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何无月,白未已只是礼貌应付,他非常清楚对方来府的目的。
午时刚过,范苍萋乐呵呵的从后院回来,她掩饰不住兴奋的向白未已说:“前几日种的小苗出土了,看来今年也会是个大丰收。”
白未已出神的看着她,心里有了归农的想法,他从一出生就在权利的中央,从未想过不为仕途的生活会是怎样。
见他怔在那里一言不发,范苍萋娇嗔道:“我和你说话呢,怎么一副神游的样子?”
“啊,抱歉,你这样让我有些向往,蜀地生活了。”白未已微笑着,语气却不像玩笑。
范苍萋好奇的凑过来,诧异的问道:“怎么,你真要去蜀地?我还以为那一日你只是与盛千山的玩笑话。”
白未已的确这么想过,因为他与盛千山觉得自己可能回天无力了,九王爷大权在握,朝臣们又对他言听计从,宫中的事情他们又不晓内情。
他叹了口气,心想:或许只能等待奇迹降临。
范苍萋从未见过他如此消沉,坐在身旁安慰道:“不怕,你不是还有我,你要相信自己。”
白未已拉过她的手,感动的说道:“是,有夫人足矣。”
“你这话说的,让我真是伤透了心。”盛千山迈步进来,调侃道。
白未已坐正身子,打趣道:“别以为你总来我府中是为了何,我不知道,要说伤心,我才是真的伤心。”
清歌恰巧进来送茶,听到白未已的话脸颊绯红,三人又同一时间看向她,弄得她不知所措,端着茶就要往外逃。
“哎,怎么客人的茶还没上,你就要跑了?”范苍萋一脸坏笑的拦住清歌,捉弄道,“你们瞒着我们都不知道喝了多少次茶了,怎么当着面反而不给人家了?”
她越说清歌的脸越红,还是盛千山忙在一旁求饶道:“你可不要这样打趣人家了,快来说正事吧。”
白未已却帮着范苍萋揶揄道:“怎么挑事的也是你,现在要谈正事的也是你,究竟是谁伤了谁的心呀。”
屋内传来阵阵笑声,屋外也跟着一起偷笑。
盛千山没有办法,只好连连道歉:“是我失言了,快不要取笑我们了。”
言归正传,白未已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问道:“宫中消息如何?”
“十三郡王已经应允,他会帮忙打听,好在他还没有被注意到,宫中对他的监视也不算严密。”盛千山将十三郡王传出来的消息简述一遍。
白未已陷入了沉思,良久才开口说道:“看来他们已经策划好了一切,现在宫中已经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为何会这么说?禁军不是盛大公子统领,你的意思是他是九王爷的人?”范苍萋有些狐疑,她总觉得盛万江不是会附和的人。
白未已颇有深意的看向盛千山,有些犹豫的回答道:“禁军调动不可能越过他,既然能频繁调动,就说明他应该知其原因。”
盛千山点点头,他与大哥很少说话,可以算是最陌生的兄弟。
范苍萋却有不同看法,强调道:“我虽与他接触不多,但那次在高府,却感觉到他与高鹤来并非同道中人。”
盛千山若有所思的说道:“兄长自大婚之后,确实与九王府交往甚密,他的心思却捉摸不透。”
白未已深吸一口气,喃喃的说:“我们之间的误会太深,就怕因此让别人趁虚而入。”
“对了,刚才我听说九王妃来过,所为何事?”盛万江的事暂且放下不提,何无月的目的让人生疑。
“恐怕是来确认我的现状吧,她这么一来,我倒安心了。”
“此话怎讲?”
“说明我王府中已无他们的眼线了。”
范苍萋低头不语,她想到水熏,依旧难以释怀。
白未已又与盛千山闲聊了几句,天色不早,便让他快些回去,想想如何能与盛万江深谈一次。
“在想什么?”白未已见范苍萋站在窗前,从身后环抱住她,轻声问道。
范苍萋看着窗外已经抽出枝丫的柳树,低沉回答:“不过一年时间,我仿佛经历了半生。”
“是因为水熏吗?”白未已将她揽进怀中,声音像潺潺流水。
范苍萋默认着,此刻依旧为她辩解道:“我想她一定有难言之隐,我始终认为她不是那种人。”
“嗯,我想也是。”白未已与水熏接触不多,此话不过是安慰她。
夜幕降临,一个黑影从房脊上闪过,蹑手蹑脚的来到一朝居主卧。
此刻白未已缓缓抱紧范苍萋,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躲到案几下面。”
“啊?”范苍萋惊讶的看向他,同一时间一枚短箭从偏窗射了进来。
白未已带着范苍萋在地上滚了一圈,顺势将她推进案几下面,自己则翻身起来,抽出挂在柱上的剑。
又一支短箭射来,白未已用剑身抵挡,而后跳窗而出,见旁边的树上有一黑影,立刻飞身刺去。
那人甚是敏捷,用腿掉在树枝上,身子向后一翻,抱住树干跳了下去。
白未已追在后面,两人借着树木,墙壁在王府中穿梭,看来那人并不熟悉地形,绕了个大圈才逃出王府。
会不会是调虎离山?白未已心想,于是也不敢再追,只好放弃。
回到一朝居,范苍萋慌忙上前,询问道:“如何,有没有受伤?”
白未已摇摇头,不甘心的说道:“只是让那人逃走了。”
“会是什么人?”范苍萋不解的问道。
白未已也不知道,不过他似乎觉得那身影似曾相识。
得知十一王府昨夜闹了刺客,侯佳卓颖一大早便跑来关心,而且还带来了自家的护卫。
“我早就说过,怎么能把府里的护卫都遣走了呢,瞧瞧差点出事吧。”侯佳卓颖心有余悸的说道。
白未已则满不在乎,反而劝慰她道:“不必担心,一般毛贼也不敢闯我的王府。”
“那总有不要命的,昨夜的刺客,你可有眉目?”侯佳卓颖严肃说道,“告诉我,现在就把他绑了。”
白未已大笑着,挥手说道:“或许就是个不知名的盗贼,何必这样大的阵仗。”
范苍萋明白白未已是有意隐瞒,就怕侯佳卓颖太冲动,吓跑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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