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39
房间里静谧无声, 林错定定望着秦肃云许久，语气平静地说：“你先放开我。”
秦肃云迟疑地动了动，怕是松了手林错就会跑, 好一会儿才松开。
林错终于离开门, 揉着肩膀漫不经心地看向他。
“你先解释一下，你是来开会，顺便来看看林缙？”
“你说呢？”
秦肃云倏然蹙眉, 绕到林错身后替他捏肩膀, 嘴上念着, “很疼吗？脱了衣服我看看。”
林错避开秦肃云解他衣服的手，“不想说就出去，别打扰我睡觉。”
“你明知道我是来看你的。”
秦肃云双手从后抱住林错，头搁在林错肩膀上，“我在门外等了两个多小时, 你不接我电话, 也不回我消息，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 看着你和别人差点就亲一起了, 我一时有点失控。”
失控也一丝不漏地在林缙面前掩藏他们的关系。可是在别处秦肃云像是恨不得头顶写上字幕, 告诉所有人他们有一腿。
林错闭了闭眼, 揭开秦肃云的手面对面，可刚到了嘴边的问题始终没有问出口。
有的问题一旦剖开就再也回不去，他犹豫了。
“林错。”
秦肃云看着林错欲言又止, 忽然满目深情地叫了一声。
林错什么也没说, 他也能猜到林错在怀疑什么。
他上前一步，低头抵着林错的额头，抓住林错的双手抬到眼前保证道：“从现在起, 我再也不会把你留下，跟别的无论什么人离开。”
林错抬眼对着秦肃云咫尺的视线，秦肃云太狡猾了，这种时候都不提林缙的名字。
他又庆幸秦肃云没有直接说林缙，不然他太难堪了。
离开林家，他还是活在林缙的阴影下。
“还不解气你咬我。”
秦肃云说完朝林错的唇吻过去，送上唇舌让林错咬。
林错不爽地真咬下去，随即尝到了血腥味，秦肃云却没有松开他，抱着他一直亲到床上，压着他才终于放了他，无比认真地对他开口。
“你是独一无二的，林错。”
林错还没理解这一句的含义，秦肃云又重新吻回来。
……
一夜过去，秦肃云所有的慌乱痛苦都发泄在**里，有很多时刻他都觉得有林错就足够了，只要林错在其他的没了就没了。
他餍足地搂着林错，安抚下了内心的野兽，可是现在一睁眼原来该在他怀里的人不见了，是他昨晚还做得不够？
秦肃云倏地掀开被子坐起来，拿过床头的手表，才早上7点，根本不到林错平时起床的时间。
林错跑了！
这个念头在他哪中冒出来，他已经找到了昨晚和衣服一起扔地上的手机，拨了林错的号码。
“秦哥，你醒了？”
听到林错的声音秦肃云冷静下来，气息瞬间平稳下来问：“这么早去哪儿了？”
“我去看日出的光线了，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到明天。”林错的声音顿了一下。
秦肃云以为昨天的耳鬓斯磨，林错已经答应跟他回去了，结果林错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他压下怒气问：“吃早餐了吗？穿的哪件外套？算了，你在哪里看，我现在过去。”
“我跟同事一起，你来干什么？我不冷，马上就完了，就这样。”
林错急急地拒绝，挂了通话。
秦肃云就拿手机的动作僵了半晌，林错最近对他越来越没耐心了，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匆忙地挂他电话，现在他的电话林错接不接都成了玄学。
砰、砰、砰——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秦肃云回过神。
他以为是客户服务，走到门口正要开门，听到外面响起林缙的声音，他的动作僵住。
“哥，昨天我喝醉了，把你当成了不知道谁，你不要生气，我保证以后不随便喝醉了。”
被门隔住，林缙的声音显得又远又闷，秦肃云还是听出了林缙压抑的情绪。
林缙昨晚开始根本没醉，清醒地知道那就是林错，无论是抱林错，还是准备吻林错，都是故意的。
忽然间，秦肃云觉得林缙有些卑微，他见惯了林缙自信张扬的样子，从来都是各色各样的男女围着林缙。现在林缙却为了片刻的亲近假意装醉，然后又小心翼翼来道歉。
他蓦地握紧双拳，有一刻想冲出去给林缙两拳，让林缙清醒，不要为了不爱自己的人这样做小伏低。
下一刻，他又想警告林缙不要痴心妄想，不要再借着兄弟的名义接近林错，林错只能是他的。
两种完全相反如同地裂，将秦肃云的心脏撕扯成了两半，他下意识捂住了胸口，压下突然蹿起来的疼，靠着墙重重地喘息。
许久后，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林缙走了。
秦肃云仍然靠着门廊的墙，从挂在门口的大衣里摸出烟，点上，仰头深吸，再吐出一口烟雾，双眼散在狭窄的门廊里。
林错回来时秦肃云在床上睡觉，他一时不知该意外秦肃云还懒着不走，还是惊讶秦肃云大白天睡觉。
秦肃云除了陪他和白日发情，从来不在白天睡觉。
他走到床边，摸了摸秦肃云的额头，秦肃云睁眼看着他。
林错关心地问：“秦哥，你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秦肃云回话的声音有点哑，他半掀开被子握住林错的手，“怎么这么冷？完了吗？”
