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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我得面对现实了

    陈岩请了一周的假。

    这期间,陈晓羽也来陪过苏夕几次。但她极度排斥其他人,只要陈岩陪着。

    常常是肚子饿了,就只是指着自己的嘴,咿咿呀呀得。陈岩有时故意不理她,她就拍着自己的肚子,或是用筷子敲着碗。

    完全不能有一刻的离开,陈岩上厕所,她都要进来,趴在脚边。

    晚上的时候,陈岩捂着眼睛给她洗澡,她一点都不害羞,高兴时,还把水往陈岩身上泼,仿若变成了一个小孩子。

    陈岩有点提前当爸爸的感觉。

    只是半夜总是会梦魇,抱着陈岩小声啜泣。

    这么迷迷糊糊了几日,有一天早晨苏夕很早就起床了,站在阳台往太阳升起的方向祷告。

    陈岩摸了摸身旁无人,跑到阳台,以为苏夕要跳楼,一把抱着她放在了沙发。

    才发现她苍白的脸上,挂着两行泪,末了,伸手抱着陈岩的腰,轻轻地呢喃,“陈岩,我得面对现实了。”

    陈岩明白她的意思,今天是锦荣下葬的日子。

    打了车,到了殡仪馆,苏夕穿着黑色的裙子,胸口戴着这个季节才有的黄果兰,淡淡的香味。

    她送锦荣最后一程,眼泪憋着眼睛里迟迟不肯落下来。

    眼看着锦荣进了火化馆,心绞做一团得痛。

    陈岩扶着她,“丫头,最后再为他哭一场吧。”

    苏夕站直,摇头,“陈岩,他走之前问我喜不喜欢他,我没有回答。明明我可以骗他,但是我说不出口,我不要哭,我不能忘记他的好,最好每天夜里都来折磨我,说,苏夕,你一点都不好,我真后悔喜欢你。就是这样,我才能好过。”

    “好了,丫头,别折磨自己了。”

    投影里播放着锦荣被推进火化器的画面,陈岩将苏夕的眼睛捂住,“都过去了,很快我们又会见面的。”

    吴星递给苏夕一个日记本,里面写的是锦荣的日记,苏夕倚靠在树上,翻了翻,过去的时光好像收音机回放在大脑里。

    不远处,韩夕凝站在对面,看着苏夕,吴星也注意到了她,用手肘抵了抵苏夕,往对面的方向指了去。

    自和陈岩在一起后,她们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苏夕敲了敲车窗,陈家的司机摇下了车窗,“苏小姐,可以出发了吗?”

    “杨叔叔,你和陈岩先回去吧。”

    陈岩打开车门,“丫头,你有什么事吗?我陪你,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让了让身子,陈岩看到了不远处明显有备而来的韩夕凝。

    “那我更要陪你去了,谁知道她要做什么。”

    苏夕压住车门,“陈岩,一直都是你保护我,我也该试着自己处理这些事情,解铃还须系铃人,让我自己去吧。”

    坚定的眼神,让陈岩放弃了自己的念头,他深知,苏夕虽然傻乎乎,却很坚持主见,执拗又固执,

    “行,那你结束了,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苏夕点了点头,等陈家的车走了之后,才走到韩夕凝面前。

    她还是那样漂亮,特意卷了头发,披在两肩,落落大方这个词语,简直为她量身定制。

    “夕凝,你还怨恨我抢了陈岩吗?”

    苏夕直入主题,和陈岩在一起之后,韩夕凝变得莫名疯狂。

    她让黄靖彤来欺负自己,这事被李园园知道。

    最后,李园园自杀,黄靖彤差点万劫不复。

    是该有一个结束了。

    韩夕凝很不屑得笑了笑,她一向不在苏夕面前掩藏自己的恶,“我为什么要怨恨你,你不是已经得到报应了吗?”

    她那丝狡黠的笑十分瘆人,苏夕的背上不自觉冒出冷汗来。

    “什么报应,你又做了什么?”

    韩夕凝得逞地绕了绕自己的头发 ,眯着眸子盯着苏夕,从树叶缝隙间投到她脸上的阴影,显得她特别可怕。

    “锦荣死了,你很难受吧,比李园园死了难受多了吧。你一周没来上课,听陈晓羽说,你说不出来话,连她不认识了。怎么?这么快就好了。苏夕,你果然和你妈妈一样,是坚韧的生命啊。”

    一股说不清的阴冷从体内窜了上来,苏夕往后退了几步,靠着树干望着她,“夕凝,锦荣死了,也跟你有关?”

    韩夕凝不甚在意地眨了眨眼,挑了挑眉,“你觉得呢?”

    苏夕摇头,不可置信地自言自语,“不可能啊,锦荣他是生病的啊,你能让李园园跳楼,黄靖彤崩溃,你怎么可能让锦荣得白血病?韩夕凝,从前我不管你是因为还念着我们的感情,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感情?”

    韩夕凝夸张得笑了起来,“苏夕,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任何一个人会对我好,我连我自己的爸爸都不信,我信了你,信了你这个跟我没有一点关系的人,会真心当我的姐姐!”

    关于陈岩的事情,真的很难说得清楚,但现在苏夕不可能为了韩夕凝心里好受,就和陈岩分手。

    苏夕一五一十,“韩夕凝,以前我是真心想当你的姐姐的,我对你好也是真的。我和陈岩的事情,你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啊。”

    “陈岩,他算什么东西!你真以为我韩夕凝是一个为了爱情能冲昏头脑的人?我恨的是你,苏夕,你为了他不要我,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你是我第一个相信的人。你这样对我,我不会让你好过。”

    韩夕凝有些歇斯底里,吼了两句,眼睛都红了,又憋了回去,生出一股高傲的姿态来。

    见苏夕语噎的模样,韩夕凝心里觉着不够痛苦,又继续说了起来,“锦荣他本来是有合适的骨髓的,可惜他是你的朋友,所以就没有了。”

    “他可以不死的,但是因为他是你苏夕的朋友,所以他就要死。”

    “还有,苏夕,我告诉你,下一个就是陈晓羽,再下一个就是陈岩,我不会伤害你,谁让你是我的好姐姐呢!”

    她一口气将心里的话说了个遍,有些扭曲地大笑起来。

    苏夕感觉到一阵难以言说的害怕,捏着韩夕凝的肩膀,整个眼睛冒着血光,将她重重摔在树干上。

    “韩夕凝,我告诉你,你整我可以,你要碰我的朋友,我也不会让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