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里，伊万里。”
暗沉的根部地下基地里，志村团藏重复这个名字，脸上的皱纹看起来比以往更深。
“那家伙……果然还活着。”
宇智波止水眨了眨眼睛：“咦，他真的不是敌人？”
志村团藏：“……也不是朋友。”
“为什么？”
志村团藏没有立刻回答，站在他背后的油女龙马便接口道：“你都加入根部了，怎么问题还那么多。”
“根部有规定不能多问问题吗？”
油女龙马：“……”
当然没有，连暗部也没这种规定。这种细节本就是约定俗成的东西，哪里需要特意强调了？
只可惜，宇智波止水不这么认为。
“没关系。”志村团藏终于开口，“就像那家伙自己说的那样，他不过是个惯于逃避的懦夫而已。他所抛弃掉的姓氏，既不是一色也不是漩涡，而是——
“千手。”
话音落下，宇智波止水大吃一惊。
居然是千手，怎么可能是千手？
历史上，与宇智波一族携手创立木叶的千手一族，后辈们青黄不接，死得死、散的散，早已成了传说。
可现在看来，千手到底是个世家大族，还不至于就这么销声匿迹。
“既然是千手，怎么会，”宇智波止水讷讷道，“连朋友都不是？”
要知道，“千手”这个姓氏，给木叶人的印象，就是伟、光、正。自两代火影以来，千手们或杰出、或平庸，几乎毫无□□，个个都是深受村民爱戴的角色。
“原因有很多。”志村团藏十指交叉，挡在下巴前，“比如傲慢，比如自私。活着的千手是豪杰，死去的千手都上了慰灵碑。剩下的无姓之辈，不过是些毫无荣誉可言的卑劣家伙。”
宇智波止水挠了挠头：“团藏大人，我知道你对人的要求还蛮高的……这种评价会不会太严苛了点？”
他打从心里不希望伊万里是这种人——不然扬羽不就太可怜了吗？
“天真。”志村团藏瞪了他一眼。“以我的立场，对他做出这种评价是理所当然的事。伊万里那小子，个性散漫，不守纪律，自由过了头。年轻人总是愤世嫉俗，觉得全天下都欠了他，也不好好想想凭什么。”
宇智波止水：“……”
讲这么空泛，果然还是太严苛了吧。
说着说着，志村团藏话锋一转：“千手也好，宇智波也好，家族再辉煌，都是木叶的一份子，不可自视过高。自视过高的结果，”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就是自取灭亡。”
宇智波止水心中微动。
他收起了因正式加入根部而过于兴奋的态度，重新审视面前这个如叔如父的老人：
他是二代火影的弟子，是宇智波镜的挚友；还是火影的顾问，是不见天日的根部首领。
这样的一个人，本就该是温情有限、良心不足，狠辣又冷血的角色才对。
“……哪有那么严重嘛，”宇智波止水若无其事地装傻，“你看我，会是那种过度自信的人吗？”
志村团藏：“……”
志村团藏：“你当然不会，可你的那些同族们就不一定了。”
“哎，可不是嘛！”宇智波止水打着哈哈把话题岔过去，“我就说我天赋异禀出类拔萃卓尔不群……”
随着志村团藏哭笑不得的喝止，他表面上嬉皮笑脸，背地里却无比清醒地意识到，面前这位老当益壮根部首领……果真，雄心未泯。
手里拿着剪刀，眼里盯着蛀虫，随时打算给大树修剪枝桠。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志村团藏打发走油女龙马，站起来，拍了拍宇智波止水的肩膀，老调重弹：“只是，你既然加入了根部，就得忘记自己姓什么才行。虽然听起来不近人情，还会招人误会、中伤，但一切都是为了村子，为了木叶。必要的时候，”他拖长腔调，语气因为安静的环境显得尤为森冷：
“甚至连名，也得忘掉。”
宇智波止水点了点头：“我明白。”
这种事情他早就知道，团藏大人也反复强调过好几次。村子和一族之间的矛盾存在已久，他早做好在站在村子这一边的前提下、为一族尽力周旋的准备，并期待自己能有所作为。
“很好。”志村团藏面露疲惫之色，“我相信……你将来一定会成为和镜一样伟大的忍者。”
为人正直、眼界宽广、勇于牺牲——然后宇智波镜就真的牺牲了，只留下一片人人称赞的美名。
而此刻的宇智波止水，在长辈的教导下，看起来和当年的镜一模一样。
“是，团藏大人。”他单膝跪下，目光直率又真挚，“我是绝对不会让您……让大家，失望的。”他顿了顿：“绝对。”
像镜和止水这样的宇智波实在太少了。
大家都本能地以自己出身宇智波一族为傲，并不吝于为宇智波一族的荣耀添砖加瓦。和一族相比，村子是要退居第二位的。
