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济元县的时候,马初阳对那柳家良便厌恶有加。这种贵族子弟,就是纨绔,以害人为乐。自己没有将其阉了,那是便宜了他。可恶的是,他还派人来追杀自己。自己如今神通大进,不到柳家闹一闹,就对不起自己呀!
大家族就是不一样,在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柳家家主的府第就有上百亩,甚是气派。马初阳绕到后花园,化为一只乌鹊,飞了进去。
此时,夜已渐深,与街上的热闹不同,这里却很是宁静。他飞过花园,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那院中还有灯光,有人在喝酒,但是似乎不是很热烈。
他在窗外的竹丛中停了下来,有些奇怪,因为他见到了一个熟人。此人不是别人,而是夫子的公子,也就是子蝶的哥哥余子雅。陪他在一起的,是一个女子,长得甚是雅致。余子雅似乎闷闷不乐,不停地喝酒,却不吃菜,只不久抓一个花生吃。
“子雅,柳少爷对你是真好,你可要抓住机会。”女子又帮子雅斟了杯酒,“明年的会试,听说便是二老爷做副主考,虽说是副主考,但是主考只是一个配角。柳少爷让我跟你说,只要你写信回去,叫你父亲将你妹妹送来柳府,他不会亏待你的。”
“……而且,”女子沉吟道,“柳少爷说了,是来当平妻,不是妾,地位只比元配低,他一旦封侯,你妹妹还可以受朝廷的封赏,封个三品诰命应该不成问题。而我,也可以脱离伎籍,长伴你左右。”
“青莲,你不知道,”子雅放下酒杯叹道,“我家妹妹眼界很高,当平妻这种事,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再说,我如果不是靠真才实学中了贡士,你以为我会接受吗?不,你不知道,在我的骨子里,还是有一股傲气的。”
“子雅,谁都知道你是个人才,但是不是所有有才的人都会在会试中高中,还是有许多遗漏的。”女子道,“有柳家这个靠山,只是不至于令你受到不公正的待遇。”
“你别说了,让我好好想一想。”余子雅摇了摇手。
“好吧,”女子站了起来,“我知道,你妹妹是个才女,但是如果只在一个小县城随便嫁个秀才,她的命运不是太惨了吗?京城才是她实现价值的地方。”
余子雅向她挥了下手,又自己甚斟了一杯酒。女子叹了一声,走出门,向外走去。
看了看还在饮酒的余子雅,马初阳双翅一展,追向女子。他有感觉,这女子便是柳家良派来的说客,而余子雅对女子的感觉似乎不错。
女子穿过曲折的廊院,到了一座华丽的院落。那大厅之中,还有灯火。里面正是柳家良在与一个人喝茶。与他一起的,是马初阳没有见过的中年男子。
“见过少爷和钟先生!”女子向柳家良和男子福了一福。
“青莲,怎么样,那呆子可曾答应?”柳家良将茶杯放下道。
“回少爷,余公子还在考虑之中!”女子道。
“有什么好考虑的,”柳家良恼道,“他一个贫家子弟,能攀上我柳家,那是他们祖坟冒了青烟,他还在那拿捏什么?”
“这……,余公子说,他之上还有老父母,妹妹的事不是他能作主的。”女子忙解释道。
“钟先生,你怎么看?”柳家良看向那男子。
“这事的关键还是余子雅的态度。”钟先生笑道。
“哦?那,如果两个老不死的不同意呢?”柳家良感兴趣道。
“呵呵,”钟先生看了一眼女子。女子向他们一福,知趣地走出了大厅,但是她不敢走,而是进了旁边一个侧厅。
“三公子,”钟先生道,“这事好办,若是余子雅同意,余风晚不答应,我这里有一只噬心蛊。”
“噬心蛊?”柳家良一愣,“把老家伙干掉?”
“不,这只噬心蛊并不要命!”钟先生摇头,“它只爱吃些贵重的药材,若是有五十年以上的人参天天供着,人是没事的。”
“若是没有人参呢?”柳家良问道。
“没有的话,它就会在他的心中闹腾。”钟先生道,“那不是凡人能受得了的,痛上七七四十九天,才会死亡。但是,一喝了人参汤,又会完好如初,没事人一般。”
“先生的意思,是要他耗尽家财,不得不向我求救!”柳家良点头,不过又看向钟先生,“不知可有解药?”
你想,若是自己娶了余子蝶,不是要花费大笔银子供养老家伙?
“自然有!”钟先生笑道,“我还有一颗引蛊丸。只要一捏碎,就能用香味把噬心蛊引出来焚掉,万无一失。”
“这样的话,我们都不用花时间逼余子雅了,直接给老家伙下毒便成了呀?”柳家良奇怪道。
“不,这噬心蛊需要有亲子之血的血气作引才会有效。”钟先生道,“而且,这事要做到天衣无缝,三公子应该也不希望今后会被余子蝶知晓此事吧?”
