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允去机场的那天, a市难得飘了第一场雪。雪花纷纷扬扬从天上落下，融在水泥路上。姜允一下出租车便收拢紧了领子, 压实口罩，在风雪寒瑟中，拖着行李箱往机场大厅走。
早上五点, 机场的人不算多, 还没迎来第一波早高峰。
姜允扫了一圈周围的人，便摘下墨镜, 露出一双黑沉的星眸，单这眉眼就引得不少人侧目。
姜允站在安检门外的一侧，不时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看消息。
又听见空姐催促的广播之后，姜允还是给乔艺打了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姜允将电话挂断, 他的目光游离在左右两侧的机场入口。
“姜允。”
忽然一个男声在姜允斜后方响起。
姜允心里一沉, 不动声色地回头望去, 对上了言文则似笑非笑的眼神。
“言总。”
两个人都互相认识, 但这确实他们第一次跟对方说话。
言文则身高比姜允还要搞那么一点，再加上皮鞋本身是有跟的，他往前走了两步, 光身高带来的气势便直压姜允。
“听说姜先生要去国外发展了，还未来得及恭喜。”言文则微微挑起唇角, 话题切入的很随意。
“言总消息灵通。”姜允温和地回应道，眸中是不达眼底的客套笑意。
两个人这样一来一往地沟通交流，在旁人看起来倒也挺和谐的。姜允带着口罩遮了大半张脸, 但言文则没这种习惯，因而那张棱角分明的俊逸脸庞配上一股子的西装禁谷欠气质，一下子吸引了周围不少男女目光，甚至有胆子大的已经要拿出手机偷拍了。
姜允在聚光灯下久了，自然对这些视线更敏感，他对言文则说，“找个地方？”
“可以。”
言文则跟着姜允就迈开腿往一旁的咖啡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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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允历经众多场合，自然也不会在打太极上落后言文则太多，但他只要一抬头看见言文则的脸，总能想起他和乔艺携手的画面。姜允最终先是按耐不住地打断了言文则的话，“言总今天跑这么远来，不会是为了跟我聊未来发展吧？”
“忘了正事了。”言文则并没有任何被人插话的不悦，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然后把它推到了姜允面前，“乔艺今天忙来不了，让我给你带个礼物。”
姜允没有抬手，他盯着言文则看了一会儿，“言总没跟我开玩笑吧？”
“你看看就知道了。”言文则难得地弯了弯眉眼，神态中似乎不自觉地流露出某种愉悦来，“乔艺让我一定给你，毕竟这么多年的友谊了，她很珍惜。”
姜允一眼就能看破言文则演的成分，但他的心底并不如表面那样平静，他缓缓将手从桌下拿出，然后拿开了那个小盒子。
在看到姜允眼神瞬间黯淡下来的那一刻，言文则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眼里跟淬了冰一般冷冷地欣赏着姜允败下来的模样，掀起薄唇再往姜允心里刺上一刀——
“姜先生，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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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姐，姜允早上的飞机，我得去送他。”乔艺站在公司的茶水间里，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磨咖啡的李姐。
昨晚她为了姜允匆匆地从南方坐飞机回来，本打算在附近的酒店住一晚上，早晨起来直接去送姜允，但不成想一下飞机就有一片记者狗仔堵在机场门口，就跟商量好的一样，逼着她往市区走。
而乔艺早上正准备出门的时候，也被早就在楼下等着的李姐抓到了公司，说什么跟新生演员交流经验，搞座谈，折腾到现在也是愣是不让乔艺离开。
李姐闻言，磨咖啡豆的手一顿，她站直些身子，目光犀利地盯着乔艺，“乔艺，你真的看不出来我这么做的原因吗？”
乔艺耸了耸肩，靠在桌台上，笑嘻嘻地对李姐说，“看不出来。”
闻言，李姐扯了扯嘴角，“那你就老实回去参加交流会。”
乔艺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不再说话，腰一用力就站直身子，转头就要往外走，可脚尖即将踏出门的一瞬，她忽然回眸，让一直在用余光观察她的李姐立马收回目光。
李姐听叫乔艺慵懒又媚的声音，“李姐，管事儿太多会让人加速变老哦。”
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乔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门口。
李姐轻哼了一声，“还不是为你好...”
