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凌乱的表情。
厉时歌逼问:“莫非陛下舍不得?”
阮辞:“我……怎么会?”
“你……会不会舍不得?他们都这么好。”
厉时歌看着那三幅画像, 确实,他精心挑选的三位坤君都才貌双全,若寻常乾君遇见一个,只怕都会醉了。
难怪陛下会如此问。
可这样千篇一律的才貌双全, 与他何干?
厉时歌保证道:“陛下放心, 我是很专一的。”
阮辞有些疲惫, 真是好累啊。
“虽然你这样坚持,可朕也不能下旨。”
“倘若他们互相看不顺眼?朕岂不凑成三对怨偶?”
他脑海里闪过幽燕池那略带病容的俊颜, 又想起宁无霜咄咄逼人喷人的架势,还有楚飞云那不正经的模样。
如果能把他们弄到这个世界正常的乾君生活轨迹上也不错的。
厉时歌好像对他们三个不是很感冒?
阮辞想了想,说:“这样,我下旨让你找的这几位坤君, 先到行宫来,先大家一起见面处一处。”
“若都有意,朕便成人之美。”
厉时歌邪魅一笑:“陛下考虑的极是。”
他忽而坐到阮辞身侧,身上浓烈的侵虐性气味让阮辞瞬间警醒。
厉时歌:“陛下腹中可有不适?”
阮辞僵硬地摇头。
他现在还完全感受不到肚子里那个异物的存在,生活都是正常的。
厉时歌没有再近一步行动,只是含笑点头:“陛下只须安静养胎,其余交给我来安排。”
他生得狂狷,说这话一点不让人放心。
只觉得他像会立刻篡位一样。
阮辞不敢忤逆他, 弱弱地说:“朕照你说的做就是了。”
厉时歌突然搂住他的肩,把他平放到床上。
“我的小陛下,我现在只希望你赶紧睡觉, 听说那几个不省心的闹你一天了。”
阮辞挣扎起来:“我想看看幽相,他病得好厉害。”
他休息了一会儿,想起吐血的幽燕池,始终放心不下。
厉时歌说:“我帮你去看。”
阮辞摇头:“朕又没残废, 他就在隔壁,我能去看。”
……
幽燕池与楚飞云同居一室。
这间屋子不大,布置却极其华丽香艳。
红色的拔步床,帐子是粉红的,上面绣了鸳鸯戏水图案。
陈设还有女子的铜镜,及妆奁。
因为这本就是给宠妃住的房子。
有的皇帝独居惯了,宠幸妃子之后,不太想与别人分享一个床,就把妃子撵到隔壁睡。
这屋子又只作睡觉用,没有桌椅榻。
仅一屏风,一床。
幽燕池轻功教好。
一进屋,就施展诡异步伐,爬到床上坐着。
楚飞云傻眼了。
他哪有跟人抢床睡的时候啊。
而且这步伐是病得要死的人能使出来的吗?
楚飞云心悦诚服:“幽相手段,在下佩服。”
幽燕池冷笑一声,目中精光四射。
一点儿都瞧不出他是什么病弱呕血书生。
“楚将军不也使手段吗?”
幽燕池嘲讽地说:“幽某从小到大,想做的事便一定会做成,奉劝楚将军不要螳臂当车,白闹笑话。”
楚飞云盘腿坐在地上,笑道:“好巧,楚某从小到大亦从无败绩。”
“楚某是遇强则强,定会笑到最后。”
两人都是天下有数的高手。
话说到这份上。
自然免不了一番无声的不动兵器的比试。
幽燕池身上豁然射出冰一样寒冷的内劲。
楚飞云无所畏惧,身上的烈阳真气爆出。
屋中的挂画杯盏书籍等轻便物件因为两人毫无保留的对峙而浮空。
挂画书籍开始碎裂,瓷器琉璃器皿等还完好无损。
只是慢慢的,这些坚硬地物体也开始有了裂纹。
只要两人再不收敛!
屋顶便会被两股内力冲撞的气劲掀开。
这时门开了。
厉时歌大喝道:“你们是要拆房子吗?”
屋内两人立刻收敛。
碗碟摆件落到地上,碎了一地。
他们当然不是因为厉时歌才收手,而是因为厉时歌身边的娇小身影。
阮辞走进来。
因为晚上冷,他在明黄绣龙的外衣外面披了个毛绒绒的小毯子,头发散着,脚上蹬着毛拖鞋。
他见屋里这风起云涌的阵势。
他懂,就是高手传功必然出现的异象。
看来楚飞云真的很厉害。
他也是真的在为幽燕池传功,是个好人。
厉时歌抱着手臂靠在门柱,嘲讽地看这俩上不得台面又沉不住气的家伙。
阮辞关心地问:“幽相现在怎样?”
幽燕池:“谢陛下关怀,经过楚将军的内力调养,臣的宿疾已好了大半。”
当着阮辞的面,他对着楚飞云真心实意的说:“多谢楚将军。以后有用得着幽某的地方尽管吩咐。
阮辞脸上露出安慰的神色。
他就像班主任一样,看见两个孩子玩得好,就很开心。
“既如此,朕也就放心了。”阮辞打量这屋子。
意外地发现这间屋子实在太过狭小,装潢过于粉嫩。
最重要的是只有一张绣床。
着实有些委屈了这两位大人物。
可是地方就这么大。
这可如何是好?
