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呀,你都沉睡了半个月了,”张婶见白生月醒来,欢喜道,“多亏了你的夫君照顾,不然,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醒呢!”
张婶就是更夫的老婆子,这段日子他们住在这里,马初阳有事出去就让她帮着照顾。为了减少麻烦,马初阳便说白生月是自己的妻子。这马梁国对于礼教可是严得很。
这半个月来,是马初阳少有的安宁日子。他在领悟紫虎利爪方面,已是达到了大圆满。老更夫的儿子去参军前,是个读书人,有半屋子的书,马初阳一有空便取一本来看看,都是些考功名的书籍。以前在风晚学堂的时候,他一读书就犯困,如今,却是越读越有滋味。
白生月醒的时候,马初阳正在外间读论语。听到白生月醒来,忙走进卧室。
夫君?白生月一愣:自己是有夫之妇?
“月儿,你不认识我了吗?”马初阳走到床前向她挤眼道。因为自己跟张婶说了自己两人是夫妻,不想让张婶知道尴尬,故而向她暗示。白生月这么聪明的人,不会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可是,白生月却是皱起好看的眉来:“你……你又是谁?”
“好闺女,他是你的夫君,初阳呀!”张婶道,“你大病了一场,怎么什么都忘了?”
“初阳?”白生月还是想不起来,摇了摇头,“我……我记不起来了!”
“那就什么都先别想了,张婶,我去拿碗粥来,你陪月儿说说话!”马初阳道。
说着,他走出了房间,向厨房走去。他发觉白生月好象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想想这也正常,毕竟她可是伤得太严重了。不过,只要她能醒来就好。他相信,不出几天,她会慢慢想起来的。
当然,也可能她是装的。因为他发现她身内的真元比较紊乱,用不了真元,装失忆也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法,毕竟她也不认识自己。听张小露说,白生月闭关已经有两年多了。上次自己见到她的时候,是在观风殿的第三层的走廊。说起来,那观风殿第三层也甚是奇异,白生月明明在闭关,但是却出现在那里。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慢慢喝,还有!”见白生月大口大口地喝着粥,张婶道。
“不好意思,”白生月有些羞涩地笑笑,“婶,我感觉好多年没有吃过这么好喝的粥了。”
白生月是白云宫的宫主,白云宫最讲究的,就是超脱和养生,三品武者以上的弟子很少以肉为食。白生月十五岁时,便已经是准圣,从十一岁起就没有吃过肉了,今日喝肉粥,自然感觉不一样。
“你呀,是睡太久了。”张婶摇头,又看向马初阳,“初阳,你去抓只老母鸡回来,今晚给月儿补补。”
“是,张婶,我这就去。”马初阳点头,走出门上街捉老母**去了。
“张婶,月儿是我的名字吗?”白生月好奇道,“我……还有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嗯,我也不知道,”张婶道,“是初阳背你来我们镇上的,据他说,你们赶夜路时,遇到了狼,逃跑的过程中,你落下了几十米的山谷里,受了重伤。你不知道,你整整躺了半个多月。”
“落下山谷?”白生月一愣,她只觉得脑袋不时传来一阵阵疼痛,摇一摇,好象那疼痛还会晃荡一般。
“是啊,你不知道,你刚到我家来的时候,衣衫破烂,血肉模糊,我和老头子都以为你会破相了。可是,谁知道,初阳不知从哪里买了许多贵重的药材,精心为你擦洗、煎药,最后,硬是一道疤痕也没有。”张婶道,“闺女啊,嫁了个这么好的夫君,你就知足!”
什么,他帮我擦洗?白生月脸色一变:那什么初阳真是自己的夫君吗?若不是的话,自己岂不是成了不白之身?
“婶,你确定他真是我的夫君?”白生月看向张婶道。
“这个,我看初阳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好小伙,应该不会撒谎,他对你是真的好,”张婶道,“不过,我看得出,你还是处子之身。”
处子之身?白生月用神念一扫自己的身体,嗯,还真的是呢!白生月心中一喜。可是,为什么自己会有神念?下一刻,她只觉头一痛,发现自己又失去了神念。
但是,自己是清白之身就是好事,真是万幸啊!那叫什么初阳的,太年轻了,虽然长得不错,却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晚上,吃了饭之后,马初阳又在外间看起了书来。还是看《论语》,这是各国科考的其中一门。如今,他紫虎之爪已圆满,根据那生死簿中所得祭文,下一步是领悟圣贤真意。他有些想不通,神通与圣贤真意有什么关系?
