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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杨文昌听了谢览的话后,顿时就怔住。

    这么怔愣了好一阵后,杨文昌对曹大虎的态度终于算是和缓了下来。

    笑着询问:“曹老弟今天来,所为何事?”

    曹大虎这才按照之前准备好的说辞回答:“眼看着曹村的地里庄稼都长得筷子高,杨老兄和其他地主的地里还光着,我心下甚是过意不去,杨老兄你缺粮种了何必去找张桂花那种德行有亏的妇人?你来找我想办法啊,张桂花能弄到的粮种哪里有我能弄到的多?”

    杨文昌心里暗道,我当初又不是没找过你曹大虎,是你曹大虎不松口,才逼得我去想旁门左道……

    不过碍着刚才谢览说的那几句话,杨文昌这会儿不好发难曹大虎,只得耐着性子好声问:“曹老弟这是决定了将粮种卖给我?”

    曹大虎应道:“是啊,都是乡里乡亲的,没道理我地里庄稼绿油油一片,其他地主的地里啥都没有……今天我就是来卖粮种的,我手里有多少粮种就拿出来多少,价钱杨兄你随便开。”

    这话一说,杨文昌顿时就来了兴致:“当真价钱随便我开?”

    曹大虎客气道:“我既然这么说了,自然不会食言。”

    说完又道:“不过,这粮种须得让所有的地主都有份,不然光咱们两家有种子,其他地主的地里光着,这是不是个事儿。”

    杨文昌暗道,这个曹大虎,什么时候这么狡猾了。说了价钱由他杨文昌来定,却又不只卖他一家。

    买粮种的人一多,为了讨好卖家,相互之间肯定要抬价!

    不管怎么样,这曹大虎都不会亏……

    可若是现在将曹大虎给赶走,那就彻底的一粒粮种都得不到,而且,还会开罪了谢公子。

    杨文昌在心里暗暗一合计之后,只得咬牙应了下来:“成,我现在就派伙计去请其他的地主过来。”

    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则是看在谢公子和粮种的面子上,我就不和你曹大虎计较了!

    趁着伙计去请其他的地主时,杨文昌闲来无事找了些闲篇儿来和曹大虎扯。

    问曹大虎:“谢公子和您那内外甥女的婚事,大概要定在什么时候?”

    旁人看不透,杨文昌的心里却是通透的很,之所以曹大虎能有今天的地位,那可全都是人家谢公子的功劳。

    而之所以谢公子会那么卖力的为曹大虎谋划,还不是冲着曹大虎媳妇的那个水灵灵的外甥女顾朝?

    所以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杨文昌便打听起谢览和顾朝的婚期来,想着一旦谢览和顾朝成了亲,有了自己的家,平日里都为着自己家经营了,就没空理会曹大虎的事。

    而只要能将谢览从曹大虎身边给挪开,那泥腿子曹大虎还不是任由他杨文昌打扁捏圆?

    然而曹大虎对于谢览和顾朝的婚事也说不准,只含糊道:“这事等到了年底再说吧。现在不着急。”

    杨文昌打听顾朝的亲事不成,又来打听顾朝那拜把子姐妹曹秋兰的亲事:“不知那秋兰姑娘可有许配人家?”

    想着万一谢览要长期住在曹大虎家里,分化不开谢览和曹大虎,那多一个劲敌不如多一个朋友,若那曹秋兰没许人家,不如自己将这门婚事定下来。

    他家的大小子杨宝山今年十六七岁,正是说亲的年龄……

    然曹大虎又说:“秋兰的婚事我可做不得主,得回去问问我媳妇才成。”

    杨文昌只得作罢,又找了其他的话题来聊,问曹大虎:“大虎老弟,今年年底你地里的粮食收上来之后,打算怎么处置?是开粮铺呢还是……”

    曹大虎这些日子被杨文昌算计的痛苦不堪,怎么可能跟杨文昌说真话,只囫囵应付道:“我以前没当过地主,对于这些事情也不清楚,等年底见着了粮食再说吧。”

    如此,杨文昌前后扯了好几个话题同曹大虎聊了好一阵之后,他家的伙计总算是将镇上住的其他的地主都给请了来。

    镇上的人普遍比庄户人有钱,所以旧地主被处置之后,新的地主几乎都出在镇上。

    所以这会儿请他们过来商量粮种的价钱,并不算麻烦。

    扯了几个闲篇儿的功夫,那些个地主就到齐了。

    相互间客客气气的寒暄了几句之后,这便开始说正题。

    这次没让曹大虎开口,是谢览自己开口,将曹大虎如何的心疼那些个没粮种的庄户,如何的想要和其他的地主们友爱相处的良苦用心说了一番。

    之后将粮种的定价权全部交给那些地主,让那些地主们自行商议一下,定个价钱出来。

    如果价钱合适,今天下午曹大虎就能将粮种全都卖了,地主们明天一早就能将粮种送到佃户的手里,佃户赶紧的播种下去。

    早一天播种就能早一天收获,耽误不得!

    事不宜迟,眼下上午半天已经过去了大半,剩下的时间不过小半个时辰。

    几个地主得在这小半个时辰里利利索索的商量出一个价钱来,这样才能尽快的买到粮种,才能在明天播种下去。

    既然曹大虎将定价权交给了这些地主,那么商量价钱的时候他就没必要守在这里,扯了个不疼不痒的借口,这就跟谢览一起回了家去。

    且说这些个地主聚在一起,各抒己见,有人说既然曹大虎让他们来给粮种定价,那他们将价钱压得低低的又有何妨?

    也有人说,只怕是价钱压得太低,寒了曹大虎的心,他反悔了不卖粮种了,或者只拿出一小袋的粮种装装样子。

    到头来吃亏还是他们这些没有粮种的人。

    这么商议了好半天,总算是几个人达成了共识。

    既然当初杨文昌肯按照半贯钱也就是半两银子一斤种子的价钱来买种子,那么这价格的上限就是半贯钱一斤。

    然几个地主都是精明的买卖人,断不会按照价格上限去买东西,他们商量来商量去,商量了两个价格。

    一个价格是一两银子四斤种子,一个价格是一两银子三斤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