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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胡说八道</A>

    看着乱成一锅粥的大厅,林慕果倒是有些气定神闲。她不紧不慢地喝着香茶,偶尔也会从盘子里捡一块点心来吃。

    没过多久,刘管家就满头大汗地被叫来了。

    大厅里有些燥热,即使是放了好几盘的冰,依然让人感觉有热浪一层一层扑打进来。

    刘管家跪在地上,林长庚指着一旁的何崇明道:“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刘管家怯生生看了一眼,点头道:“回老爷,这是给府里送菜的小贩。”

    林长庚心中警铃大作,看着柳茹的眼神也饱含怨毒,心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没想到让这个贱人带了这么大一顶绿帽!

    燕玖嫦见林长庚脸上已经浮现出杀机,火上浇油道:“本宫问你,驸马做寿当天,他有没有来送菜?”

    刘管家凝眉想了片刻,连声道:“有,有,有。那日他送完菜还在后宅鬼鬼祟祟的,奴才看见了,还呵斥了他两句,他才从后门走了!”

    果然如何崇明说的那样!林长庚双手都在发抖,他的脑海中千头万绪。老来得子的喜悦就像是一层云雾被风吹散,他被人高高捧在云端,又狠狠摔在地面。

    燕玖嫦看着一脸痛苦的林长庚心中怎一个爽字了得,报复的快感在她内心膨胀,让她贪婪的想要更多:“何崇明,即使刘管家能证明你说的话,却也不能证明柳姨娘肚子里的是个野种!”

    “野种”?!林长庚听着这两个字只觉是莫大的讽刺,他回头看一眼柳茹,只觉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被踩到泥土中去。他再也不能忍受内心的怒火,一脚就踹在柳茹肩头:“你这个贱人!”

    柳茹顺势倒了下去,但是她死死护住了自己的肚子,哭道:“老爷,婢妾没有,婢妾是冤枉的!”

    林长庚暴怒:“你还敢喊冤?”他提脚想要踹在柳茹腹部,林慕果赶忙站起来拦住:“父亲息怒,父亲,到现在都是何崇明的一面之词,父亲何必动怒?”

    何崇明似乎被林慕果的话刺激到了,立时就从怀里掏出一枚金钗:“老爷请看,这金钗就是物证!”他将金钗举过头顶,大厅里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那正是一只赤金的鸳鸯戏水钗。

    胡嬷嬷忍不住失声叫道:“这金钗……是……是……”她支支吾吾不好往下说,林长庚却逼问道:“是什么?”

    胡嬷嬷看了看燕玖嫦,似乎得了她的首肯,才敢大着胆子道:“前一段时间老奴的侄儿与……柳姨娘定了婚约,这只金钗是公主赏下来给……柳姨娘做聘礼的!”

    林长庚听到这里,哪还有不明白的?不过有些话还是要听别人亲口说出来,自己才敢相信:“这金钗是如何到你手上的?”

    何崇明道:“那夜……我们欢好,云收雨歇之后,她亲手给我的!”

    柳茹立时就暴跳如雷:“何崇明,你胡说八道!”

    林长庚却咬着牙瞪她一眼,转头对着何崇明,拼命抑制着自己丹田上涌起的怒火:“你们……是在哪天?”

    何崇明几乎想也不想:“是在老爷过寿的第二天!”

    过寿的第二天?林长庚过寿当晚,自己迷迷糊糊中确实要了柳茹的身子,第二天早上,也依稀记得柳茹收了元帕……只是没想到这个贱人转头就躺在别的男子怀中去了!怪不得府医推算的怀孕日期正巧是寿宴第二日,怪不得,怪不得!

    柳茹此时已经彻底失态,她钗环散乱,头发也披散着,她爬到林长庚脚下,拼命抱住林长庚的大腿,一声一声哭得声嘶力竭:“老爷,婢妾没有,婢妾是冤枉的啊!”

    林长庚怒喝道:“你还敢说冤枉?他既有人证,又有你这贱人亲手送出的鸳鸯金钗,你——你——”

    说到急处,林长庚恨不能将这贱人一脚踹死,可是他的脚被柳茹紧紧抱着,抽不出来。

    林慕果看着戏台上尽情挥洒的柳茹,心中也是一片赞叹:想不到柳姨娘的戏竟然这般好,大大超出自己的预期!林慕果深深吸一口气,起身行礼道:“父亲,听了这么多,都是这个书生在讲,柳姨娘只是一个劲儿的抱屈含冤。您常在衙门行走,岂不知就算要定死罪,也总要给她个辩白的机会,是不是?”

    燕玖嫦登时便怒道:“这里几时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退下!”

    林慕果摇头道:“公主不要急,阿果只是说了两句公道话,以免父亲……识人不清,冤枉了好人,以后会后悔莫及!”“后悔莫及”四个字林慕果说得极慢,几乎是一字一顿。这四个字就像是一把重锤狠狠敲在林长庚心口,让他那颗怒火包围的心又有一丝希冀的绿芽:阿果说的不错,若是草率处罚,岂不悔之晚矣?

    林长庚脸上神情丝毫没有松动,低头看着柳茹,黑色的瞳仁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水,看起来格外恐怖:“你只有一次辩解的机会,若是敢有一句不实,休怪本官辣手无情!”

    柳茹闻言立刻松开双臂,趴在地上拼命磕头,林长庚甩了甩袍子下摆,冷哼一声,坐回原处。

    柳茹迷蒙着一双泪眼道:“老爷,婢妾确实与何崇明从小相识……”林长庚刚要发怒,却听柳茹话锋一转:“但是我们是清清白白的姐妹之情啊!”

    姐妹之情?林长庚猛地一噎,他抬头仔细将何崇明打量一番:这人虽然皮肤白了些,但是应该是男子无误!

    柳茹看一眼何崇明,悲愤道:“崇明,我百般忍让,没想到你步步紧逼。事到如今,我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何崇明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你要怎样?”

    柳茹回头看着林长庚,控诉道:“老爷是不是很奇怪,明明他是个男子,婢妾却说与他是姐妹之情?”

    她的这个问题只是抛砖引玉,并非真要让林长庚回答。

    “何崇明自小便有一桩辛密,别人或许不知,但是婢妾从小与他一起长大,对他的情况自是一清二楚。说出来也不怕老爷笑话,乡下的小孩,贱皮子粗养,哪有什么男女大防?婢妾在五岁时就已经知道,他……他是胎生胎养的残疾,他是个不能人道的天阉!”