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苍萋回来后,便按照约定给莫别浦留了暗号,她为稳住周大人,说已经找到线索,再过两日可见结果。
入夜后,她悄悄来到约定地点,莫别浦早已在此等候。
“如何,白大人有何计划?”莫别浦急迫询问。
范苍萋把他们商量的对策和盘托出,最后诧异问道:“看你样子甚是急迫,出什么事了?”
莫别浦紧锁眉头,小声说道:“今日晚间,我发现有些人在收拾包袱,神神秘秘的样子,本想探听一二,谁知对方如惊弓之鸟,纷纷躲避,我担心会不会是走漏了风声。”
范苍萋仔细回忆道:“我出去甚是小心,应该不会被发觉,会不会是他们准备下一步转运了?”
“不可知,按道理说不会这么仓促,就算转运,也应通知各人,现在看来,显然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莫别浦在寺庙虽然不久,但也结识了几位这里的老人,他们都是体弱多病被留下的人,按照以往的经验,转运的只有招来的人,本寺人很少离开。
范苍萋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想太多,或许没有那么复杂。”
二人正在商议后续如何应对,墙上忽然闪过人影,莫别浦警惕的望向四周,此刻比刚才更加安静,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向范苍萋打着手势。
夜黑风高,四周除了若隐若现的风声,没有半点动静,范苍萋努力让眼睛在黑暗中寻找,突然一双凶狠的眼睛与她对视。
“不好。”范苍萋压低嗓音提醒道,“快走。”
“想走!”关豹此刻从草丛中窜出,左手提刀气势汹汹的杀来。
莫别浦躲在院门边,正想从虚掩的门背后溜走,却也被一把尖刀顶住喉咙。
此刻白未已还在帐中,浑然不知寺内情况,他俯身看着地图,分析着绩溪的地理环境。
“若转运,一定是选水路,但再往前就是三江汇,该如何跟踪呢?”白未已略有些发愁,江面虽宽广,但也是一览无余,船只跟的太近一定会被发现,要是能提前预判路线,就比较有利。
这几日他连夜跟踪,明显睡眠不足,困意来袭,他便披着衣服垫着地图稍眯一会。
谁知这一睡就到了第二日的晌午,若不是嫣儿进来回话,他或许还在睡着。
“白大人,我家小姐说信已经送到了,闽江校点将军回复说,即刻点兵前来援助。”嫣儿话说的清楚,有了援兵白未已也踏实一些。
“知道了,过几日这里或许要有大事发生,你转告你家小姐,还是让她早些离去才是。”白未已深知危险不可测,便好心提醒。
嫣儿听此话,似乎很是认可,大着胆子恳求道:“此话我和小姐也说了,可她就是不听,非要在这等莫公子,烦请白大人去和我家小姐说说,她或许还能听进去。”
白未已未免后顾,也只好跑着一趟,来到万宝珠的账内,此刻她正悠闲的磕着瓜子。
“万小姐,好雅致呀。”两人虽同路而行,白未已却很少来找她,见她帐内熏香,暖炉一应俱全,样子更似郊游,便心中不悦,说出的话也半讽半嘲。
万宝珠不觉惭愧反而很是骄傲,得意说道:“那是,我无论到哪都颇为讲究,这苏曼香可不是谁都能闻得。”
白未已瞥了她一眼,微嗔道:“既是这样,我劝小姐还是早日离去,免得日后跟踪,扰了小姐的闲情。”
“这什么话,我是一定要等到莫别浦的。”万宝珠那双不谙世事的眼睛透着一股单纯。
白未已苦笑道:“我们之后要行事隐蔽,万小姐这走到哪里香就熏到哪里,怎么能不让贼人发现?”
“发现就发现呗,我不明白,既然你要抓他们,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的跟踪?”万宝珠这几日待得有些烦躁,说话也是横冲直撞。
白未已被问的哑口无言,倒不是不知道如何回答,而是这样无知的问题他实在不愿解释,一想到自己此行还担着仰慕她的名声,心里就觉得委屈。
“小姐,渡口有船靠近。”一小厮忙来报信。
白未已觉得奇怪,难道是闽江校点将军的人马到了?如此大张旗鼓也不怕打草惊蛇吗?
白未已跟着小厮远远的观察,那些穿没有任何旗帜,靠岸后,也不见有人下来,这似乎不太寻常。
“你们派两个人悄悄靠近,看看有什么发现,千万不要惊动船上的人。”白未已吩咐道。
他心里不放心,又到山口处观察寺庙,里面似乎异常安静,以前若隐若现的喊叫声,今日却听不到。
回到帐内,白未已左思右想都觉不妥,等到午时,还不见小厮来回话,他只得去找万宝珠。
万宝珠让嫣儿去问,得到的答复却是至今未归。
白未已大呼不妙,带上佩剑,选了十几名随行护院,向寺庙赶去。
万宝珠在旁询问何事,却迟迟得不到回答,心里郁闷,也跟着一起前往寺庙。
白未已让各人隐蔽,自己先翻上围墙,里面不见守卫,更没有巡视的人,这与莫别浦传递出来的信息不符,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他打开侧门,让自己的人陆续进来,兵分三路,从后面柴房查起。
万宝珠见他不理自己,很是气恼,叉腰埋怨道:“你能不能和我说句话,到底怎么了?”
“嘘……”白未已丢了个呵斥的眼神,把她吓了一跳,只能默默的跟在身后。
白未已趴在一间厢房外仔细听着,万宝珠也跟着学样子,可里面寂静一片,也不知他在听什么。
他猫着腰,轻轻推开门,缓缓抬脚进去,一个闪身消失在门缝里,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声音。
万宝珠根本做不到,在门口扭着身体尝试了半天,最终生气的跺着脚。
白未已一脸凝重的从屋内出来,万宝珠忙凑上去问道:“怎么了?”
“一定是出事了。”说完白未已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连闯了几间厢房。
万宝珠不明白,也进去一看究竟,屋内陈设简陋,只有一张炕和一些工具,再细看,炕上躺着不少人,一个个圆睁二目,一动不动。
“啊!”这恐怕是万宝珠第一次看到死人,她身体一颤向后倒去,好在嫣儿手快才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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