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厅是上位一张御座。
下面两侧各四张椅子。
阮辞说换圆桌, 可是他的寝宫本就大,会客厅就五个。
一众人直接换到有圆桌的会客厅。
身为皇帝,阮辞自然第一个坐下。
他一坐,厉时歌立刻在他对面坐下了。
接下来, 在阮辞的设想中, 以他跟厉时歌的对角线, 一边三只乾君,一边三只坤君。
正好面对面, 岂不正好。
不过宁无霜施施然在他左手边坐下。
这是他习惯的位置。
幽燕池在该快的时候一向都快,立刻就在阮辞右手边坐下了。
阮辞:“……”
楚飞云左看右看,他不坐了!
就站阮辞背后!
当保镖。
阮辞转头问他:“楚将军为何不坐?”
楚飞云:“昨晚喝多了,头昏, 站着醒神。”
阮辞开动小脑瓜。
什么情况下,男人会不坐呢?
那就是菊花不好的时候啊。
楚飞云应该没有痔疮。
那就只有……
他诧异地看着对面的厉时歌。
他们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厉时歌冲他一笑,眨眨眼睛。
三个坤君沉默入座,一个坐在幽燕池旁边,两个坐在宁无霜旁边,纯属无奈。
太监头子端上甜点,零食,水果。
又为每人奉茶。
坐下的几人互相打量, 仿佛比武台上的对手较量一般。
不过,这对手实在有点多。
都不知道自己会跟什么人厮杀。
阮辞不是古人的习惯,不爱喝茶, 这几天黄太医给他开的食疗方子是是银耳羹,没事就喝。
他低头吃了几口,感觉气氛诡异地可怕。
这么些人,竟然一个人都不说话。
等他暖场?
他瞧瞧左边, 又瞧瞧右边。
宁无霜代他开场:“陛下,你对大越的未来有什么新规划?”
阮辞:“……”
他能有什么规划?
这不是你们几个的事吗?
可是中书令家的坤君,却以崇拜的眼光看着阮辞。
“陛下年少有为,开创万世基业,定然是想对楚国与燕国动手了。”
这个台阶真不错。
阮辞心里给他点赞,装逼地点头:“不错,朕正有此意。”
有意跟采取行动,还隔了十万八千里。
不妨他装下逼。
旁边幽燕池眼睛一亮,这不就是他昨晚给陛下说的吗?
看来自己说的,陛下都记在心里了。
厉时歌一拍桌子,“我正想对那帮孙子动手了。”
他手劲儿大,整个黄花梨的桌子都抖了一抖。
宁无霜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阮辞。
“陛下,此事须从长计议。”
他才把厉时歌的军权给撸了一半,这会儿开战,不是又给他舞台吗?
楚飞云也想到了,在后面道:“既如此,臣愿请命前去。”
阮辞:“……”
怎么好像就说定了一样,他就是口嗨一下。
大家别当真啊。
他赶紧顺着宁无霜的话头说:“就依太傅所言,从长计议。”又赶紧补了一点自己的理由。
“这会儿正是冬天,就要打仗,实在太仓促,也太辛苦士兵了。”
他这一说,便暴露了自己的无知。
一场战争很少是临时起意就立马举兵。
现在决定,准备辎重粮草,预演兵阵,摸清敌方情报。
怎么都得半年才开始。
三名坤君高深莫测地笑了。
这样的陛下真好糊弄啊。
一名坤君问道:“不知陛下召我等进宫,所为何事?”
他旁边的坤君接话道:“想来陛下是怀了孕,在宫中无趣,才召我等作陪。”
这位是厉时歌给宁无霜找的对象,他大姐是宁无霜的弟媳,家世十分显赫,早年也曾出入宫廷陪伴太子,后来家人看小太子长歪了,赶紧扯个谎,说他身体不好,让他不再进宫,跟太子划清界限。
他与阮辞叙起了旧:“陛下如今看着还与少年时一般模样,可风采气度却更胜往昔。”
“叫玉屏好生喜欢。”
阮辞客气道:“我也很喜欢你。”
幽燕池面前滚烫的茶水忽然冒出凉气。
厉时歌手指敲击着桌板。
宁无霜直接出击:“玉屏,听闻你前些日子要与人私奔,怎么还在呢?”
阮辞:“!”
竟有这般秘辛。
这玉屏看上去这么高傲俊秀,是与什么人私奔啊?
阮辞自己脑补了一番,肯定是家世太好,玉屏家里人看不上他喜欢的人,然后……
阮辞霸气地说:“玉屏,详细说说,若是有人横加阻拦,朕为你主持公道。”
他这皇帝也就只有在这种事上找到发挥的空间了。
不过能促成一对有情人,比强拉怨偶成堆的强。
玉屏脸顿时胀红了脸,怨恨地看着宁无霜。
他站起来,一脸伤心地对阮辞说:“我一直帮家中经营产业,今年新开了一家书坊,有一贫寒少年常到书坊中来看书,我怜惜他,又见他长得好,便隐姓埋名与他相交。”
“结果……”
玉屏是坤君,他看上的那人也是坤君。
玉屏家有钱,几千两银子的抑制药随便吃。
他喜欢的人便不行,因为看玉屏身上没味道,以为他是普通人。
两人约好私奔了。
玉屏家人直接下狠手,给那位贫寒的坤君介绍了一个家世不错的乾君。
故事结束了。
玉屏凄惨地对阮辞说:“陛下,玉屏心里好难过,想来陛下是不会嫌弃玉屏的。”
“玉屏自小就仰慕陛下……看见那人心动,不过也是因为他跟陛下长得相似……”
阮辞:“???”
