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时辰,贵妃娘娘和这老太婆又说了些什么没人知晓。
只知道,赵承已然从这皇宫里请了出来,浑身的伤口大大小小,俊美的脸色惨白,腿上一滴一滴的血水往外渗,尊贵如华的衣袍已然皱到不成样子,头发散乱,面有灰样,但即便如此,却依然丝毫未减他那份尊贵如华的气质。
小鬼头小在赵承一旁,一张粉嘟嘟的小嘴嘟着,水灵灵的大眼里写满了不悦:哼,姥姥太坏了,她怎么能把三哥你欺负成这个样子,芝儿再也不喜欢她了!
赵承冷笑一声,抬手便摸了摸小鬼头的小脑袋,俊颜上却是丝豪的不悦感都瞧不出来,只是淡淡言及:三哥这不是出来了么!
小鬼头再次将小嘴一嘟,朝着身后狠狠的剜了剜眼:哼!才不是姥姥放你出来的,若不是美人娘娘来和姥姥打了一架,姥姥才不会放三哥出来呢!
美人娘娘?
对呀,三哥,那个娘娘长得好美,芝儿从未见过美成那样的娘娘,芝儿要是长大能和那娘娘一样美就好了,三哥,你说芝儿长大后会那样美么!
赵承沉下眉头,双眸一沉:母妃,母妃终于是从那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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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片竹林之外,张公公站在皇帝老儿的身后,他已然和他家皇帝等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头上烈阳刚照。
张公公叫来奴才们为后上举起了遮阳伞,却是被皇上骂了回去。
整整一个时辰,九五之尊的皇上,就这么站在一处,眼睛都未眨一眼,就这么静静等待着贵妃娘娘的出现。
纵使整个江山都在他的脚下,可在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他的心是发虚的,他不确信她会不会原谅他,也不确信她还会不会再看他一眼。
皇上,天上日头又重了,您移驾往旁走走!张公公语调轻柔,可这位皇帝老儿却是半点好意都未领,话都没有说一句,依旧用一双眼眸尽力的往前伸。
希望此时就能瞧见那道倩影。
只可惜,依旧只有浓浓的竹林在沙沙作响。
皇上
张公公还想说些什么,皇帝老儿却是在这里生生打断了他的话:传旨下去,今日不能有人踏入这里半步!
皇上,奴才跟你待着吧!
下去!
皇上,现下日头大,奴才不在,奴才担心
下去!
八年了,他和她已然八年未见了,皇上的眼里噙着泪,细细回忖起这几许年来,他和她的点点经历。
第一次见她,是在那断山崖上,她一袭白衣,只一眼,便让他知道世间再无女子能让他如此动心,世间也再无女子能让她放弃所有。
第二次见她,他假装落水,就是这一落水,让她永远都住进了他的心里。
第三次见她,她一柄长剑挂在了他的脖劲,叫嚣他是一个浪荡公子。
他和她的每一次经历,他都不会忘记,此时的他虽然手握江山,权势如天,可有这一切又有何用?
思绪往昔,每追忆一次,他都觉着他的心在隐隐作痛,直到双眸瞧见那白影缓缓而来的时候,他从未觉得他会如此紧张,即使面对千军万马,他都没有这般魂不附体过。
静儿!
这两个字,好像隔了万水千山!
贵妃抬了抬冰冷的眼眸,娇颜上并未有任何的惊讶,反倒从容流水,只是缓缓走到皇上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静儿,你何时竟同朕这般生份!双手抬起就要去扶,却是被贵妃娘娘不着痕迹的避开,双手停在了半空,竟略略有些不知所措。
静儿
陛下,若无事,臣妾便先行回去了!贵妃娘娘的依旧冷的根本瞧不见一丝温度,这一句话,直直的击打皇上的心脏,他的心不是痛,而像是被万千刀刃狠命的撕扯一般,面上悲悸可见。
可即使这般,却依然没有使贵妃娘娘有半分动容之情,依旧只是行了行礼,淡然言及:陛下,臣妾先回去了!
多余的言语再无一言,娇身毫不犹豫的往前走。
看着那娇身随他擦身而过,每走一步都像是利刃划破他的心脏,虽然明知不可为,但是他等不了又下八年。
身子一转,他伸手便把那躯娇身紧紧的揽在怀里,不管她如何挣扎,他都死命不松手:静儿静儿是朕错了,是朕错了,你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出坊阁半步,可今日你踏出来,就说明天意如此,你和朕之间还是有可能。
静儿你原谅朕好不好,朕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静儿,别再离开,好不好静儿
高高在上皇帝,此时如同一个三岁的小孩一般,唉声求着怀中的娇躯
陛下!臣妾今日出阁并非因为你!
朕知道,朕知道,可是你说过,只要你出来,那你就是原谅朕了,不管你因为什么,你出来了,那就说明你原谅朕了!静儿,天意如此咱们好好的过完剩下的时日好不好,不要再较劲儿!
陛下,你认为我同你还能回到先前么!
能,能!静儿,朕一定可以的!你相信朕,你一定要相信朕!
唉!娇然的叹气声从贵妃娘娘的口里而出,或许是这八年的时日够长,也或许是他在她的心里永远无法抹去,亦或许是她现下也已清楚有些事情是自己太过较真。
总之,这娇身的挣扎力道越来越小,直到那双大掌把她紧紧的搂在了怀里,这皇上才激动的紧紧揽住这身娇躯:静儿,你再也不要离开朕,朕再也离不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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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皇朝都因为贵妃娘娘的出阁而惊起涛天巨浪,尤其是皇宫之内,皇后听到这消息后,紧紧握着手中的茶盏,一直端庄高贵的模样荡然全无,狠戾之气全然写在脸上,手中的茶盏也如飞旋的沙漏一般,嘭的一声碎成千万块。
胸脯因为气急而上下伏动: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出来,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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