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原本是打算看热闹的,可没想到竟然是李妙微。
眼见定国公府的徐文璧不依不饶,仍在呼喝手下不停破坏,陆昭当即走出人群,正要往里面去时,却被一人拉住了胳膊。
“小伙子!你不想活啦?没看见里面啥情形么?”
“是啊小伙子!千万别惹祸上身啊!”
围观百姓的心是好的,只是不敢采取行动。
陆昭朝着他们点了点头,而后挣脱胳膊,大踏步走进了店内。
此刻李妙微早已被这徐文璧吓得花容失色,痛哭流涕,陡然见得有旁人走了进来,急忙上前想要请求帮忙。
但仔细一瞧,见得是陆昭,心中委屈顿时如潮水般汹涌,霎时间扑了过来,径直栽在陆昭怀里,悲怄之声,不绝于耳。
“陆神医呜呜呜.”
李妙微可谓哭的肝肠寸断。
原来,在陆昭离开苏州后不久,李妙微得知了这一消息后,当即也急急赶来了京城。
他们李氏绸缎庄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店,生意面之广,生意之兴隆,绝对都担得起嘉靖第一绸缎商的名号。
但因为李尚阳之死,李氏绸缎庄的生意顿时一落千丈,即便李妙微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想要重振,却还是无济于事。
京城的绸缎庄乃是李氏绸缎的重要支点,也是万不可被其他绸缎商吞没的分店,李妙微此次来京,一方面是为了寻找陆昭,另外一方面也是想借京城的绸缎庄重新恢复李氏绸缎庄的生意,毕竟京城这个地方的生意远不是其他地方可比的。
然而京城里的其他绸缎商早就联合起来,不断刁难李氏绸缎,甚至联合官府阻挠李氏绸缎的运作。
恰逢定国公府的公子徐文璧在城中游逛,见得花容月貌的李妙微,当即色心大起,不断纠缠。
可李妙微本就不喜徐文璧,再加上她心中早有倾慕之人,对徐文璧自然是恭敬有加却又客气十分。
徐文璧为得李妙微欢心,不惜花重金搞定了那些在暗中对付李氏绸缎的绸缎商,还给顺天府尹韩世尧打过招呼,如此一来,李氏绸缎庄这才度过危机。
徐文璧以为如此便能获得李妙微芳心,谁知李妙微虽然答应了他的邀约,但却一直保持距离。
后来徐文璧干脆坦白,直言想要纳李妙微为妾。
不出任何意外的被李妙微拒绝了。
这一下,徐文璧彻底脑羞成怒,带着人直接来砸店,以报复李妙微拒绝自己之仇。
可谁也不知李妙微之所以拒绝徐文璧,很大程度上乃是因为陆昭的缘由。
陆昭在苏州与李府的羁绊,与李妙微之间的种种,早已让李妙微心生倾慕,虽恪守家规不敢逾越,但心中的想念却每时每日不在增加。
不然,她何以顾身北上,千里相随呢?
此刻再见陆昭,李妙微心中委屈与悲呛顿时一发不可收拾,眼泪如雨,直将陆昭的衣衫打湿。
而原本趾高气昂,心中怒气尚未发泄完毕的徐文璧见得如此情形,微微一怔后立刻勃然大怒,提着棍棒转过身来。
“看来这小娘皮子说的心上人就是你这小王八蛋了吧?”
“来啊,给我往死里打!”
定国公府小公爷的嚣张那是绝对毋庸置疑的,甭管今天来的是谁,反正先打了出了气再说。
其手下也是一帮常年跟随他为非作歹的好事之徒,听得主子号令,当即拎着棍棒顿时将陆昭包围起来,接着一拥而上!
就在这时,陆昭忽的伸手猛一抖,从袖中抖出无数白色粉末,直撒在四面定国公府的打手脸上,顿时哀嚎声惨叫声四起,纷纷倒地打滚掩面而叫。
那徐文璧站得远些,所以陆昭没能将粉末撒在他脸上,不过此刻见得自己的手下顷刻间尽皆全部倒地,他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堂堂定国公府的小公爷,什么世面没见过?
咽了口唾沫后,双手紧握住手中的棍棒,怒火中烧也似的看着陆昭。
“敢动本少爷的人?”
“今日本少爷就要你死!”
说着,徐文璧挥舞着棍棒就冲了过来,陆昭虽没练过武,但好歹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见得徐文璧冲将而来,当即搂着李妙微往旁边让去,顺势伸出右脚在地上轻轻一绊,那徐文璧用力过猛顿时往前一扑,摔了个狗啃屎。
“好!”
在外围观的百姓人群中,立时爆出一道响亮的喝彩。
徐文璧自小养尊处优,何时受过此等羞辱,虽然刚才磕着了嘴皮甚为疼痛,但心中的怒火早已将其淹没,一翻身便准备站起来继续动手。
可谁知陆昭趁着他翻身之际,直接往他脸上撒了一把白色粉末,看上去与刚才的一般无二。
被这白色粉末一呛,徐文璧顿觉四肢乏力,无论如何挣扎也是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陆昭。
“这叫忘安粉,俗称迷汗药,不过我在配置的时候多放了些酸麻与脱力的药在其中,所以你暂时还不会晕过去。”
陆昭言罢,转过身来看向怀中的李妙微。
此刻店内危机已解,李妙微也停止了抽泣,心觉自己还靠在陆昭身上,小脸顿时“唰”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儿,急忙抽身站到一旁,垂首以待。
“你怎么来了?”
陆昭皱眉问到。
李妙微一个姑娘家,如何说得出口乃是追陆昭而来?闻言当即一阵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反正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小女孩儿神色一览无余。
而陆昭自然也不是傻子,见得此情此景,心中当即了然,当即别过头去看向地上的徐文璧。
“小公爷,今日之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无论如何,徐文璧也是国公之子,小公爷这个称谓还是要有的。
可此刻的徐文璧心中羞愤交加,脸上咬牙切齿,恨不能食陆昭之肉,饮陆昭之血,闻声当即冷笑起来。
“哈哈哈哈!”
“我要你死!”
这是小公爷的心里话。
陆昭闻声,微微点头。
这徐文璧虽然跋扈了些,但好歹也是个实话实说的人,不像高拱,嘉靖等,听他们说三句话,只怕其中两句半都是不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