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一道巨大的声音从地下传出,震破人的耳膜。
李毒牙大吃一惊,将手一松,铁碑落了回去。声音嘎然而止,李毒牙松了一口气。可是,接下来,那铁碑又晃动起来,下面被镇压的东西似乎要将铁碑挪开。
这?李毒牙吓了一跳,他发现,那下面的东西不是自己能够扛得住的,一旦出来,自己可能就死定了。于是,双手用力往下压。只是,那下面的东西太强大了,他所出的力根本没什么用,铁碑摇晃颠簸得更加厉害。
半刻钟后,李毒牙不敢再停在原地,“嗖”的一下闪身跃出坑洞。
“快跑,快跑!”李毒牙对还在洞中的弟子们大喊,率先冲出山洞。
众弟子其实早就心惊胆战,只是三殿主在下面,他们不敢走,不然三殿主出来后会剥他们的皮。现在殿主发令了,他们哪里还敢逗留,也是鱼贯而出。
当众人出得洞来,那地下的震动更大。“轰隆隆”几声巨响,山洞完全塌陷了下去。山洞塌陷之后,那地底下的震动也停止了下来。
“李毒牙,你这是在干什么?”一个黑衣人飞奔而来,不用说,正是之前那钟孝武。
黑龙殿太可恶了,你都说将矿让出来了,临走却把这里炸毁,这是什么意思?其实,他还没有走远,听到这里异动,又转了回来。
“唉,钟兄,糟糕了!”李毒牙叹了口气,“这地底下不知封印着些什么东西,方才将这寒铁矿给震塌了。”
“哼,你骗谁呢?”钟孝武自然不信,“你们开采了一年多,都好好的,怎么一说让出来,它就塌了。”
塌方之后,开采起来更为困难,工程量太大了。
“真的。”李毒牙忙道,“这下面肯定有着些什么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东西,差一点,我就死在里面了。”
“这下面真有东西?”钟孝武疑惑道,“方才不是好好的吗?”
“这个,是这样,我在之前那坑洞发现了一块铁碑……”李毒牙将方才自己遇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两界门?”钟孝武吓了一跳,“你确定是两界门?”
“不错,”李毒牙点头,又好奇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听说过,但不是很详细,”钟孝武脸色沉重道,“这事我要跟国师大人汇报一下,你也回去告诉你们大殿主,说不得天地要变色了。”
“那么严重?”李毒牙也是皱起眉来,其实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差点要被对方吞噬掉。
“这里并非久留之地,我先走了!”钟孝武向李毒牙一点头,转身一掠而去。
李毒牙沉吟一下,对着身后的弟子一招手,也是向十万大山外行去。一时间,这里安静得可怕。
直到太阳出来,从塌方的土堆里,一只穿山甲破土而出。它出来之后,一身是血,没有了力气。过了好一会儿,它才动了动,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化成人形,正是化为张环的马初阳。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瓜子,嗑了好几粒,脸色才恢复过来。只是,他的内伤没有那么快好起来,不过也不再疼痛。
之前,马初阳被李毒牙的掌风扇中。后来,当李毒牙让他的红麻蛇放毒雾进来的时候,马初阳挖了个坑,化为了一粒石子,将自己埋了起来。所以,那毒雾没有伤到他。可是,当李毒牙将铁碑起上来,令地下的震动变大的时候,他还是受到了那力量的冲击,有一种野兽般的吼叫,撞击着他的神魂。
最后,那东西还是没有冲破封印。困兽一般,挣扎了一阵,消停下去了。但是,他的神魂却受到了震伤。休息了好一阵,他才化为一只穿山甲,慢慢地从废墟中爬了上来。
这血葵籽真心不错,一把下去,不管是神魂,还是身体都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自己之前化为穿山甲的时候,那铁碑似乎不见了,好象遁走了。
马初阳不敢久留,要是李毒牙他们将一些大人物带来,发现自己,那可就麻烦了。对于大人物们的神通,马初阳还是有很大的警惕的,也因此,现在虽然化为了人形,却还是化为之前的张环。他没有再化为小动物,而是以人身向外走去。
当马初阳走了半个时辰后,一个白胡子的道人到了坍塌的山洞前。他看着废墟,沉吟了一下,从怀里取出一个八卦镜,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手一点八卦镜,镜中便出现了一道亮光。
亮光出现之后,他用八卦镜向整座塌陷的山洞照去。不一会儿,就出现了张环离去的身影。
“老杂毛,你见过这个小子吗?”一个女子脸上蒙着一层黑色的纱巾,出现在了白胡子道人的身边。
“没有,”道人道,“三娘子见过不成?”
