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秦“嘶”了一声,发了狠劲,使劲扯了楚云一把,接过却给自己扯了个踉跄。
聂晴雪扫了楚云一眼,淡淡道:“你先去外面等着吧。”
楚云这才有了反应,抱拳应了声是,看都没看宁秦一眼,转身便走。
宁秦气的在原地跺了跺脚,刚想开骂,却接受到龚元烈的眼神,瞬间蔫了下去。
“王爷现在可以说说你究竟对张福生做了什么了。”聂晴雪挑了挑眉,神情有些冷漠。
龚元烈倒是毫不掩饰,“他现在在客房中。”
聂晴雪闻言一皱眉,“你把死人放在客房?”
龚元烈没有说话,却是递给了聂晴雪一个眼神,聂晴雪微微皱眉,莫非……
正在猜测,龚元烈便先开了口:“那日他服下的是一种假死药,想来是外头有人与他串通好了,服下假死药,人便如同死了一般,没有心跳,没有呼吸。”
除非能够在一日内服下解药,否则便真的会死去。
聂晴雪皱了皱眉,难不成是她误会了龚元烈?
“幸好那药本王曾经见过,手上也恰好有解药,这才把人救活,这些日子官府中增派人手便是为了防止那些歹人们劫走张福生,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昏暗的灯光下,聂晴雪看不清龚元烈面上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似乎有些委屈。
轻咳了一声,聂晴雪这才问道:“既然真相如此,殿下为何不早早告知,还让人将我软禁在府中?”
若是她一早知道了真相,便也就不会对龚元烈起了这许多误会了。
龚元烈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若是叫那些歹人瞧见你整日在官府进出,便会知晓你与我是统一伙的,说不定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我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男人声音淡淡的,带着几分暧昧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聂晴雪突然觉着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疯狂跳动起来,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皱了皱眉,强压下心中那一抹异样,主动岔开了话题。
“那张福生呢,现下醒来了吗?”
龚元烈轻轻点了点头,“醒是醒了,只是却虚弱的很,需要靠每日喝药维持着生命。”
那群给他服下假死药的人恐怕事先没有交代过,假死药的解药虽然能够让人死而复生,可是终究副作用极大,人再醒来以后,轻则神志混乱不清,重则瘫倒在床,自此之后再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
现在张福生已然服下解药,整个人便算是费了,如今意识勉强维持着清明也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那他可有交代什么?”聂晴雪皱眉思索着问道,现下张福生是一个突破口,或许可以顺着张福生这条线索顺藤摸瓜,揪出幕后主使来。
这次龚元烈却没有再回答她的话,只是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道:眼看着就要天亮了,你们来的时候行踪隐秘,并未被那伙人察觉,要趁早离开,面色惹出事端来。”
龚元烈说着,唤来了程峰,吩咐程峰将人送回府上去。
聂晴雪深深地看了龚元烈一眼,这次却是没有再反抗,只留了一句让龚元烈万事多加小心,便随着程峰乖乖离去。
原本驻守在聂家外的黑衣卫已经被龚元烈派人秘密撤回,聂晴雪和楚云悄悄从正门溜了进去,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天色大亮,碧月按照以往的规矩端着热水进房伺候聂晴雪洗漱,身后跟着怯怯的楚清清。
原本碧月是不许她跟着一起进的,可春香偏说要让她提前适应伺候聂晴雪的生活。
一想到此,碧月便有些懊恼地剜了楚清清一眼,小妮子不会是想来分走小姐对她的宠爱吧。
“你,去把巾帕洗了。”碧月轻咳了一声,微微仰头,做出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来,对着楚清清唤道,却因为此前从未有过如此姿态,做的有些滑稽。
楚清清却不敢多说些什么,应了声是,乖乖地将巾帕洗干净, 便想过去给聂晴雪擦脸。
“诶你做什么呢,擦脸这种事情怎么轮得到你!”碧月眼疾手快地躲过那个巾帕,瞪圆了眼睛瞧着楚清清。
想在她手上抢走小姐的宠爱?没门!
“你们两个大清早的在闹什么?”床上传来聂晴雪淡淡的声音,声音中并无困倦之意,不知已经醒了多久。
一见聂晴雪醒了,碧月忙将楚清清拱到一边去,拿着巾帕凑过去细心地为聂晴雪擦脸。
“不许欺负清清,”聂晴雪淡淡地对碧月道,“跟一个小姑娘置什么气?”
聂晴雪却忘记了,她此刻的形态也只是个半大不大的小丫鬟。
碧月登时哀哀怨怨的应了声是,看向楚清清的眼神中敌意又重了几分。
小姐居然为了别的女人凶她!
“听说你会做糕点是吗。”聂晴雪看向楚清清,淡淡道。
楚清清的脸色唰地一下红了,点点头结结巴巴道:“是……是会做一些。”
碧月的眼神瞬间又亮了起来,会做糕点好啊,她就爱吃糕点。
春香也会做糕点,只是每次嫌麻烦,便不给她错,若是这个楚清清的糕点做的好吃,又愿意时常给她做的话,她倒是不介意放下先前的恩怨。
这般想着,碧月再看向楚清清也觉得稍微顺眼些了。
“今日闲来无事,便出去闲逛闲逛吧。”聂晴雪微微敛眉,不动声色的道。
碧月当即点头应好,而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对呀,小姐不是尚在禁足之中吗?怎么能出去的?
似乎看出了碧月心中的疑惑,聂晴雪解释道:“昨日那些黑羽卫们便已经撤走了,是楚云告诉我的。”
碧月并未多想,点了点头,那楚侍卫武功高强,发现门外没人守着的这点本事应该还是有的。
“那小姐,我们今日要去哪里玩?”碧月摩擦摩擦手掌,有些兴奋。
上一次出去都没玩的尽兴便回来了,今日她一定要玩个痛快才行!
聂晴雪没说话,看了楚清清一眼,楚清清还站在原地不明所以。
“小姐是让你先下去。”碧月翻了个白眼道。
果真刚来的小妮子什么都不懂,哪像她,小姐的一个眼神她便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拿出两套男子的衣裳,聂晴雪递给碧月一套,“拿去换上吧。”
碧月愣愣地没有接过,“小姐,您这是?”
“听说辽州的花满楼像赖颇负盛名,里头有不少貌美的小娘子,今日便去看看吧。”聂晴雪说着,勾唇笑了笑,眼底却闪过一抹深沉。
张福生的事情龚元烈虽然不让她插手,她却也不能坐视不理。
花满楼是辽州各类官员贵人常去的地方,说不定能在里面探听到什么消息。
碧月却不知道聂晴雪心中的盘算,只单纯以为聂晴雪要带她去逛青楼,登时激动地一拍手,差点跳起来。
好耶,她就知道自家小姐和旁的女子不同,逛青楼这种事情,她从前可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呢。“
花满楼不比寻常的地方,是个名副其实的销金窟,单凭她身上那一千多两银子,恐怕连门都进不去就要被人逐出去。
想了想,聂雪晴招手吩咐道:去将那日锦王殿下送我的匕首拿过来。”
碧月应了声是,小跑着去,又小跑着抱了个木匣子回来。
本以为是聂晴雪终于愿意接受殿下的心意了,可在看到聂晴雪认真地一块一块扣着匕首上的宝石时,碧月不由得惊的瞪圆了眼睛。
小姐这是在做什么?暴殄天物啊!
眼睁睁瞧着聂晴雪将匕首上镶嵌的大大小小几十个宝石抠了下来,放进袋子里,碧月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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