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第一天,就被安排到教室补习,任谁都没多少劲头的。
作为全市第三好的学校,常常被一三中压了个头,年年都想要奔第一。这种压力就传达到了即将高考的孩子身上。
可真有劲,早早地就在墙背后挂了个倒计时了。
罗老师为着让大家收心,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无非就是让考个好大学,为七中挣点升学率之类的。
那种离别的悲伤前夕在心底里敲响。
“今天晚上就不上自习了,大家回去好好调整一下,尽快进入补课状态。”罗老师终于发了善心,不再施加压迫。
苏夕枕着下巴也显得有些惆怅,一旁的陈晓羽从她的怀里凑了过来,眼神坚定得递给她一个小平板。
“西西,我决定了,我要戒剧,好好学习,跟你上一个大学!”
现在学业越来越难了,她和苏夕的名次差得远呢,再这样下去,她们能在一起的时间也要开始倒计时了。
陈岩跟护崽一般搂着苏夕,愤愤得把他家丫头抢夺了过来,“大羽,这个你就别想了,丫头得跟我一个大学。”
被挤兑出去的晓羽不依不饶得,“怎么的,我就不能和你俩一个大学了嘛,反正我又不是第一天吃你们的狗粮了。”
陈岩也不跟她争辩,露出憨憨的笑,趴在苏夕的肩上,“我们走了啊。”
他笑得迷离又好看,惹得晓羽也不好意思跟他争苏夕了。幸福果然很短暂,她家西西又把她打入冷宫了。
又郁闷又惆怅得趴在桌子上,额发落在眼睫毛,痒痒得,晓羽不耐烦得吹了吹,又掉了下来。
“啊西八!”
心里正烦着呢,有一只手温柔得给她缕在了耳后。
晓羽闷着愁眉望着他,这不那个早上说她有眼屎的唐僧吗。
下意识得,陈晓羽就左右张望寻找着袁涛,陈一伦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得,“晓羽,我来找你的。”
“找我干嘛,去你家媳妇去。”前几天袁涛说今天晚上要去参加陈一伦家举办的什么晚会,非要她一起去。
陈一伦这会来找自己,肯定是为这事吧。
“我是来找你的。”陈一伦鲜少地开着玩笑,声音小小的,说完了自己嘿嘿笑得摸着脑袋。
“笑个屁。”陈晓羽实在懒得搭理他,宇宙第一大直男!老让自己帮着他追闺蜜,就算不喜欢他了,也不能一直因为这事来烦自己吧。
眼看陈晓羽又生气了,陈一伦有点摸不明白套路,想着陈岩给支的招,连连就跟了上去,“晓羽,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带你去买买买好不好。”
他很是殷勤得握着双手求饶,这正儿八经道歉的模样,真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陈晓羽放慢了脚步,他就跟了上来,“苏夕说你很喜欢逛街,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这样突如其来的温柔和关心倒让晓羽有些不适,“无功不受禄,我父母教育我不能轻易接受别人的物质馈赠。”
“再说了,你为什么要给我买,我为什么要你送的礼物啊。”
她又不是他的谁。
陈一伦有些迟钝,陈岩只说了女孩喜欢买买买,也没说为什么要给买买买啊。女孩的心思也太难猜了,比读书难多了。
眼看就要走出校门了,陈一伦拉着晓羽的手腕难为情得坚持着,“因为你帮我,帮我追袁涛,我感谢你啊。”
他说得十分真挚,眼底清澈,面容干净,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晓羽心里有一股莫名的吃味,憋着气跟他钻进了出租车,“好啊,那你可要拿出诚意来谢谢我!”
陈一伦松下一口气,悉心地为她关着车门,“只要你喜欢的,我都给你买。”
看着这车走远,苏夕才从校门口的小巷子里钻了出来,对上陈岩的眼神,兴奋又暗戳戳得舔了舔嘴唇。
“天道好轮回啊。”
陈岩轻轻地弹了弹她的脑门,“苍天饶过谁。”
“嘿嘿嘿……”苏夕知道他又在埋怨这段时间的冷战,钻进他怀里撒娇,“陈岩哥哥,你就饶了我呗。”
见她这般模样,陈岩的闷气消失殆尽。
这段时间,他也想了很多,他虽然嘴上服软得快,看着事事都顺着,是个所谓的“耙耳朵”。
但实际是个很强势的人,他对苏夕的占有欲极强,强大到有时会让苏夕觉得窒息。
他微微低了点身子,额头蹭着苏夕的,“丫头,我再也不想跟你冷战了,一秒钟都不要。”
“我也是,我再也不犯小脾气了。”
这事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苏夕很多次都想要跟陈岩服软,可一直以来的偏爱,让她肆无忌惮起来。
脑海里那个小人总是说,如果陈岩爱你的话,他肯定会来找你的呀。
苏夕这样想了两个月,就傲娇了两个月。
现在她才知道,万一陈岩也这么想的话,那岂不是就冷战一辈子了么。
“丫头,你可以随意在我这里撒野,我要把你宠成最任性的,然后谁都忍受不了你,你就离不开我了。”
陈岩认输得在她唇间一点,“在你这,我毫无办法了。”
想来苏夕本也是一个懂事谨慎的人,虽说在小镇的时候有些野,可归根到底是一个听话乖觉的小姑娘。
她打心眼里不想跟任何人添麻烦,她从小没有父母,也不是没人欺负过她。
仗着自己力气大,长得好看,心眼又实,总算是健健康康长大了。
可她始终拘着性子,内心还有点小自卑,小敏感。她以为藏得深,一天天打哈哈也就过去了。
谁知道,竟有一个人,能够全然接受她所有的小脾气,融化她所有的阴影。
哪怕,他自己也是一个满身疮痍的人。
苏夕环过他的背窝,他的肌肉很紧实,靠着十分暖心。
抬眼望着他,只是两月未见,逆光下的少年竟多了些成熟的味道,让苏夕有些沦陷,想要永远不撒手。
“陈岩,谢谢你,我这么糟糕,你还愿意爱我。”
微光下,有些凉风,刮着他细细的额发,陈岩的眸子里多了些沉稳和眷念,“该说谢谢的是我,你要知道,是你,我才拥有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