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声。
那人轻轻低语,但景恬的内心是崩溃的。尼玛,老娘都被劫持了,你还不许人家喊救命?
她恶狠狠咬住那人的手,用尽吃奶的力气。
对方静默片刻。
景恬,你属狗吗?
哎?
这话有点耳熟,这声音也有点耳熟。
她缓缓仰起脑袋,眼前这张脸也有点熟悉。甚至连眸底那抹泠然怒色都和南宫离那个狗男人出奇的相似。
南宫离沉着脸:还不松口?
景恬赶忙松开到嘴的猪蹄,讪讪笑道:原来是王爷,这是误伤,都是误会。王爷手疼不疼,民女给您揉揉?
南宫离冷漠地瞥了她一眼,只拿起她的帕子将手擦净。
他不开口,景恬反倒局促不安,她试探的问:王爷怎么带了条蛇来,民女今早差点被蛇吃掉,现在最怕的东西就是蛇了
但她委委屈屈的示弱并没有换回南宫离的同情,后者面无表情地坐下。
五蛇羹舒筋活络、祛风除湿,是活血的上上佳品。
王爷,咱不能吃野味!景恬试图辩驳。
喝完,否则本王命人每日给你送一碗。
玛德,友尽。
放心,汤羹无毒,本王懒得替你收尸。
景恬嘴角抽搐,她恨恨地盯着食盒内高出水面的蛇头。等她学成催眠**,必定要迷晕了这厮狠狠摩擦。
她酝酿出谄媚的笑容:王爷,民女晚餐刚喝了神仙谷主送来的萝卜排骨汤,一不小心喝多了,现在还撑得难受。要不这样,民女把这当夜宵吃,保证吃完!
南宫离挑眉:神仙谷主?
景恬赶忙解释:就是二殿下啦。
话音刚落,手上的食盒已经被南宫离夺回,他冷哼一声:神仙谷主——呵,原来是本王多管闲事。
景恬:?
南宫离冷哼:黎昕,拿去丢了。
黎昕惊诧不已:王爷,您炖了三个多时辰怎么说丢就丢
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南宫离狠狠白了一眼。
他神情漠然:带本王去戒律堂。
今夜的戒律堂守备格外森严,分明已经入夜,堂内外却亮如白昼。从高处看,收监罪奴的小黑屋前还摆了桌椅,桌上倒坎了本书。
恬儿的伤势如何,可要紧?这是景衍的声音。
这是少爷第三遍问这个问题了。另一道银铃脆响的女声相继传出,景恬愣住,这不是——
两道白衣从小黑屋走出,借半寸月光细看,果然是景衍和辛夷。
辛夷话音刚落,景衍就赧然挠头。
景恬眼睛一亮。
啧,这夜半三更、孤男寡女的,有问题!
她赶忙用手指捣了捣身旁的南宫离,压低声音问:王爷,你觉不觉得我哥他发春了?
南宫离:
没等到八卦,景恬的头上突然挨了个爆栗。
她吃痛地捂住脑袋,不满的嘀咕:打傻了你又不娶,真过分。
南宫离淡淡道:本来也不聪明。
景恬:
她单方面宣布解约,他喵的这大腿老娘不抱了!
少爷请放心,辛夷虽不才但也懂得知恩图报,不会辜负少爷和小姐的信任。虽然辛夷不应多管闲事,但还是有句话要提醒少爷。
景衍点头:但说无妨。
辛夷叹了口气:雅萱姑姑心思缜密,既然她对小姐不利就当严加看管,就算流放祖祠也不能掉以轻心。
多谢提醒。天色不早,在下送姑娘回去吧。
少爷!辛夷微微蹙眉。
景衍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天黑路滑,费隐,你替我送送辛夷姑娘。
景恬暗暗笑弯了眉毛。
南宫离按住她抖动的肩头,低声吩咐:去引开他们。
话音刚落,一道暗影就从眼前晃过。景衍是习武之人,自然在第一时间就有所察觉。他提步追上去,戒律堂瞬间空旷。
南宫离揽着她的腰从枝头落下,他用银剑挑开门栓,示意景恬随他入内。
除了奄奄一息的雅萱,还有个朱嬷嬷。
但经过月余紧闭,朱嬷嬷瘦了许多,全身的赘肉都消失不见。见她入内,朱嬷嬷目露凶光。
她喉咙沙哑道:是你!
好久不见。景恬微微勾起唇角。
不等她再出言讽刺,南宫离就拽住她的胳膊来到隔壁。
他问:就是她?
狱中之人血肉模糊,但那异乎常人的年轻面容不假。
景恬点头:没错,今天我刚提及‘容大人’她就想杀我灭口,所以她定是‘那些人’在相府的间谍。
南宫离眸色骤然深沉,迅速挥剑劈开铁锁。
他伸手探脉,面色忽然凝重。
冷了。
不冷啊,这大夏天的
景恬忽然缄口,她瞪大眼睛,不可能——吧?
老哥他们前脚刚走,辛夷还特意叮嘱老哥要看紧雅萱,怎么一眨眼尸体都凉了。
这不科学!
南宫离不言,只用剑挑破雅萱身上那套和皮肉黏成一团的衣裳,鞭痕触目惊心,还有伤口在汩汩涌血。
浓郁的血腥刺激得景恬双腿打软,她紧紧捂住口鼻。
但南宫离神色如常,他半蹲下身检查伤口,从发丝到脚跟办寸都没有放过。
他眯眼:抓错人了。
啥?
他们在相府的卧底另有其人。
正说着南宫离起身,提着滴血的剑踱步另一间囚笼前。朱嬷嬷被吓得直打哆嗦:别,别杀我,我,我什么都,都不知道
南宫离手起剑落,铁索在他面前一分为二。他微侧过脸对景恬道:闭眼。
景恬立刻捂眼,没有杀猪般的尖叫,只有平淡无情的命令。
睁眼。
朱嬷嬷的胸前多了个喷涌的血窟窿,双目失神一片死灰。虽没有死透,但俨然活不成了。
南宫离收剑,低头在她耳鬓吐气:知道太多的下场,可看清楚了。
景恬怔怔望着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南宫离格外陌生。
见她被吓呆,南宫离勾起薄唇。他挑起景恬的下巴,附在她耳边厮磨:所以,乖一点。
景恬浑身一颤。
这男人,是魔鬼。
此人被灭口,相府的卧底会暂时消停,你暂时不用管他们。另外,别忘了你和本王的三月之约。
景恬呼吸骤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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