千年寒玉材质的……”
“打住,打住。”阮辞受不了这些迷信的古代人。“你那几个瓶子多少钱,朕给你报销了。”
“回陛下,这就是您的,是太医院的公物。”
“嗯,这事就这么结了。”阮辞抱着翔儿,目光胜券在握。
黄太医小心翼翼地问:“幽相不用取血吗?”
“他不用。”阮辞摆手。
黄太医恍然大悟,作为在宫里呆了快七十年没横死的太医,他决定多抱幽燕池大腿。
……
阮辞刚出月子不久,虽说在宫里的无数珍稀药材喂养下,已经能活蹦乱跳。
但是突然舟车劳顿两天,他就乏得不行了。
晚上下榻的这个州郡,太守本来精心请了厨师,在驿站为这些大人物们做饭。
那一桌桌极富地方特色的酒席,看得阮辞胃口大动,可是他吃几口,就吃不下了,黄太医要他喝些汤水,吃点蔬菜就回房休息。
太守本来听说皇帝喜欢吃饭,精心准备这些饭菜,指望能得陛下青眼,多跟陛下说几句话。
阮辞看这老伙计那眼巴巴的眼神,也觉得比起其他送价值连城礼品的人,他弄这点菜实在好太多了,于是他说道:“让皇长子殿下与你多交流吧。”
皇长子殿下热情地想与人交流:“啊啊啊……”
太守:“……”
阮辞回了房,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翻滚,突然额上传来一阵凉意。
他睁眼,发现又是幽燕池。
“幽相怎么不多吃会儿。”
幽燕池看着他,轻声说:“看见陛下身体不适,臣便吃不下。”
他为阮辞切了脉,说:“白日在马车里太闷了,陛下该多出来透透气。”
他握着阮辞的手,为他输送一股微凉的内力,叫阮辞舒服了不少。
幽燕池说:“本来这座城里,有一座陛下的钱庄,臣还想晚上带陛下偷偷出去看的……”
什么,他的钱庄!
阮辞立刻精神了:“扶朕起来,朕要去看。”
幽燕池按着他,笑道:“都是陛下的,什么时候看都可以。”
“不,我要去看!”阮辞兴奋地想跳起来。
属于他的钱庄诶。
钱庄就是古代的银行,他是银行大老板,好爽的哦。
幽燕池无奈地看着他,说:“臣抱着陛下去吧,就看一会儿,我们半个时辰就回来。”
“好啊,好啊。”阮辞兴奋地去搂他脖子。
幽燕池:“陛下,先换身衣服吧。”
阮辞怀孕之后就彻底被这些古代人给养懒了,他朝幽燕池张开手,十分理直气壮:“你帮我换。”
“好。”幽燕池从旁边衣箱里拿出一件普通人的衣服,为阮辞换下外衣,他拿起那轻柔地外衣,贪婪地嗅了一下,然后才为这尊贵的小坤君穿上新的外套,一颗一颗扣子给他扣好。
阮辞自觉跳到幽燕池背上,搂着他脖子,香甜的气息萦绕在幽燕池鼻边。
幽燕池推开窗,带他跃入夜色之中。
阮辞:“哟呵!”
原来当武林高手的感觉是这样的。
好爽!
幽燕池带他落在一处僻静街道。
指着前面一处二层小楼道:“就是那里。”
已经晚上,钱庄关门了,里面还有点灯光,大约是伙计们还没下班。
门口立了个两人高的金黄旗帜,阮氏钱庄。
阮辞有点羞涩:“为啥叫阮氏钱庄呀。”
“我以为陛下到了民间,就会改姓阮,毕竟您母妃家姓阮。”幽燕池说,“要进去看看吗?”
