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初得知此事龙颜大怒,一边让太医给郑老将军舒心缓气,一边招二皇子进宫问罪。
“儿臣知错,儿臣会亲自登门给郑老将军磕头认错。”宇文烁敢作敢当甘愿受罚,“但是儿臣对姚大小姐确是真心实意天地可鉴,而且我们二人早已私定终身,此生非对方不娶不嫁,有亲笔书信为证。”
内监瑞福将书信递上,宇文初草草看了几眼,确实如宇文烁所言两人情投意合郎情妾意:“朕还以为烁儿只好骑射不沾女色,没想到竟还是个情种。朕呢当然不想棒打鸳鸯,只是这子女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姚家既与郑家定下婚约,朕也不能任由自己的儿子肆意妄为吧!”
宇文烁脸色一惊:“儿臣今日鲁莽确实是无奈之举,此前中秋宫宴儿臣曾试探过魏国公对这桩婚事的意见,却没想魏国公态度坚决,儿臣甚是不解,许是有一些误会还未澄清。正当儿臣一筹莫展之际,得知姚大小姐被逼订婚,是日夜哭泣万念俱灰,儿臣心痛不已不知该如何是好,才出此下策!”
原来如此,宇文初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姚晟为什么拒绝,这个老狐狸,表面看着忠心,也不过是明哲保身罢了,可惜他越想远离纷争,越是有人死咬不放。
“烁儿的心情朕可以理解,但你也不该如此胆大妄为,郑家满门忠烈,三个儿子都战死沙场,如今只剩一个宝贝嫡孙。你今日大庭广众之下冒然抢亲,让他老人家颜面何存!又让朕如何收拾!”
“父皇!”宇文烁深深叩首,“儿臣从小到大都没有向您要求过什么,只此一次,儿臣愿意成婚后就离开京城前往封地,此生不经宣召绝不入京城。”
“什么?”宇文初震惊万分,他一直看不透这个儿子,总觉得他外表纯良却内心异动,如今他竟愿意为了一个女子放弃皇储之争,简直是匪夷所思,“你可知封藩意味着什么?”
宇文烁抬起身一脸笃定:“儿臣明白,请父皇成全!”
宇文初看着堂下坚毅的身影,思虑再三还是点头应允:“好吧,既然烁儿心意已决,朕来斡旋此事,你先下去吧!”
“多谢父皇,儿臣告退。”宇文初起身退下,踏出大殿,望着凌空皓月,深深舒了一口气。
大殿里,宇文初凝神闭目思绪纷扰:“瑞福,去将郑老将军请来。”
“是。”瑞福领命起身,却又忍不住多嘴一问,“陛下,您真的同意二皇子和魏国公府联姻,就不怕二皇子羽翼丰满危及太子?”
“怕什么!这姚晟不是还有两个女儿,不如都嫁入皇家,即能让姚晟把兵权分散,也能让皇子们互相制衡,岂不妙哉!”
“陛下圣明,那奴才这就去请郑老将军前来。”
“慢着,毕竟是受委屈了,还是朕亲自去走一趟吧,老将军身体如何?”
“太医院来报已无大碍。”瑞福回禀道。
“好,走吧。”宇文初起身准备收拾这个烂摊子。
为了避免打扰郑老将军休息,宇文初免了通报,下了步撵便径直走到榻前,一脸关切:“老将军身体如何?”
见陛下亲自探病,郑老赶忙起身想要行礼:“陛下放心,老臣还有一口气在,死不了!”
宇文初摇着头将郑老扶起:“说什么糊话,老将军老当益壮福寿连绵,朕还要看着你抱重孙呢!”
郑老一听是连声叹气:“陛下说笑了,二皇子当众抢亲,这魏国公长女我家郑凌怕是不敢娶了!”
“老将军此言差矣,这姚家长女心中既然另有他人,郑家不要也罢!朕看凌儿一表人才能文善武,与安阳公主甚为般配,不知老将军意下如何?