你不是在讲自己的故事吗,怎么绕到我身上来了?
旁边两名坤君也被惊到,这人太不要脸了。
陛下定然不会都要他们。
这般抢先,岂不是自己就要被淘汰了。
当即也开始向阮辞表达爱慕之意。
场面一时有点混乱。
阮辞整个人都呆了。
太监头子领着黄太医一路行来,说:“陛下见客,你要请脉,再等一会儿。”
黄太医就在旁边小厅等着,听着屋里对话,不对劲啊。
他探头进去看,好家伙,陛下这几天临幸的对家全在屋里。
也没打起来。
还其乐融融地向天子表白!
看天子面无表情,似乎也颇为享受的样子。
接下来,陛下是不是要大家一起……
老太医活了八十年,给不少高门大户看病,自以为已经见过不少内宅事。
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黄太医越想越可怕,闯进去,跪下说道:“陛下万万不可。”
“老太医,什么不可?”阮辞立刻接话。
他当了太子又当皇帝。
别的没学会,只有装傻充愣糊弄人转移话题的功夫大有长进。
幽燕池低头淡淡笑了,他根本没把这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坤君放眼里。
宁无霜嘲讽地打开折扇。
厉时歌开始检讨自己怎么选的人,选了这样三个奇葩。
哪有坤君这样的?
楚飞云站累了,搬了个椅子,坐到阮辞身后,手上带了些内力,轻轻给他捏肩。
顿时三个乾君都恶狠狠地看着他。
阮辞仿佛就是一个荒淫无道的君王,周围都是美人。
就是有的美人太厉害了。
黄太医看着那几个乾君,都不是他能得罪的人啊。
随便一个人就能撸了他的官帽。
不管是凭手上的实权,还是吹枕头风。
所以他说道:“陛下,不可吃太多甜食。”
阮辞:“哦。”
“那我不吃了。”
三名坤君站在那里,满怀希望地看着阮辞。
阮辞:“黄太医,是来请脉的吧。”
黄太医:“是。”
阮辞:“那去卧室诊脉吧。”
两名小太监来扶着他离开。
仿佛他真的娇弱不堪。
三名坤君瞧他那样。
怀孕就弱成这样了,错过皇帝这遭,以后岂不是就要自己怀孕了?
太可惜了!
阮辞被扶到卧室,捂着心口不住喘气。
这都什么事啊。
找来相亲的三个坤君突然跟他表白。
权利这么香的吗?
他只是个花架子诶。
黄太医在旁请了脉,观察阮辞的举止,觉得陛下还是有些吃不消了。
“陛下,是否想清净几天?”
阮辞点头。
他感觉自己随时在社会性死亡。
需要独自一个人的空间,好好缓缓。
“臣有一个主意……”
……
傍晚,阮辞挪到行宫里一处道观青霞观暂住。
对外宣称,陛下为腹中宝宝祈福,求求所有人都别来打扰了。
陛下他身体真吃不消了。
后宫众人听到这事,觉得实在是理所当然。
阮辞羞愧地让人把几名坤君送回家。
这辈子再也不要当红娘了。
厉时歌想来再找他说道这事,被阮辞强硬地让太监挡住了。
他也没硬闯,这事算他办得不地道,该他见不着小可爱皇帝的面。
其他几个也都被挡了。
除了宁无霜。
他知道了宫里的传闻,狠狠罚了一堆人,这下宫里暂时没人敢传话了。
宁无霜也为了阮辞的名声,自己不去看他。
可是每日早上都会写封短信,叫太监转交给他。
说今日天气,或者说今日重要的政事。
阮辞也规规矩矩回信,今天做了什么。
他一天做的事,无非就是吃,喝,睡,看闲书。
当然他不会写看闲书,他写的都是看正经书。
万幸,宁无霜没叫他写读后感。
道观里很清净。
阮辞一到晚上就早早入睡。
他除了吃很多肉,几乎跟出家一样了。
幽燕池见不着阮辞,内心备受煎熬。
他知道自己终于还是逃不掉乾君的宿命。
乾君会因为本能,对于发生过关系的坤君饥渴难耐。
他又以针灸的名义去见阮辞。
阮辞对于他还是比较宽容的。
毕竟是三只小受里最受的嘛。
他在幽燕池还没进门的时候,就乖乖脱了衣服,躺在床上。
幽燕池携着一身风雪进来。
阮辞觉得他的眼神跟往日有些不一样,仿佛带着杀气。
这是怎么了?
即使太监头子在一侧,幽燕池都忍不住了。
走过去,捧起陛下尊贵的小脸就吻下去。
阮辞轻轻挣扎,发出呜呜声。
却被幽燕池强势地按住。
太监头子:“?”
陛下挣扎地这般微弱。
他该在屋里,还是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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