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初阳一听,心中一惊,听这人口气,那瘦子和大个都不过是他的手下,他才是正主。忙将瘦子两人往门内一扔,将门关上。
“怎么回事,小关,你怎么不点灯?”那人听到关门声,隐约见一个瘦小的人。想着,也只有小关了。
“这位爷,关爷刚出去,说是有好货色,我是今天才来的小马,您老有什么事,请吩咐!”马初阳的视力不错,发现对方是一个武人,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小马?嗯,那,胖大锤呢?”那人边走进大厅边道。
“胖大哥也跟关爷去了,关爷说要扛两个人,不一会儿就回来。”马初阳忙道。他知道这人不简单,不能鲁莾行事,说不好自己还会吃大亏。
“好了,你帮我打盘热水来,让我舒服舒服,再到西厢找两个这两天捉来的小妞,侍候侍候爷!”那人道。
“是!”马初阳忙道。这人的武力应该与那铁捕头差不多,自己不能不小心。自己虽然不要紧,但是,如今的余子蝶却难说,不知她在外面如何了。而且听这人的话,这里似乎还关押着不少妇女。自己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可不能见死不救。
“爷,您一身都湿了,我帮你把衣服先换了。”马初阳将灯点亮,给那人宽起衣来。那人点头,将湿衣裳解了,交给马初阳。
马初阳从那人的包袱中取出衣物,递过来。那人不疑有它,将衣物接去,却突然大叫起来。
“爷,怎么回事?”马初阳问道。
“蛇,是蛇,我被蛇咬了!”那人大叫起来,手一甩,用脚在地上乱跺。
“蛇?”马初阳跑出老远,“蛇在哪呀?”
“我被蛇咬了,你快帮我将毒吸出来。”那人急道。
“不,不,不,我怕蛇!”马初阳道,又退出了几步。那蛇正是他之前在竹丛中捉的,小时候,他跟着爷爷,爷爷有风湿,爱捉吹风蛇泡酒,他对捉蛇还真有一套。
“信不信我将你腿打断?”那武者大怒,自己可是中了毒,不将毒吸出,即使不死,也会引起恶心、无力甚至昏厥。
“我,我,爷,我昨天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蛇缠绕一生,最后成为它的食物!”马初阳道,“我可不想跟蛇有什么纠缠,要不,我撒泡童子尿给你喝,如何?听说,那可是解百毒的。”
“啊,真是气死我了!”那武者气得不轻,但又不敢过度活动,怕就怕血入心脏,“快过来将毒吸出,我有重赏!”
“不行不行,”马初阳走出厅门,“我还是先去帮你烧水吧!”
“你个混蛋!”武者将桌上的茶杯向马初阳砸去,“呯”的一下砸到门框,落到地上的门槛,碎了一地。他这几天吃火锅太热气,口腔溃疡,不敢用嘴去吸,而且,那伤口在自己的背部,自己的嘴巴可够不着。
马初阳跑出外面,懒得理他。他要把西厢的房子都打开看看,究竟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那武者也觉得不对,走出来,见马初阳个个门都打开看看,道:“你个夯货,在干什么,还不快点给我烧洗澡水去!”
但是,马初阳不理他,打不开的门就用脚踹。踹踹又听听里面的声音。
“你要干什么?”武者见马初阳踹门,那个恼呀,拾起地上的扁担,就向他走去。
马初阳一见,将灯笼吹熄,捡起一块砖,砸向武者。武者因为看不清楚,被砸中了膝盖,“哎哟”了一下。
“你究竟是什么人?”武者喝问道。
“我是你爷爷!”黑暗中,马初阳的声音传来。
“嘭”的一声,武者的扁担向声音来处砸去,却一下打到门墙上。
“呼呼呼”,又是几个砖头飞向武者,他只躲开一个,被两个砖头一个砸在心窝,一个砸在额头上。
“我……我要杀了你!”武者凶性大发,向砖头飞来之处扑去。他是一个武者,那砖头自然伤不了他。
那里明明是一个角落,但是却一个人都没有,这让他一头雾水,那小子应该没有这么快才对呀?正想间,一块砖头“啪”的一下砸中他的后脑勺。好在他的脑袋够硬,虽然有点晕,砖头却断成了两段。
武者这回沉下心来,知道马初阳也不是一个平凡的少年,最少身法了得。好在,这少年没有什么功力,那砖头拍来的力度就不是很大。这样,只要自己小心点,定然能捉得住他。
