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吕正道的狗?”五顺一听,脸色胀得通红。
“哼,你不是吕正道的狗,为什么他指哪你咬哪呀?”马初阳冷哼道,“这就是狗仗人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敢说我是狗,看我不打死你!”五顺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冲进来,将酒壶往桌上一扔,抡起巴掌便向马初阳扇去。
但是,乔小山手一伸,将他的手接住,他就是使出喝奶的力气来也无法挣得脱。要知道,乔小山之前可是猎户,打狼猎虎寻常事,岂是他五顺能抗衡得了的?
接下来,乔小山将五顺一推,五顺腿脚本来就不灵便,一下子被推倒在地。
“你们欺负人!”五顺突然捂脸,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但是,马初阳和乔小山没有理他,而是继续喝茶,还谈笑风声。
“你们还有没有点同情心啊?”五顺恼怒道,“以强凌弱,欺负残疾人很有成就感吗?”
“以强凌弱?你还有脸说这话,羞也不羞?”马初阳哼道,“你以前欺负我的时候、欺负王婶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这话?”
“我……我……我……”五顺回答不出来,又“哇哇”大哭。
足足哭了半个时辰,五顺这货竟然在地上睡着了。不过,也正常,五顺之前便喝了不少酒,加上这些日子他被退婚,情绪低沉,每日里以酒浇愁,精神委靡,经此一哭,渲泄悲愤,便沉沉睡去。
一直到了第二天上午,五顺才昏沉沉地从床上醒过来。嗯,昨晚自己不是在客厅中睡着了吗?什么时候到床上的?
对了,初阳那小子回来了,他是不是想欺负自己一个残疾人,要将房产夺走啊?
本来,吕正道对自己还是蛮好的,但是自从吕正殿回来之后,他就疏远了自己。最后,吕正道中了秀才还中了举,对自己更是看不上眼。自己被县衙捉了被打断腿,他都没有露过面,后来自己托人进去递话,说渡船的事,他便叫管家出来骂了自己一通。
还是初阳说得对,吕正道就是把自己当成一条狗呀!想想这几年自己做的事,真是对不起初阳,自己怎么那么无情?这真的是自作自受。
“五顺,醒了?”一个妇女走进来他的房间,“这是醒酒汤,你快喝了,胃好受些。”
“王婶,”五顺一见妇女,想起以前的事,眼中顿时模糊起来,“我,我对不起你啊!”
“唉,都这么大了,别哭了,”王婶忙道,“以前的事就翻篇了,你若有心,以后对初阳好一些就行了。”
“初阳?他不是来跟我抢房子的吗?”五顺将醒酒汤喝了之后,一愣。
“他跟你抢房子?”王婶白了他一眼,“你真是小人之心,初阳昨晚跟我说,要将李员外宅子给买下来,以后将刘叔也接进县里来养老,还要我们都过去住。”
“李员外的院子?”五顺大吃一惊,那可是上好的房子,没有一万两银子,是拿不下来的,想不到初阳有这么大的气魄。
“你别小看初阳,他这人念情着呢,之前我那杂货店都是他送给我的。”王婶见五顺吃惊,摇头笑道。
“送你的?”五顺又是吸了一口气,那杂货店少说也要二百两银子呀,说送就送了,这得多么败家啊?不过,他的心却是活了起来。初阳现在就成一尊佛了呀,自己以后跟着他,是不是也会过上好日子?
