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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个宿管阿姨

    或许是睡了一觉的关系, 如月的状态看起来比刚才好了许多。苏睫看他一个人没什么问题,就背过身去,让少年自己动手换上了干净裙子, 自己则用这段时间把水杯里冷掉的水处理了一下, 新倒上一杯温水,把它和藤田管家给的药一起备好在一旁。

    这期间, 身后一直陆续有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响起。忙碌的时候还不觉得, 一旦闲下来,苏睫便觉这如蚕食桑叶般细小的声音仿佛无孔不入,一个劲儿往耳朵里钻。它让她不自觉回忆起刚才看到的场景,并自发展开进一步的联想——绽放的蔷薇丛中, 纤细的少年从青翠的枝叶间坐起, 缓慢褪下身上潮湿的丝绸睡裙, 无瑕的肌肤沾着细汗,纹理细腻如大理石雕像, 在阳光下折射着莹莹光泽, 动作间,锐利的花刺划破了少年的肌肤,鲜红的血珠渗出,如滚落白玉之间的一颗宝石泪……

    不、等等,慢着, 她这是在意淫什么?!

    等回过神来,苏睫恨不得以袖掩面, 对月长嗥。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单身太久,有些心理变态了。说起来,自从来到学校后她好像就没有再dIY过,这么长时间也确实积攒了不少压力, 不然怎么会对自己的学生产生这样的想法,简直师德有亏!

    “老师,我换好了。”

    如月的一声唤将女beta从自我唾弃中拉出。听到少年的声音略显沙哑,苏睫忙把杂念甩到一边,端起杯子和药递到了少年面前。

    “你肯定口渴了,快喝点水,再把药吃了。”

    如月这一回非常配合,没有再闹别扭。就着苏睫的手,他乖乖把药吞了,又喝了大半杯水,然后也不需要苏睫哄劝,就主动像棵小白菜一样躺回了被窝,两手抓着被子,双眼闪亮亮盯着苏睫,仿佛在等她的表扬。

    苏睫完全抗拒不了这种乖小狗一样的眼神。她温柔地伸手理了理少年凌乱的头发,又顺势在他额头探了探,感觉到热度基本已经退下,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药片里似乎包含了助眠的成分,如月乖顺地在被子里躺着,没一会儿呼吸就重又变得绵长起来。苏睫端着托盘,轻手轻脚离开了卧室。

    “咔”,房门关闭的声音刚落,病床上沉睡的少年立刻睁开双眼,掀开被子陡然从床上坐起。他将双手绕过肩膀在身后交握,脖子后仰与脊背形成弓形,缓慢拉伸着关节,发出“嘎达嘎达”的轻响,一双漆黑如子夜的眼睛神采奕奕,里头哪里还有半分睡意可言。

    “切,果然药不能乱吃,副作用真大,腰酸背痛的,难过死我了。”

    他啧了一声,伸手招来一旁的医疗机器人,从机器人腹中的药品储藏箱里取出一颗药丸,干嚼两口咽了下去,一张漂亮的脸因为那古怪的味道而皱成一团。吃了解药,他又掀开有些发潮的被子,里侧朝外晾了一会儿,直到估摸着苏睫快回来,才揉揉脸颊,装模作样重又躺回到床上。

    等苏睫填饱了肚子,端着厨房熬煮的薄粥回到卧房时,如月已经退烧了。被开门的响动惊醒,少年从床上爬起,靠坐在床头,由苏睫喂着一口一口喝掉了粥。喝完又睡了一下午,到了傍晚,也不知道是药管用还是alpha本身的体能好,他居然好差不多了。

    如月的探亲假只请了两天,延长假期的手续审批起来很麻烦。虽然苏睫不太放心,但在如月的坚持下,两人草草用过了晚餐,就坐上了藤田管家安排好的车,踏上了回程的路。

    一路又是坐车又是转飞机,等两人终于回到N9号公寓,时间已经接近次日凌晨。因为半路在飞机上补了一觉,苏睫倒是没那么困,不放心地一直把如月送到宿舍门口,目送他开门进去后,女beta才拖着疲惫的身躯折返回管理员寝室,草草洗漱一番,熄灯入睡。

    第二天是周六,梁吉颍去动物保护协会考试的日子。

    惦记着这事,苏睫一大早醒来,就睁着双惺忪的睡眼给梁吉颍发了条“祝考试顺利”的祝福过去。青年一向起得早,收到消息很快回复:“承你吉言。明天成绩出来,我就能把我的猫领回家了。”

    苏睫当时正刷着牙,随手点开瞥了屏幕一眼,差点被男人那句“我的猫”给逗得喷泡沫。三两下把牙刷好,她在毛巾上擦擦手,飞快打字——因为最近聊天的频率增加,她的手速也终于有所提高,已经没原先那么夕阳红了。

    【这就喊上你的猫了,这么有信心吗?】

    “因为我是对外界考验与自身实力有着清醒认识的人,我对动物保护协会的考试势在必得。”梁吉颍的回复一如既往的狂妄,苏睫觉得是时候给他改名叫“梁霸天”了。

    她打字:【好好好,对对对,你最棒你最强。】文字后面还跟了个鼓掌的表情包。

    “旬假那天有没有时间,我带你看看我的猫。”

