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炎走出大牢的时候,姚敏蕙已经在牢房外等了整整一个上午了,她一会见侍卫跑进跑出,一会又见老头走进走出,最后连俞青也匆忙赶来又心事重重地离开。
这牢房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姚敏蕙赶忙上前追问:“怎么样了?哈扎比都招了吗?幕后之人是谁!是宇文烁吗?”
王炎伸手一把堵住姚敏蕙吧嗒吧嗒的小嘴:“招什么招,死了!”
“什么!怎么会死了?”姚敏蕙满脸的诧异,“不可能啊!哈扎比明明是回京后被陛下下令斩杀的呀!”
“你轻点声!”王炎嘘了一声,“还不是你昨晚拦着不让我硬闯,结果被人捷足先登杀人灭口,就连他的两个幼子都没有幸免。”
“什么!”姚敏蕙震惊之下懊悔不已,不禁急得团团转,“那现在该怎么办?哈扎比一家死在军营里,陛下岂不是要治父亲的罪!”
王炎拍了拍她焦躁不安的小脑袋:“除了找出真正的凶手还能怎么办?”
“那我们赶紧去找吧,马上就要班师回朝了,哈扎比死在牢里的事瞒不了多久,我们没时间了。”姚敏敏念念叨叨地拉起王炎的胳膊就往前走。
“往哪里找啊,我的二小姐,你以为是小孩子家家捉迷藏啊!”王炎杵在原地,肚子饿得咕咕作响,“再没有时间,你也该让我吃口饭吧,还真把我当神仙了啊!”
姚敏蕙不好意思地楞了一下:“那殿下您先回帐中等着,我这就去伙房叫膳。”
不过一会,姚敏蕙就端着饭菜赶了回来:“殿下,吃饭啦。”
“好。”王炎应声走上前端起碗筷,看了一眼菜色却又把饭碗放下。
“怎么了,您不是说饿了吗?”姚敏蕙疑惑地抬起头。
王炎拿起筷子拨了几下:“这黑乎乎的一团什么东西?”
“这是木耳炒肉丝啊,殿下没吃过吗?”姚敏蕙说着夹起一口放入嘴中,“虽然有些冷掉但是脆脆的味道还是不错啊!”
王炎嫌弃地摇摇头:“算了,我还是吃别的,这玩意跟哈扎比的呕吐物似的。”
“殿下!”姚敏蕙暴躁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您能不能让人好好把饭吃完呀!”
“好好,我闭嘴。”王炎说罢就埋头吃饭,心里却想着一会定要带她去牢里好好见识一下案发现场。
可王炎万万没有想到,姚敏蕙不仅镇定自若,还拿起掉落在地的筷子,研究起了哈扎比的呕吐物,真不愧是下过地狱还斗过神兽的女人!
“这恶心的玩意你研究了半天有什么发现吗?仵作说饭菜里没有毒,但是哈扎比确实是中毒而亡。”
“殿下,您来看。”姚敏蕙脑海中一个回闪,一把将王炎拉了过来,“这些黑乎乎的呕吐物是不是有点像我们中午吃过的木耳?”
“是你吃过的,本王可一口没吃。”王炎捂着口鼻强调道,“而且我早就说过那什么木耳炒得跟呕吐物似的。”
姚敏蕙转头瞪了一眼:“我去问下守卫,哈扎比早上吃了什么?”
不过一会,姚敏蕙就兴冲冲地跑了回来:“殿下,我知道了,我知道哈扎比是中什么毒了!”
“是木耳!”姚敏蕙见王炎没有反应又大声地重复了一遍,“就是我们中午吃过的木耳!”
“我听到了!”王炎眉头一皱,“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吃!而且这东西若是有毒,你怎么还活蹦乱跳的!”
“这个殿下您就有所不知了,木耳是干货,在烹饪前需要提前泡发,但是不能泡太久,一旦时间久了就会产生毒素,那可是会要人性命的。”姚敏蕙郑重其事地解释道。
“原来如此?”王炎点点头,不禁刮目相看,“那二小姐如何会知道这个?”