“……先生曾救吾姑母于葱岭紫虎利爪之下,领吾徜于圣贤真义之间,与先父神游星汉之外。实吾家之良师益友……”
这是那祭文中的原文,他读过好几年书,觉得那祭者不会无缘无故地写进去。既然如此,自己就只能深入到圣贤经典之中,去领悟圣贤经典的精髓。
“娘子,你睡,不用等我,我要读书,以后考了功名好将你风风光光地迎你进门。”二更天之后,马初阳对里间的白生月道。
现在她真元紊乱,使不出武力,还失去了记忆,就是一个平常人。自然要照顾到她的情绪。
“你……你且进来,”白生月道,“我有话问你。”
“这,好!”马初阳走进去,搬了一张四脚凳走到离床一米多的地方,“咱们是夫妻,有什么话你就问,为夫知无不言。”
这间房,本来张婶夫妇是想让儿子当新房用的,但是,儿子参军之后,就没有回来过,不知是死是活。现在,马初阳和白生月住了进来,有内间和外间,还是比较宽敞的。
可是,他们同在一屋那么久,不是夫妻也是夫妻了。若是以凡人论,他不承认的话,女方便只有自杀一途。这还真不是马初阳想占什么便宜。
“你说你是我的夫君,但是,我一点都不记得了,”白生月皱着眉头道,“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是什么人,我们又是怎么认识的吗?”
“唉,这,怎么说呢?”马初阳一脸发愁,“好,我还是老老实实地跟你说……”
在马初阳的描叙中,白生月是一个官家之女。父亲得罪了朝中权贵,被革职查办,最后冤死在了牢中。母亲因为悲伤过度,不久也追随父亲而去了。
她在京城举目无亲,孤苦无依,好在从小便许了马家的亲。于是写信让马家的未婚夫到京城来支撑门面。不过,她因为要守孝,三年之后才能完婚。
如今三年已过,他们这次便是回马家结婚。不想,因为贪着赶路,错过了宿头,在半道上遇到了狼群。于是,他们只能弃马车而逃。结果,狼群紧追不舍,因为慌不择路,她便落到了山沟里去了……
原来如此,白生月点了点头。听张婶说,自己与这男子同居一室半个月,可是自己还是完璧之身,说明这人还是个正人君子。他说的话应该不会有假?
“那,你可有什么证据吗?”白生月又道。
证据?马初阳发起愣来,能证明自己和她关系的东西自己上哪找去?想来,自己还是考虑不周呀!
突然,他心中一动,手一挥,一只小酒杯大的银蝶飞了出来。
那银蝶一出来,便向白生月飞去。白生月手一伸,银蝶落到了她的掌心上。
这是……?白生月看向马初阳,疑惑起来。
“小雪,给你娘亲跳只舞!”马初阳对银蝶道。
银蝶一听,飞起在白生月面前舞了起来,甚是乖巧。
“什么,你说我是它的娘亲?”白生月一愣。
“是的,是的,你就是我的娘亲!”银蝶重新落到白生月的掌上,化为两节食指大小的小人儿。
“你还会说话?”白生月倍感奇怪。
“娘亲,人家是你创造的,没有你就没有小雪,可是,你却将小雪忘了,小雪好伤心啊!”银蝶小人哭泣道。
它是去年冬天的时候白生月点化的一朵雪花,本来,只要灵气消散它就会回到凡物之中,但是马初阳却喂了它一些灵蜜,令它长了灵智。后来,马初阳还让它在青凤盘中感悟,进行修炼,如今已经有变化之术了。
白生月也心有所感,仿佛觉得这小雪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一般,只是不知有什么关系。见到它哭,也心中有些不忍。
“好了,小雪,是娘亲不对,你别哭了,原谅娘亲好吗?”白生月心疼道。
“是啊,小雪,不是你娘亲不认你,只是你娘亲受了伤,忘记你了,你不要怪她!”马初阳也道,“来,这是好东西,让你娘亲喂你吃。”
说着,马初阳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巴掌大的蜂蜜晶。用手帕包着,交给白生月。
白生月接过,喂给小雪吃。小雪一见,欢喜不已,这可是马初阳从来没有拿出来过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