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落座,林夕坐在最旁边。
她很识趣,这种场合,她不是主角。
依旧是很多人的长枪短炮,高层端了酒杯站起来,林夕也顺势起身。
这种过场,该走的还是要走的。
摄像聚焦,高层看起来很高兴,下耷的眼皮下是沧桑的眼神,满是几十年商场晕染里特有的精明。
个头短小,一头抹了油的白发,笑得豁达,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眉眼带笑,向林夕示意。
一时间镜头全部对准林夕,闪光灯闪烁,周围围满了记者。
林夕笑,宛如天边的一朵云,是漂浮的。
金光洒落,透过,扎染出刺眼的红,镜头都输她三分。
这是一个美丽的姑娘,殷红的唇,洁白的齿,杏圆的目,瓷质的肌,冲着镜头淡淡一笑。
一颦一笑间,艳极了。
设计师的衣品就是好,随便一件单品都能穿出明星的感觉。
林夕看到高层手里早就空了的酒杯,微微思忖片刻后,也举起了酒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只抿了一口,蜻蜓点水般的,连味道都没品。
林夕放下酒杯微笑示意。
拍完照片,在保安的驱赶下,包厢里渐渐安静下来,人烟渐渐稀少。
直到最后包厢里只剩下高层和几位秘书以及芭芙的工作人员。
可惜林夕并不认识他们,也没必要寒暄。
林夕面向高层:“我还有事,就不陪您吃饭了,先走一步。”
客套话,事实上,她出来太久,跟顾景琰说了只拿衣服就回去,她不想叫他担心。
高层点了点头,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
不对,有笑意,很深的笑意——
一时间,天昏地暗,金色的阳光顺着屋外尚有缝隙的叶间穿过,一寸一寸地。
金色的菲靡落在窗台,林夕眨了眨眼睛,满脑子都是顾景琰。
——半个小时以后——
——意大利郊区的废弃工厂里——
“baldwin先生,人我都给你送过来了,请好好享受吧~”
一个年纪大概在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子浓妆艳抹地站在门口,冲向门里的一片黑暗妩媚地笑。
她保养得极好,举手投足之间却满是风尘气。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一抹眸底的精明:“balddash;—”
“慢着!”
那女人搔首弄姿之间,却见黑暗里兀地出现一个人影,来不及反应,他就被人一只手拎起,双脚离开了地面。
她挣扎着,脖子上那只青紫色的爆着筋络的手。
虽只有三根手指,却也力气大的惊人:“怎么?这才多久没见就学会看不起人了?”
那女人面色发青像是缺了氧气,说不出话,只能拼命摇头。
虽然她什么都没听懂,但他是疯子,她只能顺从。
“来人!”
又是刚刚那处幽暗的地方,迅速地闪出一个人影,怀里揣着一个箱子,交递到了男人手里。
男人随手一扔,将女人甩出去几米远,“砰——”地一声,金属制的箱子也落到她面前。
那女人走了,带着一箱子的钱,这男人是个变态,黑社会的做买卖,不是变态是什么。
林夕醒来的时候,边发现自己跟一群女人躺在一起。
她的双手被粗麻绳绑着,在一截密闭的车厢里,是那种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货车车厢。
推算着时间,林夕知道自己应该还在意大利,离市中心也没有特别远。
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特征,昏睡得跟死了一样,林夕探了探她们的气息,都还活着。
自己一路上都有意识,但是她能肯定自己也被下药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会是芭芙公司的高层,等等!
也许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芭芙的公司高层!
也许——
这些只是猜测,林夕停止了飞速旋转的思维,想着怎么能从这里出去。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人说:“林老板说的给那位特殊的小姐下了猛药,她跟别人都不一样,所以她应该好认。”
另一个人说:“她估计得比别人晚醒半个钟头,到时候看到外面的场景那还不得吓死过去!”
林夕本想往车门的方向靠近一些,以便听清他们的话,却没想到接下来就是一阵开门的声音,窸窸窣窣地。
林夕迅速躺好,待在原地,假装还在昏睡。集装箱的门打开的那一刻,林夕高度警惕。
外面似乎更幽暗,幽暗到,林夕隐约嗅到了潮湿虫的味道。
明明是在一楼,外面的人却好像是从地下走上来一样,车子轱辘擦过楼梯的声音像是从深井里传来的一般,荡着幽深的回音。
林夕跟别的女孩一齐运到一辆人工推车上,那推车很小,一次只能运三五个人,最后确是运到一间房间。
那房间犹如医院里的太平间,原本是用来放机器的,后来机器被运走,只有一大片空地。
女孩们被肆意地放在地面上,地面冰凉,能加快消退药效,林夕越来越清醒。
趁着那群人都人去运下一批女孩的时候,林夕偷偷地睁了眼,很浑浊。
林夕这才反应过来,那药腐蚀了她的眼睛。
刚刚在集装箱里的时候到处都是黑暗的自己没有反应过来。
林夕随地捏了一点灰尘放进来嘴里,这里的人脚下沾的土壤让林夕大致判断了她自己的方位。
还在意大利,另外土里有大量的硫和氯,林夕断定自己应该在意大利附近的化工厂里。
根据在意大利大型的化工厂,林夕很快锁定了自己的大致范围。
这是一家废弃的旧工厂,从他们对这里的熟悉度和利用率而言,林夕断定,他们这群人应该是新来的,最多不超过半年。
也就是是说,他们对这里的地形地貌甚至还没有自己熟。
铁门被推开,吱吱地作响,飘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
“老大!我数了一下一共十三个妞~”
黑暗里除了黑暗还有沉默:“到时候我们给御主送过去,他一定会高兴的!”
话音还没落只听到“噗呲——”一声。
是刀片穿过喉头的声音。
果不其然,随之而来的是大动脉喷血,血哗哗地向四周呲出。
立在中间的男人果断,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