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颜瞠目，看着她哭笑不得。
杜云洛只有八岁的智商，对男女之事肯定是不懂的。
“云洛，你这都是从哪看的？”
“电视剧啊！”杜云洛笑道，两个大拇指对起来，弯了弯，“他们晚上都会亲亲，亲完了就有小宝宝了！”
“颜颜，你现在肚子里有没有小宝宝？”
温颜笑的前仰后合。
不用问，这种电视剧肯定是严以瑞给她看的。
“来，我带你看样东西。”温颜牵着她的手来到卧室。
阳台栏杆上绑着几朵漂亮的干花，略深的黄色，散发着淡淡馨香。
这是温颜从荒岛上带回来的那些黄姜花，她一直舍不得扔掉，就想办法做成干花，正好带到新家来。
旁边欧式小橱柜里还有一瓶精油，是苏澄实验室被查封时，温颜悄悄拿回来的那些香氛。
她调制了一下，终于调出一种跟黄姜花味道差不多的香薰，制成精油，准备送给杜云洛。
“喜欢这个吗？”她轻笑。
杜云洛眼睛都亮了。
女孩子对漂亮的东西，永远都没有抵抗力。
“还有这个。”
温颜拿出精油，可还没来得及递给她，只见杜云洛脸色脸色都变了，拿着花的手抖的厉害。
“云洛，你怎么了？”
“啊——”
杜云洛一声尖叫，摔倒在地上。
她呼吸困难，眼睛瞪的很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不要……不要！救命！”
温颜一时间不知所措，想去抱住她，却猛的被她推开。
“不要！救命！”杜云洛疯了一样大喊大叫，“救命啊！”
“云洛，你清醒一点！”温颜想起上次带她去花田时，她也是这样犯病，便使劲儿想控制住她。
“云洛，你看清楚，是我啊！我是温颜，你现在在我家，没有人会伤害你……”
“不要！”这些话对杜云洛根本不起作用。
她的尖叫声越来越大，甚至用头去撞橱门，撞地面。
她的指甲划伤了温颜，在她手背上留下一排血痕。
温颜一边保护她，不想让她伤到自己，一边艰难的掏出电话，“喂，救护车……”
“救命，救命！”杜云洛哭喊着，“爷爷快跑！”
爷爷？
温颜脑子里嗡的一声。
这不是她第一次从杜云洛口中听到“爷爷”这两个字，上次杜云洛梦魇，喊的也是爷爷。
那时她就奇怪，杜云洛的噩梦里怎么会出现这位老人家？
现在……这个谜团的答案，似乎离她越来越近了。
杜云洛惨叫一声，眼睛眨巴了几下，便晕了过去。
温颜慌忙抱起她的身子，她的小脸已经没了血色，呼吸也十分微弱。
这时医护人员赶来，楼下停了两辆救护车，警报声在这繁华的大街上，格外刺耳。
……
温颜坐在急诊室外，手脚冰凉，浑身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杜云洛发病的样子太可怕，甚至比上一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那几个字，救命，爷爷快跑……
还有，杜云洛是闻到黄姜花的气味之后才变成这样的。
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联系？
温颜精疲力竭，不停的用手搓着脸，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温颜愣神的工夫，男人已经像一阵风似的站到她面前。
“云峥，我……”
他没有听她解释，一张脸冷冰冰的，眼睛直直的望向急诊室。
温颜心里的委屈想堵了块大石头，快要喘不过气来。
“云洛又怎么了？”忽然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
沈玉容还如往常一般趾高气昂，见了温颜，先是一声冷笑，接着是无尽的指责。
“又是你？上次就是你害的云洛进医院，住了两个星期才好！这次你又来害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妈……”温颜深吸一口气，“我，我不是故意的。云洛今天来家里找我，我原本是想留她在家吃饭……后来带她参观一下房间，然后她……”
因为害怕和懊恼，她说话语无伦次。
沈玉容甩给她一个轻蔑的眼神。
“云峥，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云洛两次晕倒都跟温颜有关，我不得不怀疑，你太太是不是想利用这个无辜的孩子，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妈！”温颜大惊失色，“你怎么这样想？我能有什么目的！”
“那就得问你自己了！”
“你……”
“够了！”杜云峥冷冷吐出两个字。
他面无表情，可眼神中的焦急担忧，是抹不掉的。
他米了眯眼睛，看向温颜。
温颜也迎上他的目光。
“我不是故意的……”
“呵，真是人心隔肚皮！谁能保证你不是故意的？”沈玉容添油加醋，“你明知道云洛有这种毛病，还这么不小心！你也明知道，云洛的智商只有八岁，你竟然让她跑那么远的地方去找你！”
“不是，我没让她来，是她自己……”
“她就是因为在家里没有人陪，才去找你的！”沈玉容白她一眼，“温颜，要不是你非挑唆着云峥搬出老宅，云洛会出这种事吗？她这次进医院，你要负全责！”
温颜憋的小脸通红，紧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这时忽然一只大手搭在她肩头。
温颜一惊，抬眼看到杜云峥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还有他眼中，曾给过她无限安全感的温柔。
“妈，您这样说不对。”男人冷冽的声音响起，“您是不是忘了，从法律上来讲，您才是云洛的监护人，看护云洛您也有责任的。”
“可云洛是在你们家里出的事！”
“如果平时您肯多花点心思陪陪她，让她不那么孤单，她也不至于非要闹着找温颜吧？”
沈玉容脸色一僵。
“妈，”杜云峥神色清冷，“至今我还肯喊您一声妈，因为您是我爸爸的妻子，毕竟我们相处了二十年。可您扪心自问一下，这二十年您是怎么对云洛的？温颜才嫁进来三年，云洛就一刻也离不开她了，而您，已经陪了她二十年。”
“就算她不是您亲生的，可她的监护权在您手上。”杜云峥深沉的盯住她，“您尽到一个监护人的责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