可是,接来下,马初阳神出鬼没,不久拍他一砖,不久又是一扁担。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武者都没有碰上马初阳的一根寒毛。而武者也发现,自己的身子有些麻痹起来,最后眼睛越来越辣,“咚”的一声,倒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是被一只小青竹蛇咬了,不过,那不是致命毒,而且开始痛了一下后就没有什么感觉了。他认为自己是个武者,心想应该没事,不想,因为他追马初阳,血液流得快,毒入心脑,连他也撑不住了。
马初阳不放心,又用石头砸了一下他的头,他都没有了知觉。又用绳索将武者绑了,他才又点起灯笼,走出院子,寻起余子蝶来。
“子蝶,子蝶,你在哪?”马初阳喊道。
“我在这!”突然从院墙上跳下一个人来,不是余子蝶还会是谁?不知她从哪里寻来了好几块大泥砖,一直就趴在墙上看。虽然院里也是黑乎乎的,她根本看不见。
“怎么,你还没走?”马初阳奇道。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余子蝶哼了一声,“若没有听到你的声音,我才会去报官。”
她其实是极不愿去报官,那会露了自己的行踪,因此,她才等了将近一个时辰。而且,外面那么黑。不过,从马初阳今天的表现来看,她也是开始刮目相看,想不到他一个那么瘦弱的人,却能将三人打趴。
“现在我们是走,还是进去休息一会儿?”余子蝶又问道。说起来,她对这院子还真有些心里阴影,不知什么时候又会有坏人进来。
“之前,我听那武者说,这里还关了一些女子,我们先将她们救出再说。”马初阳道。
“这是自然!”余子蝶一听说,忙点头。救人一命,可是胜造七级浮屠。
两人重新回到院子,将院门从里面上了闩,又在大厅上寻到了一堆钥匙,将那十几间房一间间打开。
到了西厢最后一间房,他们发现了五个受了惊吓的女子,一个还只有五六岁,一双大眼睛装满了恐惧。
“你们不用怕,我们是好人,是来救你们的!”余子蝶叹了口气,这些人太可怜了。
“不错,那些个坏蛋,都被我们打昏过去了,我们出去说话。”马初阳解开她们身上的绳子,宽慰道,“很快,你们就能回家去了。”
四大一小,都没有说话,当她们出了房间,见到被捆住还在昏迷中的三人,不禁怒火中烧,扑上去又撕又咬,将大个子和瘦子都咬醒过来,痛得嗷嗷叫。那武者中了毒,马初阳却是阻止了她们。
“谢谢恩公!”几个女子发泄了一阵,大哭起来,之后,又向马初阳和余子蝶跪下道谢。
“几位姐姐,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余子蝶和马初阳忙将她们扶起来。
“姐姐,我饿!”那一直不作声的小女孩突然扯了扯余子蝶的衣角道。
“小妹妹,我们先进里面坐下,然后我再帮你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余子蝶见小女孩瘦里八肌的,心中叹了口气,蹲下来对她道。
“恩人,我知道厨房里还有些肉、鸡蛋和米,我生火去。”年纪大点的女子道。她白天被拉出来给瘦子和胖大锤他们当厨子,晚上被关回去。对厨房的情况很熟悉。
“好,你去吧!”余子蝶点点头,拉着小女孩和几人进了大厅,顺便问些问题。
听几个女子所言,这里是贩卖妇女的一个窝点,她们都是从县里附近的村庄拐来的。开始,是那瘦子扮成个女子,说有个绣庄,能给人活计。她们都是为了让家里过得宽裕些才出来寻些活的,而且瘦子是个女子,她们也不疑有它。结果,一到了这里,瘦子就原形毕露,将人关了起来。
她们也有反抗,但是胖大锤拿了根扁担守着,她们哪里逃得出魔窟?她们来最早的,都近十天了,一想起受委屈的日子,她们寻出了根荆条,又跑出院子,往三人身上招呼。三人嘴上都塞了他们的臭袜子,叫不出声来。
两刻多钟后,肉粥端了上来,几人都饱食了一顿。折腾了大半夜,天也快亮了。农村人起得早,外面已经有了些人声。
不知道村里人是否与人贩有关系,马初阳让那个年纪大点的妇女,骑着院子里的一头骡马到县上去击鼓,又检查一下三个人贩的绳索,叮嘱了另三女一番,天色微明的时候,他和余子蝶牵着毛驴便出了村子。
正要往大路上行去,后面一阵脚步声传来,他们回头一看,不禁一愣,却是之前的小女孩儿。
“小妹妹,你回去等一等,官府来了人就会送你回去,就能见到你的亲人了!”马初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