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济满腹狐疑，红果儿催促，“赶紧收起来吧。”
达济慢慢走出门，一点也不客气，把几个大箱子全部收入空间，回身，一人立于屋顶，身着玄色劲装，脸隐在暗影里看不大真切。
达济按照角度推算，刚刚赦天或许就是在看到此人后被吓跑的。
红果儿同样注意到了屋顶上的人。
“没事，他是我朋友。”
那人站在屋顶纹丝未动，红果儿也不介绍给达济认识。
“该换药了……”红果儿扶着达济坐在院子里的木墩上，就来脱他衣服。
一个人站在屋顶上视线冰冷地瞪着你，还要你在这样的视线里脱衣服，达济拒绝。
“把药给我，等会儿我让弹丸帮我换。”
“之前都是我帮你处理的，这功夫你害什么羞？”
红果儿说着就来扒达济衣服，吓得达济站起来躲开。
“你是女孩子，注意些。”
“我来吧……”
有人贴着达济脑后说话，达济猛然回头，屋顶上的人不知何时来在他身后，依旧是面目不清。
“你是谁？”达济奓毛，语气十分不客气。
那人像是躲在暗夜里的一柄利剑，浑身上下散发着寒气，“你不配知道。”
“冉夜，达济是我在乎的人，你不可以这样和他说话。”
比夜色还要漆黑的眸子转向红果儿，冉夜语气不带丝毫温度，“那么，我呢？你有在乎过我吗？”
原来是红果儿的情债，达济不想参与其中，尤其一个八岁小女孩和一个成年男子的爱恨纠葛，他还是躲远点好。
红果儿脸上乌云密布，冉夜如一尊黑玉雕成的人像，与红果儿面对面对峙。
溜走的达济，蹑手蹑脚回房，继续和周公约会。
翌日，清亮的晨光散落林间，鸟鸣翠枝，花香漫野，清风徐来，透窗而入，达济醒来，弹丸还在睡。
达济起身出去门外，不见那个面目不清的冉夜，也不见了红果儿。
昨夜达济听了会儿动静，俩个人自从他进屋后，至始至终没发出一丝动静，可能是直接离开了。
“达济……”寻端着茶水过来，放到院子里的圆木桌上，垂着眼睫道，“等你吃完早饭我就要走了，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一路珍重。”
寻垂泪。
达济的早餐依旧是烧鸡，吃完后，寻收拾好餐具，向达济福了福身，转身朝山下走去。
寻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拿，达济望着她孤单的背影，没有叫住她，既然选择了，就没必要再去更改。
弹丸醒来时已是近晌午，囫囵吃了些东西，发现寻始终没出现，便问芸娘，“寻呢？”
芸娘和开泰清早吃完早饭便出去采野菜，此时刚刚回来，哪里知道寻的去向。
“达济，寻呢？”弹丸回屋来问达济。
把手里的药瓶赛到弹丸手里，达济道，“先帮我换药。”
弹丸把手里的药瓶掼在桌子上，大声质问，“我问你寻呢？”
“走了……”
“你真让寻一个女孩子独自走了？你怎么那么狠的心？”
弹丸跳起来就往门外冲。
“你回来！”
平时弹丸再调皮也不会不听达济的话，但这次是真的怒了，充耳不闻直奔山下跑去。
伤口长时间没有处理，药效一过，达济疼得钻心，只好叫开泰。
开泰从小长在芸娘的庇护下，细布拆到一半，嗅到自伤口散发出来的血腥气，直接两眼一翻晕倒。
达济无语了，穿上衣服叫芸娘进来把开泰扶出去。
“还是我来吧。”
冉夜？
达济回头，冉夜就站在身后。
“你为什么总喜欢站在别人背后？”达济怒问。
“因为在背后下手最方便。”
够直白，达济，“……”
达济拿起药瓶丢给冉夜……
冉夜动作熟练地拆掉细布，手忽然顿住，“怎么没劈死你？”
“你很想我死吗？”
冉夜毫不犹豫，“嗯。”
“你为什么想我死？”
冉夜不答，达济笑道，“我知道了，是因为红果儿？”
“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达济选择闭嘴。
研究过达济的伤势，冉夜道，“谁给你处理的伤口……妇人之仁，不刮掉外面这层腐肉，伤口怎么会好？”
他又不是关二爷，什么刮骨刮肉的，哪里受得了。
“不必，你可以走了。”
“怎么，怕我在害你？”冉夜嗤笑，“放心，我从不害人，只会杀人。”
达济牙疼似的哼哼两声，“杀人的人怎么会救人？你走吧。”
冉夜抽出锋利匕首，压住达济，“你说让我走我就走，岂不是很没面子。”
“你放开！”
达济眼珠斜看向冉夜，冉夜垂眸狞笑。
“我知道你会魅惑，红果儿跟我说过，所以，你别想魅惑我。”
这倒是个好的试验对象，看起来意志力很坚定，段位又极高。
达济用仅能活动的左手，做出松开的动作，冉夜握住匕首的手微动，但不是松开，而是落在达济伤口处的腐肉上。
活活刮肉，滋味可想而知，达济叫得无比凄惨，被冉夜抓起达济脱下来的衣服团成团堵住嘴。
等到冉夜住手，达济已经疼得浑身是汗，趴在桌子上连动都动不了了。
给达济敷上药，缠好细布，冉夜另外拿出一个药瓶，倒出粒丹药送到达济嘴边。
“什么？”达济看着黑乎乎的丹药不张嘴。
“治伤圣药，三粒保你痊愈。”
“不会是三粒让我魂归西天吧？”
捏开达济的嘴丢进去，冉夜捂住达济口鼻，直到听见喉间骨碌声才放开。
这个王八蛋！达济恨得要死，就是现在没本事收拾嚣张的冉夜。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吗？如果不是红果儿让我留下来照顾你，我才懒得理你呢。”
冉夜架起达济丢去床上，抓过被子给他盖好。
达济再也支持不住，昏睡过去。
弹丸跑去山下镇子里，到处打听寻下落。
在一家茶馆里找到了正缠着老板求他收留的寻。
万幸找到了寻，弹丸抓着寻就往外走。
“跟我回去。”
寻挣脱不开，急道，“不，达济不让我回去，我就不能回去。”
白衣赛雪的赦天突然出现，抓住二人肩头，唇畔噙着抹冷意，“不如还是跟我走吧……”
说着，带着弹丸和寻眨眼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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