“我在你的客厅里还留了肉粥,吃了之后,你也去开你的渡船吧,不然大家都要等急了。”王婶说着,走了出去。
接下来几天,五顺都没有见着初阳的面,好象到乡下去了。一直到了第四天晚上,五顺才在杂货店见到马初阳。
“初阳,是五顺哥不对,请你原谅五顺哥好吧?”五顺向马初阳垂手道歉道。
“五顺哥,你知道就好,希望你以后别再仗势欺人了。”马初阳看了他一眼道。
“以前是五顺哥被猪油蒙住了心,干了不少的坏事,今后五顺就听你的,绝不再给爷爷丢脸!”五顺忙道。
“我听说了,从明天开始会有两条新的渡船通行,你就舍了那船,去我的宅子给我做监工,我有许多地方要翻新。”马初阳对他道。
马初阳问过王婶了,五顺在清明的时候去祭拜了爷爷,还是在这里买的香烛纸钱。五顺是从外地逃荒来此的,除了爷爷,在这里没有亲人。既然五顺还认爷爷,说明他还没有坏得彻底,自己能帮还是要帮的。而五顺得了马初阳分派的任务,也是欢喜而去。
至于乔小山不知道五顺去祭拜爷爷也是正常,因为那几天他也请假回去祭父母和慧娘去了。
如今,王婶的杂货店生意可好了。一是有陈香锦坐镇,她可是个美人儿,吸引了不少的顾客。二是这里的货卖得便宜,是薄利多销。当然,还有就是王婶的店买卖公道、童叟无欺。
马初阳走的时候,陈香锦失落了好一阵日子,以为他不会回来了。现在回来,她当然高兴。不过,她与乔小山相处了这半年多,跟乔小山的关系也有些说不清了。乔小山吃了化形丹后,也是长得俊气,加上王婶的搓和,两人心中也默许了。
本来,王婶想着今年十月份,就给他们完婚,将自己的三间房就让给她们做新房,自己住这店里。不过,现在马初阳回来了,还买了大房子,她以后自然是要跟着住进去的。王婶之所以要快些给他们完婚,是有考虑的。
主要原因就是陈香锦容颜太过出众,不时有些花花公子来撩拔挑逗。好在陈香锦是见过大世面的,加上乔小山还有些身手,倒还能应付。只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要她有了婚配,就会少去诸多麻烦。
“吕兄,你说的美人儿就是在这个杂货店吗?”第二天上午,乔小山刚将店门打开,一个花哨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鄄少,不错,那个骚娘们是我们济元县最媚的了,你一见她,保证全身的骨头都酥完。”另一个人道。乔小山听出来了,是吕正道的声音。
之前吕正道也来过这里,见了陈香锦是心中难耐,还叫了个媒人来帮他说亲,让陈香锦当他的妾。但是,被陈香锦拒绝了,这令吕正道怀恨在心。不过,他不敢乱来,因为这个店县尉大人可是吩咐过的,虽然他是县令的儿子,也不愿给父亲树敌。听说,县尉跟州里是有关系的。
还有就是那杨铁匠跟这店的老板王春香的关系不错。杨铁匠是什么人啊?就是新任的李捕头都不敢说武艺能压他一头。
乔小山一听是吕正道的声音,心中大怒。他跟吕家可谓是不共戴天,因为他的妻子慧娘就是被吕正道的二哥吕正堂失手杀害的。虽然他杀了吕正堂,但是一听说是吕家的人,他还是心中不平。况且,现在对方要来寻找的,还是自己的意中人!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乔小山从店内走出来,向来人喝斥道。
跟吕正道一起来的,还有两人,其中一个肥头大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另一个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双目含着精光,令人忌惮。
“乔小山,你闪一边去,叫锦儿姑娘出来,我们鄄少要见一见她。也让州里的官人们开开眼,知晓我们济元县是人杰地灵、花美物丰。”吕正道向乔小山哼道。
“真是不知羞耻,我们这里是杂货店,不是春楼,你们给我滚开。”乔小山没有发怵,大喝道。现在他的身份不再是逃犯,只要不犯法,他不会退让。
“你这个店伙计真是不知好歹,我们就是来买东西的,你们这里的东西我们全买了。”那肥胖的鄄少扇子一展,扇了两下,“快叫锦儿姑娘出来清点货物。”
“这位爷真是大方,”王婶这会儿也走了过来,陪笑道,“锦儿姑娘还在家里忙着,没有空过来,您要什么东西我帮你包着。”
“你一个没品的老妇,快给我滚开,我只要锦儿姑娘。”鄄少见王婶是一个中年妇女,身材有些矮胖,不禁喝道。
“真是胡搅蛮缠,今天我们店不开张,你们这些恶心男都给我走开。”乔小山见鄄少对王婶无状,取了根扁担,指着三人趋赶道。
此时,街上已围观了许多的人,都在指责吕正道三人,这令三人一下子下不了台。
“好,你敢对鄄少无礼,还用凶器要谋害鄄少,真是胆大妄为的暴徒,陆侍卫,还请出手擒下此人。”吕正道向那鄄少旁边的汉子道。
“这事简单,包在我身上。”那叫陆侍卫的汉子点头。
只见他向前一挺,一手向乔小山的扁担抓去。乔小山一见,知道对方不好惹,扁担扫了过来。汉子不避不闪,一手抓住扁担,乔小山竟一时拔不出他的掌心。
汉子用力一扯,乔小山身子立不住,被拉过来。汉子趁机放开扁担,脚一拌将乔小山拌倒,手一钳,把乔小山的手扭到了身后,痛得“呦呦”直叫。而一旁的王婶一见,顿时手足无措。
“鄄少,我们先将这个凶徒关到牢里去,至于整个店里的人,我想,也不是什么好人,也一起叫衙役锁了,你看如何?”吕正道睁着独眼,向鄄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