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晨对韩夕凝的感情很复杂。
其实他并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在苏夕跟他说了那么多之后,他明白了一些。脑海里,想到的第一件事,是自己当初为了韩夕凝第一次违背家里的安排,非要去七中。
被韩夕凝拒绝之后,萧晨一直催眠自己,肯定不喜欢她的吧,是冲动吧。
渐渐的,自己也相信了这个设定。
想来,萧晨在感情方面也是一个很鸵鸟的人,一直想给韩夕凝表白,却害怕被拒绝,又感知苏夕喜欢自己,便故意让苏夕替自己表白。
一举两得。
但也一无所获。
萧晨见着韩夕凝这样刺猬的模样,想起了自己小时的模样。
他从小就不爱说话,因长得太过白嫩,被很多粗壮的男孩欺负。萧晨有一次悄悄在那些欺负他的人午饭的碗里放蟑螂,被陈岩发现了。
陈岩觉着好玩,在他们的午睡床上也放了一些。
那些幼儿园的男孩吓得不行。
只有一旁傻得愣愣的陈岩,拿起他们碗里的蟑螂继续吓他们。
陈岩就是这样死皮赖脸地成为自己唯一一个朋友的。
“韩夕凝,我不是救世主,但是你也不是天生的恶魔,对吧?”
将湿巾塞进韩夕凝的手中,又说,“或许,我们是一样的。”
韩夕凝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他就已经走远了。
苏夕闷着胸口给陈岩打电话,不过一秒钟的时间,陈家的车就出现在了身后。
“丫头,上来。”
杨秘书也钻出头,“苏小姐,我们在这附近绕圈,随时等着你的号召。”
苏夕心里暖暖地,又酸酸地,钻进了车,憋着眼泪,抱着陈岩,也不说话。
“怎么了?她又欺负你?”
苏夕摇头,努力抑制着眼泪。
“杨叔叔,停车,转头,去找一下刚刚那个女孩。”
听到陈岩的话,苏夕立刻擦了擦眼泪,捂着他的嘴,“不要去,陈岩,我只是为锦荣的事情还在伤心。”
杨秘书从内后视镜望了眼陈岩,他摇了头,车子又往着约定方向开去。
“好了丫头,你要是一直这么伤心,别怪我吃醋了噢。”说真的,陈岩一直没好意思说,他确实有点吃味。
苏夕努了努嘴,捏着陈岩的脸,“陈岩,我不伤心,我只是觉得我要保护好你们,你对我好,我也要对你好。”
顺便秀了秀自己的肌肉,“陈岩,我不是胆小鬼也不是傻白甜,小时候我也是街霸,我不会让别人伤害我身边任何一个人了。”
“行行行,以后就靠你罩着我了。”陈岩很大一只塞进苏夕的怀里,佯装妩媚地眨眼睛。
苏夕方才的烦恼烟消云散,想着来日方长,也不能一味地逃避。
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苏夕本能地有些排斥,“不是去吃饭吗?”
拍了拍肚子,并不想下车。
陈岩组织了一下语言,不想太刺激到她,“丫头,你妈妈回来了,在这个医院里。”
刚刚经历了生离死别,苏夕对生病两个字特别敏感。
见她很是担心的模样,陈岩立刻解释,“没有生病,阿姨去国外做项目久了,刚回来水土不服,调养一下,马上就出院了,接她出来一起吃饭。”
苏夕这才放心下来,陈岩说什么,她都信的。
刚到病房,陈国雄正在和医生说着什么,见苏夕来了,便结束了对话,招了招手,“小丫头,好久没看到你了,怎么瘦了!”
一边说一边撒气地瞪着陈岩,陈岩无奈地挠挠头,只胡诌,“丫头最近减肥。”
“减肥?减什么肥!”
“是啊,陈岩你为什么要逼苏夕减肥。”何莉也愤愤地瞪着陈岩。
陈岩有种引起了群愤的感觉,但他什么都没有做啊。
苏夕及时地化解了怒火,“干妈,是我最近准备考试,太累了。”
转头找着苏锦的身影,并未看到。
陈国雄往门外看了看,对着陈岩使了个眼色,“小丫头,你妈妈她去化验室检查了,杨秘书,你拿着这些东西,陈岩,你和丫头先下去。”
护士在这个时候,带着苏锦进来,她戴着帽子口罩,整个人虚脱了一大半。那模样,像极了濒死前的锦荣。
苏夕心跳地咚咚咚地,一下子扑到了苏锦的怀里,抬眼使劲想要看清她的模样,“妈妈,你生了什么病?”
一旁的护士很自然地松开苏夕的手,“小妹妹,你妈妈只是胃感不适,刚刚是去查了一下常规,没什么问题。”
接着对陈国雄等人点着头,“你们可以走了,注意病人饮食清淡就好了。”
苏锦刚刚进行了化疗和干预检查,身体虚弱得很,为了让苏夕放心演这场戏,所以刚刚去隔壁打了强心针,能支撑一会儿。
最多晚上九点,就要送回来。
苏夕不敢确认地望向苏锦,“是真的吗?你没有生大病。”
“怎么的,你还盼着我生大病,没人管你,你就开心啦。”苏锦扶着身后的护士,尽力地嬉笑着。
见苏锦这样,苏夕心里彻底放心了。
“那不行,我要你继续骂我,我喜欢你这样。”又趴在苏锦的怀里撒着娇,奈何苏锦并不是很能站得稳,摇摇晃晃地几乎要靠在护士身上。
何莉见状佯装生着气,“夕夕,你见着亲妈就不管干妈了呀,干妈可要吃醋了啊。”
苏夕又屁颠屁颠跑了过去,围着所有人绕了一圈,“我们是一家人,要永远永远在一起,缺一个都不行。”
护士扶着苏锦坐在了轮椅上,“小妹妹,你妈妈因为水土不服,所以全身乏力,最好坐着轮椅回去。你们也别在这里继续耽误时间了,医院不能大声喧哗的。”
听护士这么说,苏夕立刻捂住了嘴,推着苏锦的轮椅,乐呵乐呵地往地下车库走。
身后的陈国雄叹了叹气,“前两天,小丫头的一个好朋友去世,她一个多星期不说话,我听陈岩说了,可快吓死了。”
“是啊,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让夕夕知道,陈岩,你要是说漏一个字,我和你断绝母子关系。”
“对,你不能说,说漏了,我也断绝父子关系!”
陈岩无语地点点头,“你们放心。”
心里无限惆怅起来,这样的事情,苏夕一定是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