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醒转的顾朝看着车窗外景物,确认了一下自己所在的地域离岭州城的距离之后,又看了一眼身边的景物,发现自己正躺在安世勋的马车里的这张软塌上,顿时惊得一个骨碌爬起来。
她明明记得自己给安世勋说完事情之后就走了,为什么现在还在安世勋的马车上?
顾朝抬手按了按自己很是酸胀的脑门,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状况。
当时她给安世勋说了要小心土匪的事情后就准备离开,可是当时正赶上饭点,安世勋留她吃过午饭再走。
她当时在安世勋的马车里吃了顿午饭之后,正准备离开,突然脑子一阵眩晕……
回想到这里,顾朝顿时就明白过来,定然是安世勋在她的酒里动了手脚!不然她不可能区区几杯酒就晕得不省人事。
想到这里,顾朝慌忙下了榻,找了一阵没找到她的鞋子,只得赤脚走到车窗旁,撩起窗帘往外看了一眼。
但见窗外车队正井然有序的往前赶路。
许是她占了安世勋的马车的缘故,安世勋只得骑马赶路,这会儿这位翩翩世子爷已经是灰头土脸的满身烟尘,腰里别着把鞭子,两手牵着缰绳,一脸的疲态……
如此情形,顾朝心里一阵发慌。
不知道她这一昏一共昏了多久,看样子车队已经离岭州城很有些距离了。
“姑娘!你醒了!”雁儿的声音突然传来。
顾朝定睛一看,便看到雁儿正一脸惊喜的策马朝这边赶过来。
雁儿的动静惊到安世勋,安世勋也发现顾朝已经醒来,手里的缰绳一扯,这便也策马朝着顾朝而来。
顾朝落下车帘,在车厢的那张软塌上坐了,刚一坐定便见车厢门吱呀一声打开,然后雁儿跳了上来。
“姑娘,你终于醒了!这三天来我都快要被你吓坏了!”雁儿一把抓住顾朝的手,将顾朝从头到脚看了又看。
确认顾朝没事之后,这才松了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当时看到你突然晕倒,可是把我吓坏了!”
顾朝从雁儿的话里了解到些许信息,此刻忍不住问:“我已经昏迷了三天?那现在马车已经行至何处?”
雁儿答:“这三天里安世子日夜兼程的赶路,此刻马车已经行至宛县。”
顾朝暗暗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大煜朝的地图,蓦然发现这个宛县里京城已经不算远了。
宛县一带山清水秀,上一世里京城中不少达官贵人夏日里避暑就爱来这宛县。
一则宛县一带山林茂盛,景致奇美,二则宛县离京城不算远,赶起路来也不费劲。
此刻车队已经到了宛县,若是抄个近路,不出三天就能抵达京城!
想到这里顾朝心里一阵惊讶,她昏迷了三天,那安世勋居然在那三天里赶了这么多的路!愣是从当日的位置赶到了宛县!
难怪了方才看他一身的尘土满脸的疲惫……
正在顾朝想着安世勋时,只听吱呀一声车厢的门板再次被推开,然后一身风尘的安世勋跳上了马车。
“你醒了?”他看着顾朝,语气柔和的问。
顾朝暗道,我醒了?是的,我昏睡三日,今日总算是醒了!而我昏睡这么久的原因安世子你难道不该是最清楚的?何故这么一问?
顾朝忽然非常好奇,到底为什么安世勋要在她酒里动手脚害她昏睡这么久呢?
因为有话要问安世勋,顾朝便摆了摆手,遣了雁儿先下去马车。
雁儿冲着顾朝简单的行了个礼之后,跳下了车,之后安世勋伸手将车厢门合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顾朝问。
安世勋道:“我已经给京城的威远侯府送了信,说他们府上真正的嫡长女已经被我找到。”
顾朝原是想问他,为什么在她的酒力动手脚让她昏睡这么久,却是没想到安世勋的大动作还在后头,他居然给威远侯府送了信!
“你这是什么意思!”顾朝有些恼了。
安世勋答:“如果我这辈子注定了要和威远侯府做亲,那我希望跟我成亲的人是你。”
顾朝觉得这个安世勋肯定是疯了:“我已经和谢览定亲了!而且和你议亲的婚书在卫红绡手里,卫红绡才是你的未婚妻。”
安世勋:“婚书在谁的手里不重要,重要的是威远侯府现在需要安国公府这个靠山。我若是执意不接受卫红绡,他们一定会非常乐意把你许配给我。”
顾朝觉得这个安世勋简直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按你的意思来?你这么做,等于和威远侯府结仇!并且谢览也不会放过你的!”
安世勋冷冷一笑:“你明明是我的未婚妻,谢览在知晓这事的情况下却和你定了亲,到底谁不放过谁还不一定!”
顾朝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你简直疯了!”
安世勋道:“阿朝,我对你的心思,你不会没感觉。我喜欢你。越是和你相处,我就越是为你那股子自在不羁又慵懒淡泊的气质所着迷。”
顾朝把头扭向一旁,一点不想搭理他。
安世勋却是越说越上劲:“打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被你惊艳住,之后每一次见面,虽然时间不长,可对我来说都是非常美好的体验。原本当时从岭州城离开时我还纠结过,到底要不要去争取一下你……当你一路追着我的马车追了那么远的路只为告诉我路上一定要小心土匪时,我当即就不再纠结,既然你心里也有我,那我安世勋这辈子说什么都不会放手!”
顾朝简直欲哭无泪:“我追你马车是为了救你性命!”
安世勋:“假如你心里没有我,又怎么会在乎我的性命?”
顾朝:“……”让她说什么好呢!
见顾朝不说话,安世勋只当她默认,他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既然你这么担心我的安危,不辞劳苦的追了我这么远的路,倒不如你就留在我的身边,亲自保护我的安危。”
顾朝使劲甩开安世勋的手:“安世子你误会了!你的安危你自己去留意,我一个女子,自己的安危都是问题,哪里有功夫去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