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母亲的苦苦哀求,宇文泽动摇了,现在既然父亲的丹毒已解,又何必再去追究蛊虫的事情。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许太医那里,希望还来得及。”宇文泽拍了拍母亲的手以示安慰,便赶忙起身离开。
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太医中恰巧有来自云贵之地的,一眼就看出那毒血中的黑虫是巫医善用的蛊虫。宇文初得知此事勃然大怒,竟然有人敢对太子施蛊,简直是无法无天罪大恶极。
风云之间,玄衣卫倾巢而出,将太子身边所有的丫鬟侍卫统统抓了起来,红玉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又有功夫在身,但毕竟是女子之身还是熬不住玄衣卫的严刑拷打,将孟医婆招了出来。
玄衣卫的眼线遍布京城,蒋献自然知道那个老医婆和傅家关系密切,得知红玉招供不禁面露喜色,一边吩咐手下前往云滇抓捕要犯,一边向陛下请旨问讯太子妃。
傅瑜没想到这么快就查到自己身上,只能强装镇定故作不知:“蒋指挥使这么大动干戈将我请来不知有何要事?”
“太子妃不必惊慌,微臣不过是有一些事情要简单询问几句罢了。”蒋献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透明小瓶递到面前,“不知太子妃可认得这瓶中的黑虫?”
“这是什么恶心的东西!还不快拿开!”傅瑜吓得花容失色,惊叫着捂住眼睛。
蒋献打量一番,将瓶子收回:“这是从太子吐出的毒血里发现的,太医说这是云滇巫医专用的蛊虫,太子妃真的不认识吗?”
“什么蛊虫?本妃怎么会认识那种东西!”傅瑜跳着脚矢口否认。
“可是微臣记得平北王当年攻打南梁回来不是带回来一个老医婆吗?”蒋献将信将疑步步紧逼。
“是又如何,那是父亲请来给母亲治病的,后来我怀上身孕后也是她全程在一旁精心照料,难道蒋指挥使是怀疑本妃对太子下的蛊虫?”傅瑜听闻不禁柳眉倒竖,厉声呵斥。
蒋献面带惶恐,连连摇头:“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太子的体内有蛊虫,而太子妃身边又恰巧有一个精通巫蛊的医婆,很难不让人产生怀疑。”
傅瑜冷笑一声,嗤之以鼻:“指挥使说的也不无道理,那么本妃敢问,我为何要给太子下蛊,太子若是身体有恙,与我又有什么好处?”
蒋献被问得一时语噎,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看来一切还得等玄衣卫将那个老医婆抓到手后才能知晓:“既然此事与太子妃无关,那么很有可能是有人借孟医婆之手暗害太子,不知太子妃可知孟医婆去了哪里?”
“这我哪里知道,她只说要告老回乡,我又如何拦得住。”傅瑜摆摆手爱莫能助,“你们玄衣卫不是神通广大,还有找不到的人吗?”
蒋献脸色一黑,攥紧拳头,努力压住胸中的怒火:“太子妃放心,微臣一定会倾尽全力将孟医婆捉拿归案!”
“是嘛,那本妃就静候佳音。”傅瑜说罢便转身要走,然后还未踏出房门便被门口的玄衣卫拔刀阻拦,“你这是什么意思?”
蒋献上前拿出圣旨:“这是陛下的意思,微臣这几日要严审太子府的下人,为了还太子妃您一个清白还请安心在这里修养身体。”
“你……”傅瑜听闻不禁咬牙切齿,但是圣旨在前她又敢怒不敢言,只好下跪接旨,眼睁睁地看着蒋献拂袖离去,将房门紧紧锁住。
等候在外的千户季罡看到蒋献出来,赶忙凑上身来:“大人,可有探听出什么?”
蒋献咪咪一笑摇了摇头。
季罡一脸的不解:“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妃有备而来自然是滴水不漏,但这正也说明蛊虫之事与她脱不了干系。”蒋献抬起头眼神凌厉,完全不见刚才问询时的怯弱之色,“这个孟医婆很有可能已经被杀人灭口,传令下去不必再费力抓捕,给我集中精力对付那个叫红玉的丫鬟,不管用什么办法,撬开她的嘴巴,把蛊虫之事掏个干干净净。”
“是,属下领命。”季罡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更是佩服不已,大人不愧是大人,三言两语就洞察出太子妃的端倪。
“慢着,还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蒋献招招手将季罡唤到跟前,附耳交代了几句。
季罡眉头一皱,不知道大人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但大人一向深藏不漏从不做无谓的事情,便点头领命默默退下,转身溜进了太子的房门。
“你是何人?”宇文烨坐起身警惕着看着眼前蒙着面孔的玄衣卫。
季罡立马跪下身来:“太子殿下恕罪,小人不能露面,小人是背着指挥使大人偷偷过来通风报信的,太子妃有难,还请殿下出手相救!”
“你说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宇文烨只记得太子妃惊叫着昏过去后便被侍卫送回了房间。
“殿下您还记得吐出来的毒血里有一条黑虫吗?太医说那不是普通的虫子,而是云滇的蛊虫。陛下得知此事龙颜大怒,下令玄衣卫彻查此事,太子妃身边的红玉已经招供了,是孟医婆下的手,指挥使大人怀疑是太子妃在背后指使,便请旨将太子妃关押了起来!”
什么!太子妃怎么可能给自己下蛊!宇文烨听闻震惊不已,脑海中更是一片混乱,怪不得刚刚自己醒来发现身边伺候的人全部都是生面孔,原来都被玄衣卫抓走了。
“你说的可是当真?你又为何要来通风报信?”
“小人以前跟随平北王打过仗,受过傅家的恩惠,所以今日冒险前来报信。殿下您应该也知道蒋献的女儿嫁给了平北王府的傅琦,而这傅琦的母亲赵夫人又和太子妃积怨已久,说不定此事就是赵家在背后栽赃陷害,还请殿下还太子妃一个清白!”季罡说罢重重地磕了个头。
“我知道了,太子妃被关在哪里?还不快带路!”宇文烨听闻深信不疑,毕竟当初赵义武暴毙身亡便是父皇命自己下的毒手。
“是,殿下小心。”季罡见状赶忙上前将太子扶下床,然后一路搀扶着来到太子妃被关押的地方,“太子妃就在前面的屋子里,指挥使不仅命人严守还锁了房门,殿下您怕是不好进去。”
“岂有此理,那是我的妻子,难不成本太子还见不得!”宇文烨不禁怒火中烧,强撑着身体冲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