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发生了太多足矣改变历史的大事。
大昱的皇帝在寿宴上遇刺,刺客还是陈国的世子,而赵国的使团在大昱京城里全员被屠。这些消息虽然尚在封锁中,但时间久了肯定瞒不住,世人知晓后天下还不知道得乱成什么样。
退一步讲就算能瞒住消息,可是陈国赵国会善罢甘休吗?一国世子公然行刺,这背后怎能没有陈国的授意,赵国使团死的蹊跷,恐怕还没查出真相,陈赵两国就要联合攻打大昱了。
况且三国相邻,可想而知今后的局势会有多么紧张。
而这些都只是表面上的矛盾,大昱朝廷私下里的暗流涌动更加疯狂,慕容琉玧必须要赶大昱和相邻两国的矛盾爆发前处理好朝中的烂事。
他抱着时歌从乾阳宫里出来时,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胆子大的宫人嚼舌根,说他们陛下其实没晕,只是看上了摄政王的姑娘,找个借口趁机临幸了。
不巧被慕容琉玧听见了,他现在看见太监就来气,抱着时歌一步没停的路过,面无表情的扔下一句:“舌头拔了,凌迟处死。”
从乾阳宫到皇宫大门,一路上慕容琉玧处决了十多个太监,死法儿一个比一个惨。
他亲自送时歌上了王府的马车,清平驾车,附近还有数十名暗卫相随,他仔细的嘱咐道:“清平,一定要去请对街的齐大人,他是从太医院里退下来的,以前专为先帝后宫里的娘娘治病,曲儿身上留下疤痕她会伤心的,还有正元街的郑郎中也要请来,只要能让曲儿像以前一样走路,多少银子都成!”
清平也是一脸凝重,“殿下放心,时姑娘要是出了一点差错,小的提头来见!”
慕容琉玧心中不舍,又探身进马车,吻了吻时歌滚烫的额头,又交代道:“你派人去找宁锦川,让他去看着夜来香的生意,那个香料师傅也找回来,让她来照顾曲儿。”
“是,殿下!”清平应下来后,一挥马鞭,驾车离去。
慕容琉玧看着远去的马车,按下心中的担忧,对一旁站岗的禁军说:“去通知你们严统领,给本王把皇宫围起来,一只蚊子也别放出去!”
此时太医们也刚刚处理完受伤的御林军,开始检查刺客的尸体,萧何也在一旁等结果。
众人都熬了一宿,疲惫的不行,尤其是几个刚任职没两年的年轻太医,脏活累活都是他们做,处理完御林军的伤势后资历深的太医都回家休息了,只剩他们来检查刺客的尸体。
就算如此他们也不能懈怠,不说在一旁盯着的是个大人物,就是查尸查的慢了都可能小命不保。
毕竟这些刺客算是捅破天了。
他们强打精神,连个哈欠都不敢打,只能生生的憋下去。
查尸的第一步就是解衣服,王太医在太医院待了有几年,算是小辈里的长辈了,也见过几次刺杀,以往刺客的夜行衣都是粗制滥造的,只是几块黑布缝在一起就算是衣裳了,谁叫刺客都是送死的。
但这些刺客的夜行衣……这种锦缎似的布料,也就只有长安街上最贵的几家铺子有卖,剩下的都是专供宫里的。
想到这王太医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心中的不安愈来愈烈。
解开一个刺客的上衣,王太医摸上刺客精装的胸膛,又去摸粗壮的胳膊,还有上身宽大的骨架,昨晚死去的御林军都比不上这刺客,这明显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杀手!
他又脱去刺客的下衣,着重的去摸刺客腿部的肌肉和关节,因为一个人肌肉的健壮程度和关节的变形程度能最大的反应出此人受过的训练。
关节严重变形,肌肉是普通人的三至五倍,这般自残式的训练,只有各国王室和世家的死士才会如此。
王太医不经意之间看向刺客的胯间,吓的瞬间清醒了,整个人哆嗦起来。
萧何注意到了这边的异状,走来询问。
王太医一个激灵,“扑通”一声跪下了,涕泪横流道:“大人,小的什么都没看见,小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您饶小的一命吧!”
萧何问他怎么了,王太医只是哭着求饶,萧何无奈,只得自己来查探一番。
这一看他也吓住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先给刺客的下身盖住,又指挥下属将这几个太医全都抓起来。
“萧统领,太医们没犯什么过错吧。”慕容琉玧自远处走来。
萧何微不可见的蹙眉,迎上去躬身行礼,“摄政王有所不知,这几个太医手脚不干净,属下正要带人回去审……”
慕容琉玧低笑,“呵呵,是他们手脚不干净,还是你想隐藏什么?”他站在萧何身侧,偏头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什么,只见萧何瞬间脸色大变,一手紧握腰间的金龙长刀,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刀砍人。
但萧何终究是忍住了,只是怒目圆睁,看着好不骇人。
慕容琉玧轻拍萧何肩膀,微笑道:“于海在哪?”
萧何面色难看,喉结滚动一下,“他刚回宫,应该正准备休息。”
慕容琉玧满意的点头,对已经将人拿住的御林军说:“放人。”
几个太医早已吓的魂不附体,御林军已经放人了,除了王太医以外的还是跪在原地不敢动弹。
只有王太医连滚带爬的跪在慕容琉玧面前,不停的叩首,“摄政王救命之恩,小的绝不敢忘,以后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您一句话,就是去死小的都绝不含糊!”
慕容琉玧转身,边走边说:“跟上来吧。”
“谢殿下!”王太医竭力抑制住腿抖,疾步跟到了慕容琉玧身后,看也不看身后其余的太医。
慕容琉玧云淡风清的背影气的萧何紧咬牙关,看向剩余的几人,好半天才从牙缝中挤出来一个字,“杀!”
只听几声刀剑入体的闷响,这几人便和刺客扔在一起立刻被火化了。
皇宫深处的一处院子里,慕容琉玧走到了于海的住处前,一手轻扶紧闭的门,雄浑的内力迸发而出,两扇门瞬间碎成了四散飘零的木屑。
房间里的于海面色平淡,坐在一张小床上,抬起浑浊的眼睛看向慕容琉玧,“殿下,我正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