乔艺往会议室走，她边走边跟系统说，要看机场那边battle的录播。系统经不住乔艺的软磨硬泡，用上帝视角把言文则的姜允的那段放了出来。
看着言文则拿出来的东西，乔艺也是一怔，她仔细回想了会儿，才明白这东西的价值。
乔艺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她弯了弯眉眼，桃花眼里满是兴味——
不说别的，就这，言文则是真的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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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姜允和星辰解约的消息便被送上了头条，接着有路人拍到了疑似姜允的男人和另一家娱乐大头的老板在机场见面的照片。到这条消息还没在这片海中掀起一点儿浪花，就被撤了下去，石沉大海。
许多娱乐记者找不到姜允，便打算围堵着姜允的圈内好友打探真相。
这其中也包括了和他传过绯闻的乔艺。
“乔艺，你知道姜允解约后去了哪里吗？”
“乔艺，你是否对姜允解约一事早有耳闻？”
“乔艺，姜允是不是要去你所在的光年娱乐发展呢？”
....
而在这之中，却忽然出现了一个不一样的声音——
“乔艺，你跟姜允是恋爱关系吗？”
乔艺原本已经出神的脑子因为这声突兀又溜了回来，她侧目看着那张从未见过的娱记新面孔，挑眉一笑，“不是，但...我有喜欢的人了。”
一句重磅，让众人的视线转移开。
不过在接下来犀利刁钻的提问中，乔艺没再说一句话，她微笑着等待保姆车的到来。
很快，保姆车就听到了活动场外，菲菲接到了电话就告诉乔艺，乔艺便抬脚往场外走。她前脚上车，后脚就有人打来了电话。
乔艺瞥了一眼，等着电话铃声都要没了，才不急不慢地接了起来。
“姐姐，你喜欢的人是谁呢？”
贺恺光的声音很轻，一如数月前和她黏腻爱一起时，低声耳语般，缱绻缠绵，还带着少年音的奶气。
乔艺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你退圈了？”
“算是吧，”贺恺光眼神温柔了下来，他没再提前面的事儿，顺着乔艺的话往下说，“本来不想这么早回去的，但实在是太难站到姐姐身边了。”
不努力，也没法把姐姐身边的人都挤下去啊。
“现在很辛苦吗？”乔艺轻笑着说，她语气很淡，没有什么暧昧情愫夹杂，仍然让贺恺光为之一悸。
他面前闪过了之前的种种，却终归了一句话，“还好。”
“只是...姐姐，我想你了。”
“我也是。”乔艺摆弄着指甲，说得漫不经心。
贺恺光也不是傻子，乔艺的敷衍他再怎么欺骗自己，也能听出来。原本掺了些希冀的目光渐渐淡下，他原本，就不应该抱有期望的。
他忍着不断翻涌的负面情绪，最后，挣扎了一句，“姐姐，以前是真的吗？”
“什么？”
“你对我说过的话，是真的吗？”
乔艺笑着说，“是。”
此话一出，贺恺光闭上了眼睛，他讽刺地勾起嘴角，抬手捂住了脸，连同嘴里的酸涩都一尝而尽。
“姐姐，你别骗我。”
“不会。”
乔艺说完，就听到了那边的忙音。
她轻轻勾了勾嘴角，把玩了一番手机，才将视线移到了窗外的街景上。
否定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还是给了人希望，而比否定更高的境界，就是你顺着他想要的答案说——
如果一个人不愿承认过去，那是因为过去的温情依然留在她的心底；而当这个人已经不在乎过去的时候，她想起这段情谊心里根本毫无波澜。
所以打击贺恺光的方法不是跟他说，我们没有过。
而是明明有过，却在乔艺眼里什么也不是。
连同贺恺光这个人。
什么也不是。
“姐，有什么开心的事吗？”菲菲见乔艺少见地笑意温柔，在一旁打趣道。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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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允的离开就像是一阵风，刚刮起来的时候搅乱了一池春水，不过很快，这风便无法在娱乐圈里掀起波澜，大众的视线又跟着新的爆料走。
而就在某个休息日的早上，乔艺难得被李姐地专属铃声吵醒。
“乔艺，你快去看网上的消息，我已经找人开始压了，等会儿我就去跟言总汇报，你马上起来收拾收拾，菲菲很快到楼下，一个小时之后开新闻发布会。”
李姐连着一震轰炸式发布任务，而乔艺还在半梦半醒之间，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
“乔艺，你去看看头条就知道了。”
李姐焦急地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乔艺脑子还在发懵，她起来刷牙洗漱之后，才在系统的催促下看了手机。
她的视线扫过手机上密密麻麻的图文后，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字——
草。
作者有话要说：【咕咕】怎么写着写着有股现言的味儿了？嗯？我的古早文风呢？（满地找头）感谢在2020-06-27 19:30:23~2020-06-29 13:26: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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