他问:“楚将军与幽相晚上在这屋里怎么睡?”
“同睡一床,似乎有些不妥。”
他记得幽燕池有洁癖。
楚飞云还是个认床的豌豆公主。
幽燕池虚弱地说:“臣宿疾已好,便不再打扰陛下,回翠微山房居住便可。”
他这样的乖巧,不给阮辞添一丝麻烦。
阮辞心里竟生出些怜爱。
可是外面突然开始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小雪。
这样冷的时候。
怎能让本就因劳累过度而病倒的丞相大人搬地方呢?
阮辞看向楚飞云。
丞相病好了,你该知趣地退场了。
楚飞云心一横,道:“这屋里再一张床呗。”
“臣内力使用过度,好累。”
他捂着心口说道。
阮辞点头。
对哦,内力过度使用,会很虚。
不知道他们这内力是个什么东西,要多久才能恢复,还是永远恢复不了。
太神秘了。
阮辞叫人搬来一张床,又赐了楚飞云许多名贵药材。
又叫太监们把屋子重新布置一下,屏风挪了位置。
两人一人一半屋子。
中间隔个屏风,挺好的。
厉时歌看得简直想哈哈大笑,这些人真是太上不得台面了。
真想看到他们明天相亲的场景。
他高傲地告退了。
宁无霜一人霸占了左偏殿三间屋子。
听着小太监汇报那两人的事。
他今晚利用特权,特地翻出之前的宫廷密鉴,刻苦钻研了一番。
自认为宫斗技巧已是十级。
这种低端嫔妃上不得台面的争宠方式。
让他不屑。
陛下尚怀孕,能做什么?
怀孕的人需要关怀,而不是让他揪心。
宁无霜确定了自己的路线。
决定贯彻到底。
阮辞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滚了几圈。
他一个人睡这阔大的院落,晚上尤觉阴森。
昨晚好像是以前在家一梯八户,全部没有人,只有他一个人在。
今天就有点在学校放假住校的感觉。
他一个人在寝室,隔壁两个,再远点的寝室有一个。
很安心。
阮辞没有像昨晚一样失眠,直接就沉沉睡去。
次日,等他起床,那几个都自己去上班了。
阮辞问:“幽相今日身体如何?”
太监头子:“脸色瞧着与平时一样,想来是没什么大碍了。”
阮辞点头。
他说:“朕要下一道圣旨。”
……
三乘小轿载着三个高门世家的坤君驶入行宫。
阮辞没接见他们。
他看过很多相亲的吐槽,知道这种事不能太急,还是得帮忙精心安排一下。
因为他是皇帝,所以他不能直说。
倘若这几位坤君本来不喜欢,但因为是皇帝下旨,就迫于家庭压力不能拒绝。
那他可就错大了。
三位貌美坤君一同被安置在阮辞寝殿旁一处叫西峰秀色的院落。
阮辞派人去问了好几次。
问他们有什么缺的,还有什么想要的。
又赐了许多布匹与文房四宝。
这宫中本就寂寞。
正经主子又只有一位,各位想象力丰富的宫斗苟王开始发光发热,以自己的角度去解读这一事件。
各种版本的意见交织。
那谣言立刻有板有眼。
陛下以前本就喜欢与坤君厮混。
如今怀了孕,昨日连幸两位乾君,只怕乾君太猛伤了孩子,今日找坤君一起玩岂不正好。
陛下,可真是会享受!
阮辞不问世事,躺在寝宫里宅。
他绞尽脑汁地想,怎么安排这次相亲?
厉时歌是真放手还是假放手?
如果三个小坤君瞧上了,厉时歌又不放手怎么办?
这时。
太监头子来报:“陛下,季美人求见。”
阮辞想了好久,才想起季美人是谁。
是幽燕池送他的。
不过已经好久没见过他啦,记得也是个书生。
这会儿殿试刚过,其他书生金榜题名,他却在冷宫坐冷板凳只怕不好受吧。
如果他要自请出宫,就放他出去吧。
阮辞:“见。”
季美人走了进来,他一身白衣裳。
咋一看,有那么些幽燕池的风格。
可是气质却没那么幽怨,就只是普通的白衣书生罢了。
季美人先行了礼。
与阮辞说了会儿天气,行宫的饮食等的废话。
终于绕到他想问的问题上了。
“请问陛下,西峰秀色那三位坤君作何安排?”
阮辞:“行宫太空,朕怕寂寞,找几个人来陪着住。”
他认为自己是坤君,这样的理由很贴切。
季美人听见这一句寂寞,便立刻懂了。
他出了宫,立刻传信幽燕池。
“陛下说深宫寂寞,才找坤君来陪。”
幽燕池正在看着折子。
这次,是真的差点气吐血。
觉得自己要搞不下去了。
其余几个傻乾君好打发。
若那可爱的小坤君更喜欢坤君怎么办?
他像那本陛下亲手写的书一样,吃乾坤大挪移丸?
作者有话要说:淦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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