“我怎么说也在辎重部队呆了好些日子,整天看着伙夫们洗菜做饭自然是学了不少东西呢!”
“是嘛!”王炎看着杨敏蕙一副骄傲的小模样,忍不住当头棒喝:“那你怎么还能把面条煮成那样!”
姚敏蕙当即泄了气:“殿下,有些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毕竟理论和实践是两回事好吗!”
“好啦好啦,逗你玩呢。”王炎赶忙认错,“我们现在要去另一个案发现场,看看那里是否也有夺人性命的木耳?”
于是,王炎带着姚敏蕙来到哈扎比幼子被关押的地方,姚敏蕙一眼就看到桌上未吃完的银耳汤。
“殿下,您看,这里也有。”姚敏蕙把汤碗端到王炎面前,“这银耳也叫白木耳,同样都是不能发泡太久。”
王炎点点头:“看来这次要被你说中了,你让杨侍卫去抓只老鼠来,谨慎起见,我们还得再验证一下。”
“是。”姚敏蕙应声领命,转念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杨侍卫?殿下您说的该不会是昨晚拦着不让您见父亲的那个杨侍卫吧?”
“没错就是他,是你父亲留下来给我帮忙的,人就在外面,尽管使唤不要客气。”
“殿下您怎么这么记仇,杨越其实是我的表哥,您就不要太为难他了。”虽说只是抓老鼠的小事,但听殿下这口气,姚敏蕙还是忍不住帮忙求情。
“原来是你家亲戚啊,怪不得这么横,那小爷我就更不能放过他了!”王炎嘴角一抹坏笑,“行,我去同他说!”
到底是谁横啊?姚敏蕙看着王炎豪橫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只能保佑杨越表哥自求多福了。
不过杨越这次倒是答应得挺爽快,毕竟抓老鼠可比找块冰块容易多了,然而他费尽力气最后也只抓到了十几只老鼠,时间紧迫只能先回来交差。
果不其然,小老鼠吃下银耳没多久就纷纷抽搐倒地死掉,如此看来就绝不会是意外中毒而是蓄意谋杀。
“殿下,凶手会不会是伙夫?”姚敏蕙一直觉得伙夫中有宇文烁的奸细。
王炎摇摇头:“应该不是,此事布局精密环环相扣,绝不是一个小小的伙夫可以做到了,应该是有人指使了伙夫使用了有毒的木耳。”
“该不会是他吧?”姚敏蕙突然想起一个人,就是那天教他做面条的老伙夫。
“你想到了什么?”
“就是刚才殿下不是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木耳泡久了会有毒吗?其实是有一次监工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一个老伙夫将好端端的木耳倒掉,便质问他为什么浪费食材,他解释说是昨天做菜剩下的,时间泡久了会有毒,得赶快处理掉。”
“你说的这个人确实很可疑,我们现在去找俞青,不知道他调查的怎么样了?”王炎现在需要把所有的线索汇合起来。
“调查什么?俞青可靠吗?他不是要杀……”姚敏蕙担忧地问道。
“放心,不是他,太子要的是不动声色,绝不是这般明目张胆。哈扎比幼子被关押的地方整个军中只有二三十人知道,凶手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一并除掉,就是要把事情闹大,闹到奉德殿上。”
“殿下的意思是,那人是冲着父亲来的。”姚敏蕙心中一阵忐忑,难道天命就是如此坚不可摧吗?明明酒宴上她和殿下合力而为,已经改变了傅琰的命运,她相信只要查出凶手揪出幕后之人,一定也能改变父亲的命运。
“该来的躲不掉,放心,一切有我在。”
姚敏蕙看着王炎坚定又温暖的眼神,忍不住又热泪盈眶:“谢谢您,殿下,之前酒宴上的事我还没有好好谢过您呢。”
“谢什么,我是为了傅琰,那是我欠他的。”王炎拍了拍姚敏蕙装满泪水的小脑袋,“好啦,我们快去找俞青查案吧,时间不多了,就不要浪费在眼泪上了。”
“嗯。”姚敏蕙眼泪一抹,赶忙跟上殿下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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