“好,此事便由钟先生安排!”柳家良点头,“一旦成功,必有重谢。”
“这事就如此这般……”钟先生与柳家良耳语起来。
一会儿后,两人招呼青莲进来,并叫人将余子雅请到大厅坐下。
“余兄,你对青莲姑娘可是真心?”柳家良看向已有醉态的余子雅道。
“自然……自然是真心!”余子雅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子,点头道。
“对不起,余兄,之前是我不对,”柳家良向余子雅道歉,“真正的爱是不需要条件的,我既然喜欢子蝶,成全你,那才是我真正要做的事情。”
“这?”不仅是余子雅,就连叫青莲的女子也是一愣。
“你们不要怀疑,我是真心祝福你们两个!”柳家良笑容可掬,从怀里取出一张卖身契。叫青莲的女子一见,大喜。那是她的卖身契,她要脱籍就要把卖身契赎回来。
“多谢公子成全!”余子雅起身,想将契约拿过来。
“慢!”钟先生忙道。
什么?余子雅和青莲都脸色大变。他们知道,三公子对钟先生那叫言听计从。
“余兄弟,”钟先生看向余子雅道,“你不知道,三公子对青莲姑娘那是痛爱有加,若以后你对青莲姑娘不好,三公子会伤心的。”
“这,不会的!”余子雅大急,看向三公子。
“我看余兄是个诚挚之人,不至于吧!”柳家良也道。
“要不,这样!”钟先生沉吟道,“余兄弟,为了证明你对青莲姑娘的心意,你能不能写一张保证书,若是以后你对不起她,我们也好为她作主。”
“保证书?”余子雅一愣,“有何不可,我这就写来,若是对不起青莲,我便天打五雷轰。”
说着,余子雅到旁边的书案上刷刷地写了起来。只片刻工夫,便完成了。
“嗯,不错,”钟先生拿起来看了看,对余子雅点头,又向外面吩咐道,“不过,为了正式点,这下面还要按个手印。来人,去公子的书房取盒印泥来。”
“回钟先生,”书童道,“今早的时候,二公子叫人来书房借走了,要不,小的去要回来?”
“不必了!”余子雅将食指在口中一咬,便在那保证书上印了个血印,交给了钟先生。
“你呀!”青莲姑娘忙掏出手绢将余子雅受伤的手指包了起来。
“还有,”钟先生道,“你跟青莲姑娘既然是真心相爱,为了不让青莲姑娘受委屈,必须是明媒正娶。不知你家老爷子会不会同意?”
“这个,你们放心,我家老爷子还是比较开明的,明日我便修书一封,请人送回家中去。”余子雅道。
“好,明天府中正好有人要到你们彰州办事,你今夜写好,便一起送回去吧!”柳家良将契约交给了余子雅,余子雅接过,直接交给了青莲姑娘。
看到余子雅那么高兴,窗外化为乌鹊的马初阳叹了一口气,同时对这柳家良和钟先生也更是恼怒,敢害夫子和子蝶,自己绝不能轻饶了他们。
柳家良和青莲从大厅中退出,已是子时。不久,柳家良和钟先生也叫人黑了灯,回去睡觉。
但是,柳家良没有回自己的后院,而是出了自己的院子,向东到了一个小苑。那小苑只有三四间房,看来主人的身份并不高。
“小香香,快开门,我来了!”柳家良轻敲门小声道。
“呀”的一声,门开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你来时,可有人看见?”
“没有,放心吧!”柳家良挤了进去,将门关回来。
这是来偷食,马初阳心想,看这小苑的主人身份虽然不高,但是,肯定有点特殊。也就是说,柳家良在这里睡是不伦理的,不然也不会怕别人看见了。
这样吗?马初阳心中冷笑,我就给你一份大礼。
一刻钟之后,马初阳抱了一些衣服出来。不知在哪找到了一些油,倒在小苑之外,点起了火。
“走水了,走水了!”马初阳手中拿了个锣,大喊起来。
不知什么原因,那小苑的人似乎没有听到一般,没有什么动静。半刻钟后,倒是其他院子便有上百人来救火,大公子和二公子都来了。好在这小苑在偏僻之处,四间房也只烧了两间,两间都没有人住。
在主人的卧室,人们扛出了两个赤身昏迷过去男女。大公子一见,不知有多怒了,叫人将用水往两人身上一泼,拿起皮鞭便是一阵毒打。
“啊啊啊~”两人大叫。
“大哥,快快住手,那人好象是三弟……”二公子忙道。
什么,三弟?大公子一听声音,确实不错。但是,更加恼怒,我的人你也敢染指,真是反了。牙一咬,下的手更狠,将两人打得鬼哭狼嚎,满地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