“什么?陛下是要将四公主嫁入郑家!”郑老将军不禁受宠若惊。
宇文初郑重地点点头:“郑家一门英烈为我东耀抛头颅洒热血,朕一直铭记在心,老将军也是时候享子孙福喽!”
“多谢陛下,老臣替凌儿谢陛下赐婚!”郑老不禁老泪纵横,连连谢恩。
笠日,两道赐婚圣旨先后送达,郑将军府是一扫阴霾欢天喜地,魏国公府上却是众人震惊气氛凝重。
赐婚!姚敏蕙当下昏厥了过去,该来的还是来了,难道这就是小阎王说的天命!
还记得当初父亲亦是不同意这桩婚事,害得长姐是天天以泪洗面甚至不惜绝食相逼。后来是宇文烁借着生辰之际向陛下请求赐婚,并以封藩交换,承诺安守封地,此生未经宣召绝不入京,这才如偿所愿一纸诏书抱得美人归。
这是宇文烁的后招也是绝招,姚敏蕙一个闺中女子如何能破解得了,所以她千防万防一路破坏,不惜背后插刀姐妹嫌隙,甚至游说父亲施压胁迫,费尽心思给长姐找了个硬气的夫家,没想到还是前功尽弃一败涂地。
姚晟看着诏书是百思不得其解,陛下怎么会答应?直到探子来报,二皇子用封藩交换赐婚,姚晟才焕然大悟,没想到宇文烁竟为淑儿做了这么大的牺牲,难道自己的判断真的错了吗?
姚敏淑则是激动得快要昏厥了过去,抢过诏书是一个字一个字反复地确认。在得知二皇子为了赐婚要离开京城前去封地后,更是感动愧疚,恨不得立刻飞到他的面前一诉衷肠。
摘星楼!姚敏淑脑海中刚蹦出三个字,身下的双脚就不受控制的飞奔起来。
“二掌柜!我要找你们家二掌柜!”姚敏淑气喘吁吁地一冲进摘星楼就抓着小厮不停地问。
“姑娘别急,我家二掌柜今日正好在,小的这就带您去。”小厮说着领着姚敏淑来到一个雅间前。
姚敏淑一推开门就对上宇文烁那双笑意盈盈的双眸,不禁热泪盈眶:“殿下您怎么在?您就是二掌柜?”
宇文烁点点头,上前拉起姚敏淑的手:“我等你许久了,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姚敏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宇文烁带上一辆马车,往城外西山赶去。
车轮辘辘,姚敏淑看着窗外的景色愈发的荒芜,隐隐得有些担忧:“殿下,您要带我去哪里呀?”
“我带你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宇文烁说完便一直沉默不语,姚敏淑也不好多问,只能在心中不停的揣测。直到马车停靠,姚敏淑下车看到一座无名孤坟,才反应过来这是宇文烁生母乐妃的坟墓。
“母亲,我来看您了。再过些日子就是儿臣的生辰,也是母亲您的忌辰,今年终于不再是只有我们母子二人了。”宇文烁将姚敏淑拉过来,“来,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魏国公府的长女姚敏淑,马上就要嫁给儿臣了,儿臣以后再也不是孤单一人了,母亲您泉下有知亦可瞑目了。”
宇文烁说罢给母亲磕了个头,姚敏淑见状也跟着跪下:“乐妃娘娘放心,敏淑一定会全心全意帮您照顾好二皇子的。”
“谢谢你,淑儿,我自母亲离世后便决意不再过生辰,但是今年我却得到了世间最好的礼物。”宇文烁摸着姚敏淑的脸深情凝望,“虽然父皇已经赐婚,我还是想当着你的面郑重地问一声,淑儿,你愿意嫁给我为妻吗?”
“我,我愿意……”姚敏淑不禁潸然泪下,一把扑进宇文烁的怀抱。
“答应我,直到死,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宇文烁亦眼含热泪,情不自禁地轻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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