    苏睫想了想,上次的约会总体而言还是玩得挺开心的,再加上她本身也很喜欢小动物,就没有拒绝梁吉颍的邀约,而是回道:【暂时没安排,但也不一定,因为中下旬可能要带队去野外集训。】

    “那就先约着吧,有事再联系。”

    【好的。】

    聊到这,两人默契地没再继续,而是各自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今天的公寓依旧很平静,虽然缺席了两天,但学生们意外的乖巧,并没有惹出什么乱子,当路过观察室看到里面坐着的女beta时,他们甚至非常热情地隔着玻璃同苏睫挥起了手。

    “老师,你回来了!”

    “听说老师出门旅游了,玩得开心吗?”

    “嗯嗯,回来了。”

    苏睫也抬起手朝他们挥了挥,抬起脸时,含笑的眸子刚巧与其中一个壮硕如熊的大个子对上。这名大个子苏睫很眼熟,与凶悍的外表不同,他似乎是个容易害羞的人,这会儿也是,仅仅只是无意间的对视,他就瞬间红了脸,引起周围同伴一致的哄笑。

    苏睫目送着这群人嬉笑打闹着并肩离去,心情也被他们身上浓浓的活力感染,轻飘飘的。又在观察室坐了一会儿,她看到了姗姗而来的如月和奥格斯特。

    在苏睫的工作步上正轨后,两人已经不会像一开始那样刚解除门禁就颠颠跑来她这边报到,苏睫对此乐见其成,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拖累学生连觉都睡不饱。不过鉴于彼此能待在一起聊天的时间不多,早餐三人依旧会拿到观察室一起吃。

    过去了一晚,如月已经彻底恢复了活蹦乱跳。他穿着校服裙,身上挂满了花里胡哨的小饰品,一头中长发俏皮地用夹子在耳边固定出两个小鼓包,既活泼又靓丽,怎么看都是个可爱的女学生。可苏睫却已然知晓隐藏在华服美裙下的真实性别,眼看着如月一阵小跑,朝近在咫尺的自己张开手臂就想来个熊抱,她心头警铃大作,立时从椅子上站起,闪到了一边。

    这从未释放过的拒绝信号,让正在靠近的奥格斯特短暂地停下了脚步。

    不太对……在之前的两天里,老师和如月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红发的少年微微蹙着眉,棕眸细致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心脏的跳动一时间有些紊乱。

    一击扑空,如月朝着没人看得见的角落悄悄扁了扁嘴——果然一切进展得并不会那么迅速。但他是个惯于做戏的优秀演员,当再度抬起头时,所有的负面情绪已然妥善收拢,漂亮的一张小脸上,只余下几许忐忑,与一腔孺慕。

    “老师……”

    他转过身,面朝苏睫,伸手小心地揪了下女beta的衣袖。这熟悉的动作让苏睫想起了病中少年依恋地呼唤自己“母亲大人”的样子,硬起的心肠一时间有些发酸发软。

    就只是拉扯一下袖子的话……

    毕竟如月是个可怜的孩子,他也没什么性别观念,自己不该对他太过苛刻。察觉到自己刚才的拒绝或许让少年感到了不安,她抬起手,带着歉意替如月理了理衬衣下摆绞缠在一起的两串挂坠。

    “好了好了,知道你已经恢复了。今天的早餐老师请客怎么样?”

    将如月推到椅子上坐下,又朝门口踯躅的红发少年笑着招了招手,阔别两日,三人组重又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点餐吃饭,度过了一段悠闲又愉快的时光。

    到了八点半,上课时间到,笼罩了整座大楼的生机仿佛也随着最后一名学生的离开而消散,面对空空荡荡的公寓楼,愉悦的心情逐渐被沉闷与压抑所取代,又一次,苏睫感到胸口好似有什么东西沉沉压下,并且这一回,这感觉要强烈许多。

    她知道,这是因为自己被网暴的关系。

    即使嘴上说着不在意,当打开直播间与主页,看到刷屏一般的辱骂时,情绪还是难免会受到影响。而就在昨天,她把澄清的论文挂在了主页,但她始终没敢去查看后续。

    她不能确定,接下来会来的到底是什么——人们会信她吗,还是继续谩骂中伤她?她不知道,也不敢去看。

    之前一直借口照顾病患,逃避着这件事,可是现在,必须要面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说……之前也被人在网上骂过嘛(也许这说明我这头猪总算有点壮实了)

    虽然一直跟自己说别在意,反正那些人和我也不熟,不去在意就行,但是理智和情感果然没办法完美统一,想得再明白,还是会很难过啦,呜哩哇啦哭了好久

    当时也出来澄清了,据说我的澄清也被骂我的人看到了,但是始终没敢去看他们最后到底讨论出个什么结果

    哎,就很怂,直到现在也没敢去看

    并且心情更沉重了

    .

    又及

    虽然有点可悲

    苏睫的dIY,似乎是她仅有的使用那一根的机会

    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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