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凉水浇头,俞青猛然惊醒,却发现自己手脚捆绑,被关押在漆黑之中,两个黑影矗立在他的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俞青一边沉着应对,一边试图在黑暗中看清来人,却发现眼前模糊不清,犹如迷雾般影影绰绰。
“我们只是想问俞将军几个简单的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如若有任何隐瞒,休怪我们不客气。俞将军刚刚立了战功,眼看就要平步青云,总不想因为几句谎话就白白断送了性命吧!”王炎略施法术伪声威胁道。
这个声音听着有些熟悉却又很陌生,俞青分辨不出,只好先故作答应,再随机应变:“你们要问什么?”
“你为何要在酒水中下毒?”
“你们怎么会知道?难道哈扎比出事了?”俞青震惊不已,可他明明记得哈扎比滴酒未沾,自己并没有成功。
“他没有事,因为他早就知道酒里有毒。”
“你说什么!”俞青再一次震惊,怪不得哈扎比一直推三阻四,“可他怎么会知道?你们又是如何得知酒中有毒?”
“哈扎比如何得知我们暂不清楚,但是你偷偷下毒之时,正巧被我们安插在辎重部队里的密探发现。我们不知你为何要下毒,但为了确保迎降宴不出意外,只好先将毒酒换掉。”王炎说着看了眼身边的姚敏蕙,此事还真是误打误着,谁晓得她煮了一通宵的面条,午后竟困得直接躺在伙房的柴火堆里睡觉。
“原来如此!”俞青恍然大悟,赶忙解释下毒之事,“此事你们误会了,我并没有马上要哈扎比的性命,我下的只是一种慢性毒药,短则数月,长则一年,才会毒发身亡。”
“早死晚死不都是要他死?”王炎哼唧一声,“说,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黑衣人这一问,俞青顿时哑了声:“什么幕后之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是姚将军的副将,自然是听他的……”
“一派胡言!父…姚将军若要杀哈扎比,又何须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姚敏蕙愤怒地走上前,一把掐住俞青的喉咙,喂下一颗“毒药”,“你如今只剩下一个时辰的性命,还不快如实招来,是想等着那人来给你收尸吗!”
“我说!”俞青见黑衣人真下死手,心慌之下只好吐露实情,“是…是太子!”
“怎么可能!太子为什么要这么做?死到临头还不肯说实话吗!”姚敏蕙摇着头不敢相信,她一直以为是宇文烁在背后搞的鬼。
“是真的,我说的千真万确,这些年来虽然一直跟随在姚将军身边,但我其实是太子的人。”为获取信任保住性命,俞青只能自曝身份。
“什么!”姚敏蕙瞠目结舌,她自幼跟着俞青习武,一直把他当作师傅敬重有加,父亲亦看他是个可造之材,收入麾下精心栽培,没想到他竟是太子暗藏的卧底。
“太子把你安插在姚将军身边意欲何为?”姚敏蕙死盯着俞青,生怕有人对父亲不利。
“姚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提携之义,俞某铭记于心绝不敢做出忘恩负义之事,太子让我留在将军身边也只是为了能有机会建功立业而已。”俞青解释道并把自己所知之事全盘托出。
“此次哈扎比举兵来犯,东征讨伐机会难得,太子再三交代,一定要想尽办法立下战功,好借助将军之手立足朝堂。如若哈扎比投降,则要暗下毒手,决不能给东耀留下隐患。其实,这不光是太子的指示,也是陛下的意思,以招安为诱饵,再借机处置。”
“二位高人,俞某不过是一个有点野心的五品副将,所作所为都只是听命行事而已,还请放我一条生路……”俞青正要求饶,劈头盖脸的又是一把蒙汗药,顿时失去知觉陷入昏迷。
姚敏蕙拍了拍手,心中气愤不已:“没想到幕后之人竟是太子!”
想当初哈扎比诈降叛逃,陛下问罪追责,父亲作为主帅难辞其咎。她因与宇文泽自幼交好,情急之下便哭诉着恳请说服太子在陛下面前为父亲求情。虽然最后父亲还是被夺了兵权,但是能平安无事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为此整个魏国公府都心生感激,不知该如何答谢太子府的搭救之恩。
后来太子突染疾病,整日忧心忡忡唉声叹气,生怕看不到儿子娶妻生子的那一日。为了让父亲能够安心养病,宇文泽便带着聘礼前来求亲,她原本就对宇文泽颇有好感,自然是欣然应允,而父亲虽然对嫁入皇家有所顾虑,但想到之前太子为他求情之事便也不再阻拦。
现在想来自己竟是认贼为亲愚蠢至极,太子是幕后之人,他策划了一切,祸及了无辜之人,竟还有脸面去给父亲求情,而陛下明明就深谙一切,却故作不知假意问罪,甚至为了手中的权利,罔顾了臣子们的忠心。
“你怎么又把他弄晕了!”王炎还是觉得事有蹊跷,他不相信如此良机宇文烁会袖手旁观。
“可俞青不是都招了吗?我这假毒药也瞒不了多久,被他发现可就麻烦了。”姚敏蕙嘟囔道。
王炎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没发现他的说辞中还有很多漏洞吗?哈扎比为何会知道酒中有毒?赵京盛又为何会提前埋伏?总不可能是俞青自己下毒又自己告密吧?我觉得幕后之人肯定不止太子一人!”
“殿下的意思,是还有人掺和其中?”姚敏蕙眼眸一转,猛地一拍大腿,“错不了,一定是宇文烁在背后搞鬼,我之前就怀疑辎重部队里有他暗藏的眼线,俞青偷偷下毒的事情一定也被他发现了!”
“不要用嘴巴怀疑啦,既然哈扎比事败被抓,我们不如前去审问一番,不就可以知道告密之人究竟是谁了?”
姚敏蕙点头赞许:“殿下英明,天色不早,那我们快走吧。”
“等一下,还不快来帮忙。”王炎走到俞青身后,解开捆绑的绳子,两人一起合力将他搬到床上。
“他醒来后,我们不会被怀疑吧。”虽然黑衣蒙面,姚敏蕙还是有些担忧,毕竟俞青可是看着她长大的。
王炎嘴角一扬:“放心,你给他吃的假毒药,我往里面加了**散,会错乱人的记忆,他明日一觉醒来只会觉得是自己做了个噩梦而已。”
姚敏蕙安心地点点头,将俞青伪装成熟睡的样子后,便同王炎一起趁着夜色偷偷离开。然而两人一路急行,还未踏入大牢半步,就被守门的侍卫斥声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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