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小看了道门，也看低了贫道。”
鸿钧笑了起来，目光越过秦风，眺望远方，眼神莫名，似在追忆，又像在缅怀着什么。
“贫道自混沌之地诞生，无生无死，无灵无感，不知真昧，亦不明道……
直至诸天神魔的战火遍布整个宇宙，盘古自混沌之地最后一朵青莲之中诞生，携众生气运、先天一族亿亿万生灵，终结了神魔战争。
贫道这才从无知无生的状态之中醒悟，一朝入道，便至今日。”
鸿钧感叹的收回目光，摇了摇头道：“算算时日，也有近千万年了……”
“千万年！”
秦风诧异地看了眼鸿钧，他虽然知道鸿钧的出身来历不凡，但还真不知道，这位道祖竟然如此惊人，有着近千万年的经历！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期间可是两个时代的交替。
“不错，近千万年了，虽然期间贫道也经历过蒙昧和无知，但至今日，贫道的积累和底蕴，又岂是旁人能够撼动。
更何况，你没有注意到吗？
上昆仑山的这些势力，没有请来哪怕一位准圣坐镇。”
鸿钧顿了顿，看了眼秦风道：“除了你，你的出现是意外，是一个变数。”
“这么说，你确实是早有谋划，打算借这个当口和时机，一举定鼎道魔之争的输赢？”秦风好奇追问。
“定鼎道魔之争的输赢？”鸿钧笑了笑，嘴角微扬，像是在回味着什么有趣的事。
“谁说魔族就已经没有希望？谁又说过，罗睺的失踪，不是他自己自导自演？”
“最重要的是，贫道刚才说了，你小看了道门，也看低了贫道。”
“那同样的，你也看低了罗睺，小看了魔族！”
秦风微微眯起眼睛。
事实上，对这个答案，他没有意外，早从一开始他便隐约猜到了。
魔祖罗睺，虽然曾经在龙凤大劫的末期，与还在大罗金仙的他被迫战平，没有完全展现出作为洪荒五圣之一的强大实力。
甚至看上去还有些水分。
但是，事实真是如此吗？
作为唯一在龙凤大劫末期，与罗睺生死厮杀，强行一战的人，秦风对那位魔祖的实力和境界再清楚不过了。
那绝对不是寻常的准圣，更没有任何水分。
若非如此，秦风也不会在得知罗睺失踪后，也跟着各方势力一道摸上了昆仑山。
正是因为他无比在意罗睺的行踪，才会有此一行。
作为洪荒五圣之一，曾参与过神魔战争，并截取了昔日魔神一方阵营的部分本源之力，结合自身修行，创出了独一无二的‘魔道’。
在盘古陨落之后，被其斩杀的三千神魔尸身坠入洪荒世界，化作足以侵染一方大千世界的怨恨、血气、凶煞戾意……
那是一股极其恐怖且庞大，与天地灵气截然相反的能量。
其中大部分被凶兽一族吸纳，滋生出了肆虐洪荒大陆，一时横推十方无敌的兽皇神逆。
还有一小部分，被当时入主须弥山的罗睺截取，融入了他自身所创的‘魔道’之中。
也因如此，罗睺的性情和行事方式受到这部分神魔戾气影响，倾向他的势力和强者逐渐减少，久而久之，魔族便被大陆上的各方势力排斥在了海外四域。
在这之前，四海还归属于西大陆，而非是如今这般，完全与大陆分割开。
不过，纵然如此。
作为洪荒五圣之一，神魔战争终结的见证者，罗睺的实力就算不如鸿钧，可也相差不远，同样是一度让洪荒世界各方势力为之心惊胆寒的惊才绝艳之辈。
尤其是在他与鸿钧定下道魔之争后，更是一跃成为了各方势力最焦灼的关注对象。
“你这么说，可不像是跟罗睺有着道统之争的生死仇敌，倒像是惺惺相惜的老朋友。”秦风上下打量着鸿钧，面色有些古怪。
“呵呵，若非是道魔之争无法相让，贫道对罗睺还是颇为钦佩的。”鸿钧淡淡道。
“毕竟不是谁都能孤悬海外，还有着那般魄力，抵御四方势力的觊觎，同时与海兽一族、混沌遗族安宁共处。”
“这么说来，这一出闹剧，倒是更像罗睺与所有人开了一个玩笑……”秦风思索道。
“有很大可能，也像是罗睺的风格。”鸿钧说完，又顿了顿道：“不过，那家伙还没有那么大魄力，明目张胆的违逆大道定下的命数，抗拒道魔之争这场大劫。”
“道魔之争的命数……这么说，其中还另有隐情？”秦风问道。
以他的见识和阅历，着实是猜测不出来这些活了近千万年的老怪物到底在想些什么。
何况，玩算计阴谋这些，秦风确实是不如鸿钧、罗睺这些老怪物。
“是也不是。”鸿钧忽然神秘一笑：“若是贫道没有猜错，罗睺这家伙，极可能是跑到了南边。”
南边？
秦风目光一凝，心头掀起轩然大波。
但他还是不动声色，面露疑惑问道：“南边？罗睺去了南疆？他不会是要找凤族或是蛮族结盟对抗道门与东大路诸多修行圣地吧？”
“若是如此，贫道也不至于坐看各方势力齐聚昆仑山，搅和了道门的安宁，还让门下三位弟子去接待了。”鸿钧感叹道。
话虽这么说，可他的语气之中，还是有一丝丝无奈和不甘心。
毕竟，若是如他所说，道门如今，可是给了魔族和罗睺背了黑锅。
“南边不是南疆，不只有蛮族和凤族，还有许多隐秘，在开天辟地后，随着神魔战争的终结，藏在了南边的尽头。”
鸿钧似乎有些讳言莫深，站起身，离开洞府，走到了风雪之地，目光穿透层层空间，眺望昆仑山之外的天空，缓缓道：“冥河的圣者，你需知道，这个世界之大之广，远远不是如今所看到的那样。
深渊之下埋藏着什么？
世界尽头又有什么东西存在着？
远在洪荒之外的鬼界又是怎样的存在？”
鸿钧说着，摇了摇头。
“太多的隐秘，至今都没有浮出水面。”
秦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