“下午应该可以了，明天上午就能回去。”
秦肃云把林错的手拉到他腰上，被贴得腰上一凉，面上表情不变地说：“今天一早林缙来找你了，向你道歉，说昨天他喝醉了，把你当成了别人。”
林错哼笑了一声，“我们本来就没什么！”
秦肃云看着林错毫不怀疑的眼神，想告诉林错再也别理林缙，林缙说的全是假话，林缙真醉叫的全是他的名字，林缙这些年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可他又不想说出来，林错最好永远都不知道林缙的心意，林缙也最好永远都不敢说出口。
他任心底相反的极端情绪发酵，表现若无其事地说：“中午想吃什么？”
林错猛然想起来，“我跟同事约好了，你什么时候回去？我没时间送你了。”
秦肃云愣住，林错这是在赶他走，随即在床上坐稳不容拒绝地说：“不用管我，我等你，早点回来。”
林错抽了抽嘴角，去换了身衣服真不管秦肃云出门了。
秦肃云愣愣盯着关上的房门，感觉自己像被打进冷宫的男宠，林错都不关心一下他中午吃什么。
林错不觉得秦肃云能把自己饿着，今天没甲方公司作陪，他跟同事随便吃了午饭，下午半天下来基本结束。
收工后，他跟同事在外面吃了个完工饭，定好明天出发的时间，就大家自由活动。
林错没兴趣去逛，回到酒店房间秦肃云真的在等他，不过仔细一看他的行李已经全收好了，秦肃云靠坐在窗前的沙发对着平板电脑，看到他立即把平板收起来。
秦肃云走向林错，“吃饭了吗？”
林错反问：“现在要走？”
“吃完晚饭再走。”秦肃云不解释替林错决定了行程。
林错回答：“我已经吃过了。”
秦肃云顿时表情僵住，随即又如常地说：“那在房间休息一下，等会儿司机来接我们。”
林错这几年独来独往，即使和秦肃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秦肃云也没有干涉过他这么多。
他出差，秦肃云莫名其妙跑来，已经让他很不自在了。
林错忽然想起丁翌程，忍不住问：“丁翌程离职，是不是跟你有关？”
丁翌程这个名字，秦肃云想了好一会儿，坦然点头，“我说了，他喜欢你。”
这个理由，秦肃云就让人辞职。
林错不知道秦肃云是威逼还是利诱，无论哪样他都震惊到不知说什么。
对秦肃云的了解，他比想象的还要少。
林错静静地审视着秦肃云半晌，忽然问：“秦肃云，你是不是很不信任我？”
“我不喜欢你身边有人虎视眈眈盯着你，无论是丁翌程，还是谢骁，或者、林缙。”
关谢骁什么事？
林错越发觉得秦肃云不能理解，完全是无理取闹。以往他会哄一哄秦肃云，说几句秦肃云想听的话，然后揭过去。
但这不是哄一哄就能当没有的事，如果他身边还有其他什么对他有好感，秦肃云是不是要全都赶走？
他忽然觉得秦肃云有些可怕，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疲惫感。
什么时候秦肃云变得管他这么多的？
房间里两人就这样沉默下来，各坐一边，干等了一小时。
司机到了酒店楼下，秦肃云拧起林错的箱子，看着林错。
林错还是跟秦肃云走了。
回去之后，林错有两天休息，第二天睡了个懒觉刚起床，林缙就打电话来，问他怎么提前走了。
林错正考虑措词回答，林缙接着说：“是不是你男朋友去接你了？我听到你房间里有其他人。”
房间里的声音是指什么？
林错一瞬间想到酒店的隔音问题，含糊地回，“有事先走了，我以为你早就回来了。”
林缙沉默了片刻才说：“我看到你们一起上车了，看起来他对你挺好的。”
林缙这是没认出秦肃云？
林错吸了口气，随口回道：“还行，你打电话有事吗？”
“就问问你怎么提前走了。”
“那没事就挂了。”
林错不等林缙再开口，挂了通话，回头就看到秦肃云从书房抱了一叠文件走出来。
从昨天晚上离开酒店起，他就没跟秦肃云说过几句话，在床上也没理秦肃云的撩拨，秦肃云得不到回应仍固执地抱着他睡觉。
他不是在生气，是忽然发觉和秦肃云没话可说了，甚至想不起以前他们除了床上的情话，还会聊什么。
秦肃云把文件都放到林错面前，“选，只要你想做的都给你。”
林错不明所以，随手拿起一份文件，都是凌云集团的地产项目企划。
之前度假村的项目，秦肃云也是这样给他的，只不过让他以为是巧合。
他又随手把文件放回去，“设计院又不是我开的，什么项目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那你能不参与那个项目吗？”
林错终于明白了秦肃云的目的，林缙介绍的项目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参与，只不过由他的关系介绍的，初期才一起跟进，竞标结束他就不会再管了。
可秦肃云还在计较这个，让他能解释也不想解释。
林错不出声，秦肃云有些发慌。
他拿了另一个文件夹翻开给林错看，“之前你答应了，我们春节去约会，你想去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分手之旅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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