这是家族忍者的通病，千手一族还在的时候，也同样毛病一大堆。但千手一族接连出了两代火影，这一定程度上让千手们对村子的定位产生了混淆，误以为木叶是他们一族的所有物。
以至于，当年三代目火影上位的时候，有一部分千手甚至放下了世仇，站在了宇智波那一边：
能当火影的不是千手也该是宇智波，什么时候居然能轮得到猿飞？
如果不是宇智波镜心胸宽广、千手绳树又死得及时，恐怕还真能被他们搞出些名堂来。
但这些都过去了。
事到如今，千手一族已然销声匿迹，毫无威胁可言；剩下宇智波一族蠢蠢欲动，将来是敌是友，还未可知。
“……居然有外人入侵、还意图接近人柱力，封印班又要换结界术印了吧。”火影楼内，文职人员们的讨论声时不时响起，“这个版本才用了几个月而已……”
可不换又不行，事情闹这么大，总得在事后做点什么补救一下。
一色扬羽从一楼门口经过，听见众人的议论，没有多做停留，直接上了三楼。大家对他的出现也见怪不怪，没人会拦着他去找自己的老师。
很快，他就来了火影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然后他就不客气地直接把门给打开了。
“果然，”一色扬羽冲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挑起眉毛，“水门老师又用飞雷神之术到处乱跑。”
说着，他走进房间，再把门给带上。
负责看守火影办公室的暗部立刻出现在他面前：“扬羽大人，有什么事吗？”
“我需要查询一下木叶30年到50年的任务档案，”一色扬羽提出要求，“可以帮我拿过来吗？”
暗部迟疑地说：“其中绝密部分，需要得到火影大人的许可。”
“没关系，”身为火影弟子兼偶尔被抓来顶包的临时工，一色扬羽拥有阅览秘密和机密的权限，“先给我绝密以下的档案吧。”
虽说拿到手的是绝密以下的档案，但涉及绝密的部分，仅仅是被毛笔涂黑而已。一色扬羽并不打算浪费时间猜测背后的真相，只坐在火影的位置、一页一页迅速翻动资料，以明面上的线索推断自己想要得到的信息。
事物和事物之间，总有些草灰蛇线般的联系，难以割裂开来。凭着大量秘密、机密和无需保密的内容，一色扬羽渐渐拼凑出了……一些不会写在教科书里的故事。
“每次看到你处理文书，都觉得很厉害。”
随着一色扬羽翻页的动作告一段落，波风水门的声音适时响起。
火影大人站在他对面，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撑在桌子上，笑眯眯地说：“你的阅读速度比飞雷神还快吔。”
“过奖了，水门老师。”一色扬羽仰起脸，“这种速度是可以通过大量阅读训练出来的。”
“真的？可我看了那么久的文书，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
“这个嘛，”一色扬羽想了想，一拳锤向掌心，“那就是智商问题了——痛！”
波风水门用力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那么，”他用鼓励的口吻继续问，“你现在有什么发现吗？”
“……有是有。”一色扬羽的手指点着面前摊开的文书，一字一句，说得很慢：“不甘心的千手们……恐怕发生过内乱。内乱被镇压下来后，有一部分人选择离开了村子，伊万里就是其中一员。”
波风水门睁大眼睛：“居然有这回事？！”
一色扬羽：“……”
他看起来是真的惊讶，不像在装傻。
一色扬羽便补充道：“虽然伊万里是你的队友之一，但他消失的时候你还不是什么大人物，村子也不会把真相告诉你的吧……水门老师，你那是什么表情？”
只见波风水门一脸复杂：
“你连这个都查到了啊。”
“……这可是公开事项。”
虽然那时候的伊万里，还叫做千手穗波。
一色扬羽翻出自来也班的照片，看着上面绑着红色抹额的少年，实在很难把他和伊万里联系起来。照片上的千手穗波一脸傲慢，青春逼人；现实中的伊万里却满脸胡渣，气质颓丧。
“所以……”一色扬羽闭上眼睛、又再度睁开，“结界术印，到底要不要换？”
“可以告诉我吗，水门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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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修一下前面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