“我也没有,”女子摇头,“不过,看他的打扮倒有些象那黑龙殿的人。”
“嗯,这样的话,便少不得要去黑龙殿问个究竟了。”白胡子道人道,“现在最怕的,就是那人被大妖上身啊!”
“好,我跟你去!”女子道,“大黑龙是我师妹多年前的一个弟子,他在我面前不敢说谎的。”
白胡子道人点点头,他的八卦镜只能回溯半个时辰的景象。这事太重要了,说不定关系到整个寂风大陆的命运,可马虎不得。
不过,两人没有直接到黑龙殿,而是向马初阳离去的方向追去。
却说马初阳行出了十多里,又寻了个山洞睡了一觉,中午的时候才向山外行去。大白天的,不到万不得以,他不愿化为飞禽走兽。
下午的时候,他到了十万大山的外围。在一个山腰上,他发现了一个破败的庭院,不过,好象很久没有人住了。
正要往下走,却发现那院子闪出一个人影,不过那人影一见马初阳,又退了回去。
嗯,那身影怎么那么熟悉?马初阳一愣。
“出来吧,出来吧!”马初阳想了一下,还是迈了进去。
“你是谁,是衙门里的狗腿子吗?”一个人从里间冲出来,手上拿着一根扁担,怒视着马初阳。
“大哥,我只是一个路人,进来讨碗水喝,你那么激动做什么?”马初阳摇了摇头。
“你,你别想骗我,你的同伙一定就在附近,你只是想稳住我,让你的同伴来堵我的后路吧!”那人两手举着扁担,指向他,一脸的惊慌。
“好了,好了,乔大哥,将把扁担放下!”马初阳用手一抹脸,露出自己的真容,对对方道。
“原来是马老弟!”那人一见马初阳,将扁担一丢,大喜起来,“快,快请里面坐,我炖些鹿肉给你吃。”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年多前马初阳在牢中救的乔大年。他回来后,东躲西藏,依靠打猎换些米盐吃。他一般都不敢回家,就住在深山之中,而且时常换地方,不然就象之前那样被捉住了。今天他之所以会回来,是祭祀,送灶神。
原来今天是小年,马初阳点点头,看着他一身褴褛,也是心中感叹。这过的,就不是常人的生活嘛!
“不用麻烦,我喝点水就走!”马初阳道。
“马兄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里乔大年先给你磕个头,拜个早年!”乔大年将水烧开,拿碗端出,跪下向马初阳磕起头来。
“乔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马初阳坐在一段木头上喝了一口水,差点呛着,一把将他拉起。乔大年本不愿起来,但却被马初阳一提,就拉了起来。如今,马初阳对那虎爪之利用得得心应手,不仅能拍人,还能用其力。
这一提,连乔大年也是吃了一惊,想不到马兄弟一个文文弱弱的人,有这么大的力气,看来真不是一个平凡之人,于是,心中更是敬畏。
“马兄弟,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死不要紧,可是慧娘的仇没人报,我心有不甘呀!”乔大年流泪道。
“那,你可见着那吕正堂了吗?”马初阳问道。
“唉,不瞒马兄弟,去年除夕,我回来祭祖的时候,那吕狗子来了,带了好几个衙役。好在我早挖了条秘道,跑了。”乔大年叹了一声,“后来,过开年的时候,我又回来了一次,发现秘道有人进过的样子,想来,最后他们还是发现了。”
也正因此,乔大年在今日过小年的时候便来祭祀,免得象去年一样被对方堵了门口。
“那,你这样躲着也报不了仇呀!”马初阳皱眉道。
“嗯,我是想今年先埋伏好,就等着他们来,我今年专门练了箭,还提取了一瓶蛇毒。”乔大年脸上有些羞愧,“我想在箭上抹了毒,只要射中他,就是不中要害,也会让他死!”
唉,这就是世间法,当人间法不能够维护正义的时候,就只能以恶制恶了,即使是用下三滥的手段,也不再顾虑了。
“哈哈哈,还是公子高明,算准这匹夫今日定然归来。”突然,门外一个声音大笑,“这回乔大年是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