阮辞摇头道:“不了,就在外面瞅瞅。”他看这大街还挺繁华,感觉生意会挺好的。
未来真是一片光明啊。
幽燕池又带阮辞在路边小摊吃了些零食。
阮辞心情特别好,之前的疲乏一扫而空,吃得饱饱的,走到黑巷子角落,又趴在幽燕池背上,让他带自己回去。
还好,幽燕池动作很快。
回到驿站房间的时候,还没人发现他们出去玩了一通。
阮辞觉得幽燕池实在是太好用了,看他的眼神又多了几分亲近。
幽燕池为阮辞又输了些微凉的内力,便去隔壁休息。
他一走,奶娘就把翔儿抱进来。
阮辞笑呵呵地抱着翔儿。
“以后爹爹是有钱大老板啦,不会带乖宝宝捡垃圾的。”
翔儿听不懂他说什么。
眼神却在四处瞟,想找某个人。
……
瞻州城离京城不远,再加上这次只带了一千精兵,不像之前出行带了十万禁军。
阮辞一行花了四天就到了瞻州。
燕王已经等在那里了,他快马加鞭地,比阮辞早到了两天。
两国官员一起在国境线搭了帐篷。
一国搭一边,攀比着折腾几天,弄的场面还挺盛大。
阮辞忙着安顿翔儿。
几个乾君怕他心烦,自己在一边开小会,没叫他知道具体安排。
最后宁无霜对阮辞说:“等下午,你去跟燕王会盟时,看我手势,我用折扇抵着右边太阳穴,你就摔酒杯。”
阮辞:“哦,摔杯为号吗!”
他有点激动。
宁无霜拍拍他的肩,“你别怕。”
“魏王,楚将军,幽燕池都在你下面坐着,屏风后面藏了我的二十名影卫,还有一百名精锐士兵。”
“保证干死燕王。”
阮辞点头。
似乎有点简单粗暴啊。
不过之前搞北蛮也是这样,他心思早飞到了自己的钱庄里,随意地背着宁无霜给他写的发言稿。
在喝酒之前,还要说些话,糊弄燕王惹。
下午,阮辞把燕太子带着去跟燕王会盟。
他们计划,如果搞死燕王,就立这位太子为燕国公,让他安抚燕国旧臣。
那会盟之地用几百米的幕布圈起来两层,两国侍从官员都极多,到处都很忙。
这可是件大事啊。
毕竟表面上的说法是,重拟通商条例,如果这事谈好了,两国百姓都能受益。
阮辞没把翔儿带出来。
他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上高台。
燕王已经站在那儿了,却不敢坐,要等阮辞来了才能坐。
厉时歌寸步不离跟在阮辞身侧。
燕王身边也跟了个黑塔似的大汉,看样子武功不弱。
阮辞甜甜一笑:“燕国陛下好。”
燕王十分沉默寡言,对阮辞行了个燕国的礼节。
阮辞先前看过燕王的资料,说他只有三十三岁,不过这人怎么看上去像是四十多岁的?
当个尽职的王也不容易啊。
燕太子在下面,看着台上的阮辞与燕王有些错愕。
虽然他与父亲没见过几面,但是……
两国歌舞团轮流献舞。
阮辞跟燕王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夸彼此的歌舞团表演的好。
所谓修改通商条例,献岁银的正事,两人一句没提。
阮辞很想提的。
可是他一句也不记得了。
生完娃之后,虽然看上去恢复的很好,但是记忆力打了好大折扣,明明出门前都背得好好的……
他只能紧盯着宁无霜,指望他早点做手势。
宁无霜眼观八方耳听六路,感觉时机成熟了,果断打出暗号。
阮辞举起酒杯,往地下狠狠一摔!
他旁边的燕王也同时摔杯!
大越这边的幕布被一百多人撕开,轰轰轰提刀冲出来。
燕国那边的幕布也被一百多人撕开,轰轰轰提刀冲出来。
两边看人数气势都势均力敌,一时竟有些尴尬。
阮辞:“……”
他看着燕王:“好巧,你也摔杯为号啊。”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发30个小红包,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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