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只觉得脑袋嗡了一声,那根理智的弦崩裂了,他的瞳孔因为震惊而止不住的颤了颤。
想不到,她竟然真的答应了!
他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而沐暖舟却把他的沉默当成一种耻辱的默许与等待。
无法,她死死护住衣领的手一点点松开,纤纤玉指颤抖的解开蕾丝洋裙领口的彩带,第一粒纽扣,露出天鹅颈下方凸出的锁骨。
面对男人,她的目光没有任何焦距,灰败如枯木,晶莹的泪水蓄满了眼眶,倔强的如不愿抖落的星光,为了不让屈辱的呜咽泄露出来而选择死死咬住下唇,柔软的唇瓣被她的贝齿折磨出一抹殷红,在她苍白羸弱的脸上,显得妖冶无比。
这般认命凄楚,又摄魂夺魄的神情举止,无疑不是在揭示萧湛的丑行,仿佛再无声的提醒他,他的恶劣要求和逼良为娼是一模一样的。
可是……他罢休了!转身要走了!
她忽略,接受,用这一招来选择和他一笔勾销!
她的传统思想不要了吗?
自尊自爱也可以抛诸脑后了?
呵!
为了能够摆脱他,她竟然能够做到如此地步。
真是有种!
在她颤抖的手缓缓解开第二粒纽扣,露出小片白到发光的肌肤。
手指放在第三粒纽扣的时候,她迟迟不肯动作,忍不住呼吸加快,强忍的眼泪终是无声的滑过香腮。
不行,她做不到,她没有勇气,她要喊停。
沐暖舟如缺水的鱼儿,呼吸急促,微张开双唇,她反悔了,她一定要喊停,可话还没说出口。
萧湛的声音却比她先一步响起。
“够了。”
他那森冷的低吼对于沐暖舟而言犹如天籁,她如蒙大赦的闭上眼,大冷天,光洁饱满的额头渗满细密的冷汗,浑身的力气也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只能继续扶助椅背,才能不让自己狼狈的软到在地。
缓了缓过度紧张的心绪,再睁开,沐暖舟目光重新恢复焦距,刚哭过的眼睛,像是被春雨洗涤过一般,阴霾散去,明亮透彻,静静的看着他,不确定的问:“你真的反悔了吗?”
她期待他是因良心发现而反悔的问法,被萧湛曲解成了另外一种意思。一种“你怎么可以反悔?”的意思。
他顺利把她的问话归为成了前功尽弃的不甘心,怒从心起,毫不留情的讽刺道:“没错,我反悔了。因为我想起来,昨天晚上,你浑身上我都看过了,我今天干嘛还要和你做这么亏本的买卖?”
萧湛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身子经不住的摇晃。
是了。
昨天她中了药,淋了冷水,是他替她换了干爽的衣物。
“如果你昨日的搭救,只是为了今天能够更好的羞辱我,用粗鄙的言语嘲讽我的清白,萧湛,那我告诉你,我宁愿你没救我。”
她哭的很厉害,声泪俱下,委屈,难过到无以复加的神情让萧湛全身僵了一秒。
他烦躁,懊恼,上前一步,抬起手臂,有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沐暖舟却狠狠后退,表现出来的抗拒,生生逼退了他,擦了擦眼泪,目光凄楚而愤愤。“我真宁愿被齐安糟蹋后,一死了之,也好过被你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